终于,冷剑晨忍无可忍地咒骂了一句,上前拦腰抱起苏苏扛上肩头,不顾她刺耳的尖叫声,大步朝他房里走去。
“你可以叫,叫多大声都没关系!”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冷剑晨嘴里挤出来。“不过我有话问你,很重要的事,所以你最好别再昏过去,你听清楚了吗?”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苏苏哭喊着,她的肚子顶着他坚硬的肩,又被人像袋面粉似的晃过来荡过去,好难受!“我快吐了,真的,这样头上脚下的好难受,求求你,快点放我下来!”
对于她的哭泣哀求,冷剑晨本欲硬下心来不予理会,可是她抡起小拳头以拍蚊子般的力量拼命捶打着他的背,还越哭越大声,真叫他整颗心都揪紧了。
经历一番内心的挣扎,他牙一咬,双手稍稍用了点力,苏苏便从他肩上给卸了下来,并且被拥进了他的怀里。
“这样——好些了吗?”他问,试图忽略她楚楚可怜的脸庞。
“谢谢,这样舒服多了!”苏苏吸了吸鼻子,在这个时候犹不忘礼貌。“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因为那天我没有看出你就是——就是冷剑晨;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毕竟我根本不算真的见过你——”
“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件事。”
“什么?”苏苏又吸了吸鼻子。“我话还没说完,你不应该插嘴。”
“对不起。”冷剑晨叹气。“我要问你什么等到了我房里我就会问,现在能不能请你先别哭,把眼泪鼻涕都给止住?”
苏苏眨眨眼,然后点点头,听话地擦掉鼻涕和泪水之后,她自然地让双手攀上他的颈子,偎进他怀里,给自己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
???
“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吗?”稍后,在冷剑晨的房里,他这么问她。
苏苏被安置在一张大椅子中,她纳闷地发现自己不喜欢这样,在他怀里感觉舒服多了,温暖而且——而且安全。老天!“安全”这个词汇应该是最不适用于冷剑晨的,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冷酷与危险,这点她是最明白的了。
“回答我啊!那个人是不是为你而来的?”见她发着呆没有回应,冷剑晨蹙眉提高了音量。
这么一吼,终于让苏苏回过神来。
“什么?谁为我而来?”她眨眨眼问,显然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在马厩前自杀的人,他是不是为了你才潜进冷鹰堡?”冷剑晨重复他的问话,一再深呼吸,试图把逐渐溜走的耐性找回来。
“他?不!我根本不认识他!”苏苏弄清楚他的意思后直摇头。“在这个朝代——我是说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为我做任何事,除了仙儿和你们;我在这里没有其他的朋友。”
“我们也算不上是你的朋友。”冷剑晨冷冷道。
苏苏闻言,诧异地抬头,大大的眼睛里忽然间充满了水气,颤抖的双唇显示她随时都会哭出来。然而她立刻把头低下,两只手无意识地扭绞着裙子,低声说:
“对不起!现在我知道了。”
她这副委屈的样子让冷剑晨觉得自己应该被吊死一百次。他说的是事实,她却表现得好像他夺走了她最宝贵的东西。
他背过身去,强迫自己狠下心来。他必须清楚地知道她的身份来历,不论看起来是多么的单纯无害。
“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认不认识那个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真的。”苏苏说,伸手抹去眼眶里的泪。
“那你又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冷鹰堡?有何目的?”
“我不知道,事实上我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有什么目的?”
“你的回答无法令我满意,我要听的是实话。”冷剑晨倏地转身面对她。
“可是我说的就是实话,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苏苏除了伤心,也开始生气了。
“因为你尽说些令人无法相信的事!”他吼回去,接着一咬牙。“好,那么我再问你,你家住哪里?父母亲是谁?是怎么进入冷鹰堡的?这些问题都与你切身有关,你总不会答不出来了吧?”
“我家在台湾,父母亲是苏其远和魏莺,我搭车参加系上的旅游,车子翻落山崖,我醒过来后就到了这里了。”苏苏认真地回答,她多么希望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至少有个人能相信她所说的。
“你——”冷剑晨紧握成拳的双手和铁青的脸色告诉了苏苏一件事:那就是他也不相信她!认为她在装疯卖傻胡言乱语。她心凉了!什么都不想再说,反正她以前也没有多少朋友,她早习惯孤单。
“你仍然不说实话?”冷剑晨寒着声音问。
苏苏没有回答,她倔强地扁着嘴不理会他。冷剑晨气极了,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哪个人敢给他这种脸色看!这娃儿时而怯懦时而勇敢,难以捉摸,他该如何安排她才能确保寨里弟兄们的安全?
她嫁给剑英的情景忽然浮现眼前,冷剑晨惊觉自己更加不悦。然后,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她不能嫁给寨里任何一个弟兄,她必须嫁给他!
冷剑晨由腰包里取出一个设计精致的铜环,几个大步走向她,不理会她的惊呼,硬把铜环套上她的手腕,还“喀嚓”一声的上了锁。
“准备一下,你将在明天嫁给我。”他抛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苏苏楞在椅子上。
是的,她的耳朵肯定是出了问题,没有人会这么求婚的!尤其是那个人,对象又是她。她听错了,绝对是这样,苏苏再三对自己保证,眼睛却盯住手上的铜环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第六章
死都不嫁给他?
她居然说宁愿死也不要嫁给他?
冷剑晨完全被激怒了!
他不懂她跟剑英,
还有沈千浪都能和谐相处,
欢颜以对,
而对他却永远只有恐惧不安,
现在还加上了厌恶!
“替我拿下这个。”苏苏跑到厨房找仙儿,红着眼睛把右手伸向她。“帮帮我!仙儿,我试了半天都取不下来,这东西扣得好紧。”
“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小心跌——”仙儿的笑容和话语在看见苏苏手上的铜环时化为极端的诧异,随即放下手中的木勺,拉过她的手仔细端详看。“这——你哪来的这个东西?老天爷!可别告诉我你在哪儿瞧见顺手拿来玩玩,这东西——这东西可开不得玩笑啊!”仙儿非常担心地说。
“才不是我拿来玩的呢!是冷剑晨硬替我戴上的!”苏苏喊,手还在那铜环上拼命推。“他实在太莫名其妙了,生起气来居然给人家戴手铐。哎呀!快来帮我,仙儿,这东西真的好麻烦,我一只手怎么解也解不开。”
“再多来个几双手也解不开了,这环儿是上了锁的。”
“上锁?”苏苏瞪大了眼。
“是啊!”仙儿拉着她回房间,两人在床上坐了下来。“我问你,苏苏,大寨主给你戴上这个时有没有说些什么?”
“他要我准备一下,说什么明天要娶我。真是个烂笑话!无聊。”苏苏喃喃道,犹如在试着解开铜环。
“别开了,没有用的,我说过它上了锁。”
“那钥匙呢?你快去拿来替我打开它啊!”
“我没有钥匙。”
“那谁有?我去跟他拿——”
“他不会给你的。”仙儿打断她的话。“钥匙在大寨主那里,但他不会替你解开铜环,相信我,他绝对不会的。”
“为什么?”苏苏纳闷而且不解,她眨眨盯着仙儿,渴望由她口中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