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袭仿初唐风格的嫁衣,将她曼妙的身材衬得婀娜多姿,连一旁侍衣的祁姥姥,也不禁看痴了。
“实在太美了!我要是大王的话,早猴急得马上押王妃进洞房呢!”她赞道。
“姥姥,您别取笑人家了。”曾子姣忙掩住嫣红如醉酒的酡颜。
“蓉姑,你愣在那儿干啥?还不快点帮王妃系上腰带?”祁姥姥啧了一声。
“是!”沉秀蓉立即谦卑地半跪着服务,“请王妃试试这个颜色……”
“舅妈,你这样会折煞我的。”曾子姣急欲迎起。
“能为王妃更衣,是奴婢的荣幸。”她细心地打了个漂亮活结,仰起头,“‘沉秀蓉’只是凡间的称呼,在日月神洞,一切皆以辈分为分际。还请王妃唤奴婢‘蓉姑’否则大王会不高兴的。”
“可是……”她怎叫得出口?
“蓉姑说得没错,如果王妃叫她‘舅妈’,那大王岂不也得尊她为长辈?”祁姥姥梭巡一遍行头,“嗯!这裙子好像长了点,可能要改一改……蓉姑!你听到没?”
“喔!”沉秀蓉突然一站,却不慎打翻手边的针线盒。
“你这丫头平常挺机灵的,怎么今天却笨手笨脚的?”祁姥姥不禁叨念。
“姥姥,可否劳您去一趟厨房,帮我熬碗冰糖燕窝?这些烦琐的配饰,可把我折腾惨了。”想为沉秀蓉解危的曾子姣,作势要脱下一身的累赘。
“老身这就去!”祁姥姥临走前还交代沉秀蓉“记得裙子要修掉一寸喔!”
“是!”她恭敬地接过石榴裙。
然而才伸手要拿针线,却被针头戳出了血珠,其中一滴正好落在白色的祥鸟图上。
“蓉姑该死!弄脏了王妃的嫁衣,我……”她立即跪下请罪。
“弄脏了可以再洗。倒是你的指头,要不要紧?”曾子姣关心地问:“舅……蓉姑,我觉得你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田教授又犯病了?”
“多谢王妃关怀,春哥的身体好很多了。”一谈及丈夫,她的脸上漾出羞怯的笑意,但又随即隐去。“不过他这阵子忙于花房的重建,每次奴婢到家时,春哥常已疲累得沉睡不醒。今天刚好是他生日,其实奴婢很想早点回家为春哥庆生的,只怕祈姥姥不肯同意,所以……”
“你怎么不早说呢?有我的特准,祈姥姥绝不敢多置一词的。”说着,她指指桌上的竹篮,“这东西你顺便带回去吧!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多谢王妃!”沉秀蓉的眼眶立即泛出泪雾,“有朝一日,蓉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德的!”
◎◎◎
瞥了眼篮内厚实的灵芝,沉秀蓉三步并作两步的狂奔回家。王妃赐予的这项厚礼,对虚弱之身无疑是最佳补品,教她怎能不兴奋?
“春哥!我回来了!”
霍然推开门,没有任何回应,于是她搁下竹篮往花房去。倒塌的砖墙经过修补后,已大致恢复了九成的面貌,只差玻璃窗得等到公路修复后才能进料。猜想丈夫应该正忙着整理花种,为了给他一个惊喜,于是沉秀蓉悄然捱近那道还漆得新亮的
“嗯……啊……”岂知怪异的声浪阵阵传来。
“噢!秀蓉……”田遇春近乎呻吟的喘息,更震住了她的步伐。
透过破窗,沉秀蓉看见一位高举着双腿的陌生女子。而急速的在那副胴体上律动的男子,不正是她那位平日老实得连跟欧巴桑说话都会脸红的丈夫?
“他居然敢背着我搞女人?”
妒火攻心的沉秀蓉,第一个念头便是想踹开门、大掴那狐狸精一顿。然而这门像粘了超级强力胶似的,怎么拉都拉不开。更邪气的是,任凭她叫破了嗓门,一切的音量仿佛全隔绝在外,田遇春依然故我地逞其快活,而口中喊的却是她的名字?
“不对!这分明是有人设下结界……”悚然一惊的她,转而急呼:“春哥!你醒醒,那个女人不是我呀!你醒醒!”
一阵叫嚷后,田遇春突然一瘫、晕了过去。沉秀蓉吓得漏跳几拍心律的同时,那一脸春风得意的女子,已理好仪容走了出来。
“春哥!”她随即冲进去,探看丈大的况状……谢天谢地!尚有气息。“你对我丈夫下了什么妖术?为何他会杷你误认是我?难道……你是朱胭脂?”
“你很聪明!”朱胭脂拢拢微乱的发,淫荡地一笑,“放心!你丈夫还活着,只是体力差了点,撑不了多久就泄光了,沉秀蓉,你怎会找上这种人当老公的?”
“你……”这不要脸的妖女!沉秀蓉扬起的手竟僵在半空中。
“凭你凡人的肉身也想动我?”她冷嗤一声,“还是留点力气,好把你心爱的男人抬进屋里去吧!”
“原来春哥这阵子异常的昏睡,全是因为你的纠缠?”天哪!她早该起疑心的。“你应该看得出来他体弱多病,为何还要挑上他?”
“说来也算巧合。我离开实验室后,一时无处可去,人家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带,哈!蛇王一定没料到我会躲人他的奴仆家,所以我就藏匿在此罗!哪知你那殷实的老公还挺好心的,不时拿食物来喂养我这只受了伤的大蜥蜴,否则我哪能康复得如此迅速?”说着她吐了吐令人恶心的丑舌头,“其实我曾企图勾引他的,可惜这呆子只对你死心塌地,于是我施了点幻术,让他以为我是你而情欲大动。”
“你真歹毒!”沉秀蓉恨恨骂道:“纵使吸干了他的精血,对你的功力又没有任何助益。”
“你以为我会那么饥不择食吗?”朱胭脂轻笑一声:“我这个人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那些死去的村民若非如赵大通之辈,全是想占尽女人便宜的淫恶之徒,也不至于惨死我手了。念在你老公收容我的份上,以及他对妻子的忠实,我才让他发泄一下憋禁已久的欲望。”
“那陈致民呢?他不也曾救过你,而你还不是恩将仇报了?”她立即反驳。
“他这人本来就死有余辜!若非愚蠢的他坏了我的大事,蛇王那个没用的懦夫岂是我的对手?”朱胭脂冷然瞥了他们夫妻一眼,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只要我功力一恢复,蛇界的霸业终会归我蜥蜴大国所有。你回去告诉白朗,上次的那笔帐,我很快就要向他双倍讨回来了,如果他不想死无葬身之地的话,就乖乖带着蛇王的头来见我。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阴惊笑声,随她飘然的衣袖扬长而去。沉秀蓉的手这时才得以松放下来。余悸犹存的她,不禁抱着田遇春痛哭。
◇◇◇
安置妥丈夫后,沉秀蓉立即直奔日月神洞。
“这个妖女,居然连田遇春也不放过?”白朗知悉后,不禁怒拍桌子。
“我实在不放心春哥独自在家,若是那妖女再来怎么办?他的身子哪禁得起一再的纵欲?”她担忧地说:
“我马上去求王妃,让我留在家里照顾他……”
“慢着!”白朗拉住她:“佳期在即,还是别拿这些琐事去困扰她,我跟大王报备一声即可!”
“谢谢白将军!”她一番欠身致谢后,又问:“不过……我一直不明白,为何大王不准我们泄漏封印的秘密?如果王妃真是天庭的仙子,去除了封印的限制,说不定对大王更有帮助呢!”
“大王哪舍得?”白朗解释,“这天庭的封印一向封得牢密,除非法力高强者能收回得了,否则便得以利刃将它整块剐下来。而不管用哪种方式,去印的过程都是非常痛苦不堪的。何况……王妃的身分又那么‘特别’;即使除掉了封印,说不定她还会反过来毒害我们蛇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