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蔻心摇摇头,惊魂未定地说:
“他忽然间冲上来抓住我,盯着我直瞧,还问起我娘,我真不懂——”
“你认识那人?”骆昔浪问,拿起她的左手仔细检查。
“不认识。”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问,开始检查她的右手,
“没有。”
“他还说了些什么?”他又问,用手触摸她的颈子。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上官蔻心脸红,挤出勉强的笑容支吾道:“这个——公子。我很好,手脚都没受伤,那里——你摸的那个地方也很好,一点事也没有。”
“啊?”发现自己的手就搁在她的胸前。骆昔浪忙后退了一步,脸也红了,“对不起,我绝对不是有意的,只是担心你受了伤——”
“没关系,我知道公子是关心我。”
“真的没事吗?”
“嗯,他似乎没有恶意,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在你眼中根本没有所谓的坏人吧?”骆昔浪无奈叹息。“他若没有恶意为何要抓着你不放?要不是看见我,他还不晓得会对你做些什么,你难道一点警戒心也没有?”
“对不起。”她只能低下头细声说。
骆昔浪一见她这模样就心软,神情跟着也软化了。
“你怎么会一个人到这儿来?”他问。
“我来找你,”上官蔻心回答。“听说雄天是个大恶霸,我有点担心。”
“担心我吗?”骆昔浪挑起眉。
她点头,他笑了。
“雄天或许是个恶霸,但你忘了吗?我是魔鬼啊!”
上官蔻心闻言蹙眉。
“你不是,不许你再这么说,我不爱听!”
“知道了。”骆昔浪笑得更温柔。他现在比较爱笑了,而她很喜欢这个改变。
“你和雄天谈得如何?有结果吗?”她问,跟着他一起往回山庄的路走
“还不能肯定。”
“不能肯定?他还是想娶寒梅姐姐吗?”
“要命还是要寒梅,我要他自己挑。”
“啊!果然——公子又吓唬人了是不是?”上官蔻心皱眉道:“你老是用这种方法,大家岂不是要永远误会你了?”
“谁有空理会他们怎么想。”骆昔浪说着,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茫茫人海,他在乎的只有她。
回到“傲笑山庄”后,骆昔浪仍念念不忘街上那一幕。他从各方面思索着与上官蔻心拉扯的那男人的身分,却毫无头绪;虽然最终上官蔻心安然无恙,他也试着将那人视为不肖的登徒子,但心里始终存有一丝不安。
当时真不该让他逃走的,不过现在人走都走了,既无线索又不知从何找起,再多想他无益,就作罢吧!以后绝不让她独自出门便是了。
骆昔浪这么想,决定暂且把这件事搁在一旁,但他也决定找来上官蔻心,警告她不得再擅离“傲笑山庄”。
“不能出去?那不是很闷吗?”上官蔻心听了后噘起嘴抱怨。
“忍耐几天吧!等雄天的事情一解决我们就离开。”骆昔浪告诉她。
“啊?公子不打算留在“傲笑山庄”吗?”
“我要回冰雪原。”骆昔浪看着她。“你也会跟我一起回去吧?”他略显不安地问。
“嗯。”上官蔻心甜笑着点头,骆昔浪跟着也松了一口气。
“当然,我们会先在“傲笑山庄”成亲。”他柔声说,疼惜地轻抚她娇红的脸颊。
“如果知道你要离开,夫人、义扬哥哥和寒梅姊姊一定很难过。”
“我不在的二十多年他们也过得很好。”
“也许没有那么好,他们很想念你,公子。”
“我留在庄里只会带给他们负面的影响。”
“公子!你又这么说了!”上官蔻心责备地瞪了他一眼,骆昔浪则笑了笑。
““傲笑山庄”距离冰雪原也不是那么远,随时可以回来啊!”他说,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倒是你,我们都要成亲了,还喊我公子。”
上官蔻心羞怯地垂下头,有点怀疑眼前的幸福是不是真实的。
想想她,既不识字也没有亲人,如果不是大娘和公子,她现在肯定是个人见人厌的野丫头;但是骆夫人不嫌弃她,肯要她做媳妇,而义扬哥哥和寒梅姊姊也把她当自己人,她好象忽然间多了几个家人,觉得心里暖暖的,也满满的。
“公子!我——”
“又喊我公子?”骆昔浪挑高了眉。
“那——昔浪大哥,我这么喊你可好?”她抬头甜笑,骆昔浪瞧着轻叹一声。
“还不够好,真想立刻与你拜堂,让你喊我一声相公。”他哑声说。
“那么我就是娘子喽!”
“嗯,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小娘子。”
上官蔻心眨眨眼,半晌后红着脸低声道“真是没想到,公子——昔浪哥哥也会说这种好听的话。”
骆昔浪一听也红了脸。他根本就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事实上活了三十年多也不过对她一个人说过,而且并不是刻意要说的,但就是那么奇怪,只要看着她,有些话就是会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他清清喉咙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哭声传来,一转头就看见妹妹骆寒梅呜咽着跑进房来。
“大哥!大嫂!怎么办?他——”
“等一等!寒梅姊姊,我——”上官蔻心不好意思地支吾道:“我还不是你嫂——”
“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先听寒梅吧话说完吧!”骆昔浪好笑地道。
“是雄天啦!”骆寒梅哭着低喊。
“雄天怎么了?”上官蔻心问。
“他让人送了好多东西来,说是聘礼。”骆寒梅扯住骆昔浪的衣袖。“你不是和他谈过了吗?大哥,他为什么还——”她捂着脸大哭,上官蔻心忙过去安抚她,双眼则焦虑地看向骆昔浪。
骆昔浪面无表情,心里可没有这么平静。
雄天啊雄天,你已经做好选择了吗?既然你有胆送聘礼过来,“傲笑山庄”自然也得回个礼,这个大礼就让我亲自给你送去吧!
他这么想,嘴角漾起冷酷的笑,很淡很淡,但上官蔻心却察觉了。
“不要!”她跑向他,无视骆寒梅的存在一把抱住他的腰。“不要杀人,相公,不要杀雄天,答应我!”
骆昔浪先是一愣,随即温柔地笑了。
“冲着你这句“相公”,就让那家伙多活几天吧!”
隔天一大早,昨天扛聘礼来的那些人又匆匆来把聘礼原封不动扛了回去。山庄里上从骆夫人,下至打扫的家丁,个个都既错愕又纳闷,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不容易出去打探的阿中回来了,众人都迎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最后是二公子骆义扬站出来要大伙儿安静。
“别吵了,听听阿中怎么说嘛!”
阿中喘着气,喝了别人递过来的茶,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开始说:
“根本就用不着去打听,大街上人人都在谈这件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别吊人胃口了。”有人不耐地催促着。
“外头是这么说的啦!说雄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胡子头发还有眉毛全没了。”
“啊?一定又是喝个烂醉,才做出这种剃头发眉毛的傻事。
“错了!听说是有人半夜闯进雄天家里,神不知鬼不觉剃了他的胡子头发和眉毛。”
“少胡扯了!雄天养了一大群高手,只要一出门就有四、五个保镖随侍在侧,他家里就更不用说了,听说戒备森严有如大内皇宫耶!谁能进得去?”
“是真的,闯进雄天家里的人还在墙上留了字,说如下回再来拜访,要的就不是他的那些毛,而是他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