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不要--"薛紫儿焦急地拉了拉姊姊的衣服,却反倒被转过头来的薛静文责 备了一番。
"什么不要﹖让他在监狱里关个十几、二十年都算便宜了,你这个傻女孩,被人欺 负了还闷不吭声。"
"你弄错了,姊,他并没有欺负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为他说话,这男人在骗你啊﹗紫儿,你以为他真会让你当什么 电影女主角吗?"
"我根本就不曾想过要拍电影。"
"那么你为什么……"
"你太多事了吧?"长冈皇子开口打断了姊妹俩的争辩。"像个妈妈似地管东管西 ,紫儿已经大的可以处理自己的事情了﹐何况她只是你的妹妹而不是你的女儿。"
他轻描淡写的指责激怒了薛静文,惹来两道足以杀死人目光。
"你说什么?"她咬牙切齿问,双手握成了拳头。"保护自己的妹妹哪里错了?你 这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居然有脸说我?"
"就是你无微不至的保护害了紫儿,将她关在象牙塔里只会令她窒息,让她永远无 法长大。"
"你--"薛静文的怒气突然间平息了下来。"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请你不要批评我姊姊,她对我绝不是你说的那样。"薛紫儿忍不住开口道。
"我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但像只老母鸡般护着妹妹的人我倒是第一次看见。"
"够了,殿下﹗"一直静坐在一旁的宋纬濂首次出言制止,但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 。
长冈皇子喝了口啤酒,扯了扯嘴角继续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不觉得就这么 上门兴师问罪很可笑吗?我找上紫儿确实是为了电影,但这和我们是否上床一点关系没 有。"
这话就像印证了薛静文之前的猜测,紫儿和这男人果然已有了男女关系,她面无血 色,只觉浑身无力。
是她不好,如果当初她坚决反对,这可恶的男人不会有伤害紫儿的机会,事情会变 成这样全都是她的错,全是她的错﹗"对不起,"薛静文将妹妹拥入怀里,紧紧地抱着 她。"对不起,紫儿。"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我没事,真的没事。"薛紫儿笑着安抚姊姊,自己的泪水 却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
她哭了|她竟然哭了﹗薛紫儿的泪水令长冈皇子抓狂,那暴力女有神经病就算了, 她跟着哭什么劲儿?
"你们闹够了没有﹖"他不耐地挑起浓眉。"在别人房里哭哭啼啼的,你们是什么 意思﹗"
"对不起。"薛紫儿忙道歉,并用手抹去颊上的泪水。
"用不着说对不起,该道歉的是他﹗"薛静文的态度则截然不同,她转身再度面对 长冈皇子,脸上尽是鄙视与怒意。"我原以为你虽然高傲无理,至少还值得信任,没想 到你明知道紫儿的情形都还是动了她,我真是瞧不起你,不管你在电影上多么有成就, 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欺负弱女子的下流男人﹗"
"别说了,姊。"薛紫儿又扯扯她的衣服。
"嗯,不说了。"薛静文吸吸鼻子,对薛紫儿挤出了笑容。"走吧,紫儿,我们离 开这里。"
薛紫儿点头,感觉胸口一阵疼痛。
要离开他了,虽然是早已决定的事,真要付诸实行时竟是如此难受。
行李袋中的东西和来时一样,几件换洗的衣物连袋子的一半都装不满,然而当她提 起行李走向姊姊,却深刻感觉到它的重量。
好傻啊她,已经不能再留下了啊﹗长冈皇子冷眼看着这一切,无法相信她真打算就 这么跟那个暴力女走,那么昨天……不,今天早上他们所做的又算什么?一场春梦吗?
可恶﹗该死的狂女人。
长冈皇子气坏了,虽然从脸上一点看不出来,事责上他费了不少力量才压下唤她回 来的冲动。
他怎么会开口留她?想走就尽管走吧,他又不是没有她就不行,他的电影一样。
走啊﹗走得愈远愈好。
长冈皇子寒着脸想,自觉对她已无任何留恋,然而当薛静文伸手转动门把,身后还 跟着低头不语的薛紫儿,蛰伏的怒气却在剎那间爆发了──"该死﹗别说得好象我强暴 了她似的,她又不是第一次和男人上床?"
薛静文的手停在把手上,下一秒钟已经转过身朝长冈皇子冲过去。
"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次﹗"
"你没听清楚吗?我说--"
啪的一声,没待长冈皇子说完薛静文便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这个骯脏下流令人唾弃的无耻男人﹗"
长冈皇子怒视着她,脸色之可怕教一旁的宋纬濂都急急站了起来。
"冷静点,殿下﹗"他说道。
不妙了,事情发展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这下子可麻烦了。
"你敢打我﹗﹖"左颊的炽热令长冈皇子有杀人的冲动,可恶的女人,这已经是她 第二次甩他耳光了。
"打你?我还想狠狠踹你几脚呢﹗"薛静文真的举起穿著高跟鞋的脚,但让薛紫儿 实时给拉住了。
"不要﹗姊,算了,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这家伙竟然……"
薛紫儿摇头。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她说着提起摔落在地的行李走出了套房,不曾回头再看 其它人一眼。
薛静文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妹妹挺直的背影令她万般心疼不舍。然后她怒视着长冈 皇子,神情尽是忿恨和鄙夷。
"你下地狱去吧﹗永远都别再上来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经过宋纬 濂面前时则停下来在他脚上使劲踩了下,这才头不回地摔上门离去。
倒在沙发上的宋纬濂苦着脸揉着疼痛的脚尖,站在一旁的长冈皇子则是一脸的寒冰 ,显然还在想着方纔发生的种种事情。
套房里沉寂了会,之后是长冈皇子一拳击在墙上打破了寂静。
"谁准你带那个暴力女到这里来的﹖你明知道我有多讨厌她。"他怒视宋纬濂,一 副想砍他几刀的模样。
"她不过是想知道妹妹的行踪,鲜少出门的妹妹忽然失去联络,会担心是理所当然 的。"宋纬濂还在揉他的脚,并为了薛静文将他和殿下归为一类而头疼。
"你至少可以先通知我。"
"之前我打过你的行动电话,但一直接不通啊。"
长冈皇子这才想起他的手机让叶若婷给扔进牛肉汤里了,因为那三天他对什么都兴 致缺缺,对她美妙的身躯更是毫不心动,大大伤了她的自尊心,于是她便扔了他的电话 泄恨,留下以后周不着再联络的话回美国去了。
"电话坏了。"长冈皇子随意交代了句,又将话题转了回来。"总而言之你就是不该带那女人来,她以为她是谁,竟敢又甩我耳光。"
宋纬濂闻言抬起了头,半晌后开口对他说:"听见你说出那样的话,连我都想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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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长冈皇子都不曾走出套房。薛紫儿的离去令他 的心神不定,情绪始终处于忿怒的顶端,他甚至摔坏了房里的电话,还让服务生上来替 他换了新的。
是的,长冈皇子非常生气,气她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他根本毫无心理准备。
但是在独处了一个星期之后的某一天,当他在凌晨突然醒来,不知道为什么,所有 的怒气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