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够坚强。”她以为自己是百毒不侵,唯独遗漏了爱情的破坏力。
“傻瓜,爸爸给你取名字叫凯儿,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你想生个儿子嘛!”
唉,她说的是实话啦!“原本是的,可是有了你之后,我就不想再生了。”
“因为我太坏了是不是?你担心再生一个也像我,爹怕娘会疯掉,不是吗?”她从小就只会让人笑着出门、哭着回家,让他们操足了心,更别说向邻居道歉,腰都弯得快断了。
“因为你就是爸爸的骄傲啊!你很勇敢、不怕受伤,什么都敢学,虽然有点愚勇,可是……谁知道,说不定儿子还办不到呢!”
“是吗?”说真的,她现在很怀疑自己。
“嗯哼,看看郑家的不才小子就知道了。”于智霖大手一挥,指向隔壁的郑家,位置刚好是郑育才的房间。
凯儿破涕为笑。“爸爸,你好坏唷!”
难怪她会有这种古怪的行径了,爸爸看似道貌岸然,其实是个闷骚鬼;至于娘,嗯,仔细想想,好像她大部分都是跟娘学的,而且学的还不差。
“喂喂喂,你们父女俩感人大悲剧演完没?”于家师母靠在门边,不耐烦地问。
“嘿嘿,差不多可以下档了。”凯儿抹掉最后的泪水,对依旧貌美如花的娘咧嘴一笑。
“那好,你有访客。”
“是不是你又帮我找相亲的人啊?”凯儿怪叫。
自从上星期起,她每天都被逼着当不同类型男性的师父,不过每个都被她摔得第二天不见人影,害娘哭天喊地的,说她家女儿嫁不出去了。
“你叫什么?帮你找是你的荣幸,你也不瞧瞧你半个月前回来是什么鬼样子,就算白天人家都以为是见鬼呢!”于家师母把自个儿女儿堵得没话说。
“哪有那么糟?”她心虚嗫嚅。她只是把精神都留着来想项知远嘛!
“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了。”于家师母在积极帮女儿相亲之前,是想冲去砍了敢吃了她女儿又不买帐的项知远,还是丈夫女儿一人一边拉着她,凯儿又声泪俱下地求情,才免了那兔崽子的死罪。
可是,她才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她啊,找到项知远的照片,拿来射飞镖。
“喔。”凯儿想着又要跟哪个陌生男人一阵虚伪的问候,额上登时浮现几条黑线。
踏进客厅,她讶异地瞪着正悠闲品茗的女人,她的脚尖还在非常努力顶开想冲上去对她放肆的小黑。
“你来做什么?耀武扬威唷?”这可是她的地盘,这女人别想放肆!
慕承欢缓缓放下茶杯,用她一贯虚伪的笑容回应她:“你想,我会做那么无聊的事吗?”
“也对啦!那种事只有我会做。”凯儿悻悻地坐下。
慕承欢因为她的话笑了起来。“老实说,你真的很特别,难怪知远会为你神魂颠倒,现在又失魂落魄的。”
他现在过得不好吗?凯儿屏息,用力摇头。“不要跟我提他,不管我和他过去有过什么,现在他都属于你了。”
慕承欢也摇摇头。“不,你错了,而且是彻底错了。”长腿极力地想把骚扰她的小黑推远一点,唔,她的鼻子已经有点痒了。
“你想说什么?”凯儿看着慕承欢。平心而论,她真的是个很美的女人,天生由来的骄傲自信让人恨得牙痒又嫉妒。
“告诉我,他对你而言,算是什么?说实话,你不会说谎,也没空听你胡诌。”美艳女子简单利落地撂下话。
凯儿沉思许久,才幽幽道出:
“我爱他。我七岁时遇见他,那时候是很讨厌他的,谁教我们都是小孩子。我十六岁时,他已经二十三岁了,有点小大人的样子,就是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了,我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他的吧……”
“在国外,我无法自已地想他、拿我脑海中对他仅存的一点记忆,和我所认识的每个男人比较,可是很怪,怎么比,他都是最棒的。所以,我回来后,得知他的事,我就急着要去见他,要确定我的暗恋对象有没有改变,糟糕的是,他更好了,让我无法控制地爱上他……就是这样了。”
“就这样?”听完凯儿的诉说,她有点愣住了。原来要爱上人这么容易吗?她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慕承欢眨眨眼。“既然爱他,为什么不又不要他了?”
“他原本就属于你,我不会做破坏别人感情的坏女人。”
“笨女人,想要就去抢啊!如果是我,哼!他现在早跟我跑了……不过,我不会喜欢他的。”她早就已经放弃了寻找今生的真命天子,她拥有美貌、财富、权势,公平到锱铢必较的老天爷就让她没有爱情。
“你不爱他?”凯儿心里好惶恐,这样项知远不是没人爱他了吗?
想起他曾经说过的孤独,她好心疼,更气眼前这个不懂得珍惜他的女人。
慕承欢知道惹火了她,却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悠哉样。
“拜托,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不爱他。”
凯儿蹲在她脚边,握紧她的手。“那么你能不能为了我,多爱他一点?我的要求只有这样,很简单的。”
“滚边去。”慕承欢抽回自己的手,脚尖再一顶,黑猫“喵”地一声翻了个筋斗,而她,起身离开。
“慕承欢,你给我站住!”凯儿倏地追上她,挡住她的去路。
“干嘛?”唷,终于有了人气了。
“你说你要不要爱他?不然我打你唷!”拳头已经握紧了,随时准备动手开扁。
美女秀眉一挑。“我不要爱他。”她已经要留给她了,这麻 雀还吵什么吵?
“你……看拳!”
项兆廷偷瞄坐在左手边的儿子一眼,唔,还是一副死样子,不好看。眼睛再往右边一瞟,嗯,美人,不过……
“承欢哪,你的眼眶……是怎么啦?”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喔,这个呀……问他啊!”慕承欢咬牙瞪着一直把她当隐形人的项知远,她突然很羡慕凯儿的身手和个性;可以想扁谁就开扁。
望着手中的烟,要不是有长辈在,她准烫死他了。
“我?为什么?”一直处于闪神之中的项知远懒懒地回她一眼,连说话都软得像快断气。
“你想有哪个人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而且打的这么准?”她指指自己左眼上的黑眼圈,心里一直冒着一堆单字,不过要是凑起来,可不好听。
“凯儿吗?”项知远用快哭的嗓音轻喊。
“凯儿吗?”慕承欢学他颤抖的声音,然后又大声娇哼:“拜托!我是你未婚妻耶!我们下星期就要结婚了,喜帖全发光光了,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了耶!”
“她怎么了?”项知远对她的警告置若罔闻,满脑子只想着凯儿。
她在家里好吗?有没有闹事?有没有想他?有没有伤心?
他想过去看她,可是他根本没有立场去啊!结婚的日子愈近,他就愈无法面对自己。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没胆去追。比起凯儿,他实在逊太多了。
“你怪了,问打人的怎么了,怎么不问问我怎么了。”她觉得自己实在很莫名其妙,一点好处都没有,男人被抢走也就罢了,她不放在眼里的情敌还送了好心的她一拳。啧!她从前是有造多少孽是不是?
嘴里叼着烟的项知远毫无温度地扫她一眼。“你还在这里啊。”
“嗅!伯父,我真的很想打他耶!”她忍不住向长辈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