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贪婪得根本顾不得什么是温柔的入侵,猛烈的攻势宛如大军过境,唇舌疯狂的刷弄,让人仿佛被劫掠一空。
这近乎狂暴的行为根本跟自己记忆中总是斯文冷静的宇文耀大相径庭,但更令她讶异的是,这份震惊消逝得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快。
他的唇舌停止暴风雨般的侵袭,换上另一种较为缓和的节奏;在她口中进行下一波探索前,她的双眼早就因为蒙上一层烟雾而变得朦胧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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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拨云见日一点也不为过,自从武敏之踏进司马家,宣告希望司马老爷能将女儿下嫁给他的那一刻起,整个司马府就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
在这种紧绷得仿佛一触即发的气氛下,笑容无形中成了司马府的一项禁忌。
如今,随着武敏之的瞬间垮台,如释重负的司马府终于恢复往日的朝气。
拉着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的宇文夫人,司马夫人是又搂又抱、又哭又笑,两人仿佛是久别重逢、恍若隔世。
相较于两位大人只是互相投以松了一口气的眼神,两位夫人的演出是夸张了些。
当然,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对于靠着谈论东家长西家短度日的两位夫人来说,憋着一肚子的话却找不到知音倾吐的日子有多难熬。
因此,当两人好不容易见面,马上就针对武敏之垮台事件进行热烈的讨论。
「所以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乙这句话真是一点也不假,谁能想到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敏之会在瞬间落得如此凄惨呢?他大概作梦也没想到,亲自下令将他革职流放的居然是当初提拔他的皇后娘娘吧!」不吐不快加上幸灾乐祸,司马夫人得意忘形地提高音量。
「就是,这就是人家说的什么『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拼命点头附和的宇文夫人也来一句成语凑兴。
「谁教他色胆包天,连未来的太子妃都敢染指!照我说,革职发配边疆还太便宜他了呢!应该是抄家灭族,株连九族才对!」
司马大人万般不齿的啐了声,这种横行霸道到连当今太子都不放在眼里的小人,凌迟处死也好,游街示众后斩首曝尸也罢,无论怎样残忍对待,他都是罪有应得,然而给他的惩罚却只是革职和发配边疆。
始终只是和司马老爷默默对酌的宇文老爷突然开口。
「夫人,皇后娘娘姓武。」
「废话!用得着你提醒?我当然知道皇后娘娘姓……」
猛然想起自己刚刚的话已涉及大逆不道之罪,宇文夫人吓得当场花容失色。
对喔,不管是抄家灭族还是株连九族,与武敏之是亲姨甥关系的皇后都脱不了关系,难怪一向很喜欢诛人家九族的娘娘这次特别仁慈。
想到这一层不言而喻的利害关系,宇文夫人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正要义不容辞附和几句的司马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面色发白的她先是心虚地看看左右,确定这大厅里除了两家人和一个随伺在旁、已服侍司马家三代,可以万分确定是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之外,现场再无他人之后,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少了两位夫人的声音点缀,厅里一时静得出奇。
正想着如何打破这片尴尬时,慢吞吞走进来的司马嫒刚好给了司马夫人将话题转移的机会。
「司马嫒,妳在磨蹭什么,来得这么慢?」
「啊?我……我……」
因为没有听见刚才的乌龙对话,本来就心虚不已的司马嫒被娘亲的话靶子命中之后,马上战战兢兢地呆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本来她要是一直维持不动,只是要利用她好让气氛回归热络的司马夫人也就会顺理成章地跟宇文夫人继续别的话题。
只可惜司马嫒不但是一个不会隐藏情绪,还非常不擅长察言观色的人,原本只是随便扫一眼,根本就没打算将焦点放在她身上的司马夫人,一见女儿紧张兮兮地用双手遮住嘴唇的模样,那种不打自招的表情使她的双眼马上锐利起来。
她刻不容缓地下令:「鬼鬼祟祟地遮些什么?把手——」
话还没说完,司马嫒的身影旋即被另一道身影完全遮住。
宇文耀宛如古代战神般的高大体魄一出现,立刻给大厅带来无言的压迫感。
司马夫人眼前一花,一度以为自己见到庙堂里才会看见的俊美雕像。
虽然刚刚进门时已经见过了,但是再次见到,司马夫人仍难掩惊讶,心中暗自羡慕宇文夫人,竟能生出如此耀眼生辉、俊朗夺目的儿子。
犹记得四年前,他只是个斯文安静、在各方面的表现都恰如其分的少年,转眼间,他就成了独当一面、战功彪炳,而且深受朝廷器重的大将军。
所谓的天生将才指的就是像宇文耀这种人吧,根本还没有开口讲话,只是出现在门口,就让也是在朝廷当官的两位大人相形失色不少。
「哎呀,我正在想说你跑到哪儿去了呢?来来来,快过来坐。」
当场就忘了自己女儿的存在,司马夫人堆满笑意的眼中全让那道颀长健硕的身躯给占据了。
宇文耀微笑颔首,简短地向在场各位长辈致意后,接着大步一迈,以不卑不亢的态度坐上为他准备的座位。
司马夫人立刻马不停蹄地开口:「虽然已经听你娘讲过了,不过,我还是要听你亲自说,你究竟是怎么发现那家伙染指未来太子妃的?还有,你是怎么避过他的耳目让皇后娘娘发现这件事的,也要巨细靡遗的告诉我。不过,还是先从你怎么会想到要去调查那家伙开始好了。」
「是啊、是啊。」尽管宇文夫人已缠着儿子说过不下三次,但是只要一想到这轰动朝野、精采绝伦、绝对会成为坊间最热门话题的大事件,居然是由自己的儿子一手缔造的,就算要她听一百遍她也不会腻。「你赶快说给你司马伯母听,越详细越好。」
像这种事情,听当事者亲口陈述的临场感当然远胜过第三者的转述。
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桌子对面那始终面带淡笑的男人,司马夫人因为太过全神贯注,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子已控制不住地越过桌面向前倾。
虽然被当成透明人彻底冷落在一旁,司马嫒却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平;相反的,一丝逃过一劫的欣喜缓缓在心中升起。
呼!好险好险,要是被娘发现自己的嘴唇又红又肿,大概在被她逼问之前,她就会一五一十从实招来;到时,宇文耀一向好得无可挑剔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
不过,看娘亲对宇文耀眉开眼笑的模样,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只是一厢情愿。
不要说以前娘亲就对宇文耀喜爱有加,现在他功成名就回来,又做了这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怕不用她解释,娘亲肯定会断定是她故意诱惑他,而行事向来稳重的他才会把持不住吧。
在两位夫人的引颈企盼下,宇文耀那不带一丝个人感情、纯粹是就事论事,但却摄人心魂的声音徐徐吐出……
悄无声息……不,应该说是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座位的司马嫒,才刚在桌旁坐好,宇文耀原本搁置在膝上的手忽然伸过来覆住她的。
「唔——」她脸色涨红,心跳加速得不知置身何处。
感觉到那双宽厚的手微微用力,握了她一下之后又立刻放开。这中间的过程不到一眨眼工夫,然而对司马嫒来说,却仿佛过了一整天那样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