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你千万别这么想,只是我们‘理直气壮专业讨债公司’……呃,应该叫‘信义专业债务处理公司’从没失手过,你不好让我们出错吧?如果你这么坚持,我们只好从你其他亲人下手……”她造作的打量她手上的戒指,然后优闲拨弄鬓发。
“你威胁我?”骆明伦怎么说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今天居然被人踩到头上,而且是个女人,他难以吞下这口气。
“今天你对我做了很多指控,如果这样,我怎么对爸爸交代呢?”她一脸无奈,就因为易南煖在身边,她已经很克制没发飙,害她浪费这么多时间跟这老头子罗嗦。
“别说了!别以为拿慕容云天压我有用!”骆明伦气得站起来。
“我只要你还钱。”她一点都不退缩,退去笑意,她不再扮笑脸。
“钱?我骆明伦钱多到可以砸死你,要就给你!”他走到桌边写了支票后随手一扬,“拿了钱就给我滚!”
慕容琲轻盈起身灵巧的接住在半空飘扬的薄纸,看一眼上头的金额后,她满意一笑,“谢谢。”她回头妩媚的对易南煖勾勾手指,“任务达成,回家吧!”
“幸会了,骆先生,也请你代为转达我对史恩先生的问候。”易南煖尔雅的脸上写满嘲弄,他跟在慕容琲身后离开。
“猫哭耗子!”骆明伦气得将桌上的东西全扫至地面。
此时隔壁房间的门被打开,走出一名白发外国人。
“那个女人和易南煖是什么关系?”贝林·史恩深究刚才他对那两个年轻人的观察,在他看来,他们关系匪浅。
“不知道,不过她来自另一个连我都不愿去碰的家族。”若非看在慕容家族财大势大,他根本不会把那小丫头放在眼里。
“连你都忌惮的话,恐怕我要在台湾对付易南煖这件事不容易了。”贝林·史恩睨着他,希望他不会退出。这次的工程骆明伦也有一份,他应该不会放弃赚钱的好机会吧!
骆明伦横他一眼。“别怂恿我!”
“反正你出不出手,我都已经决定要除掉易南煖。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挡我财路,而他不曾退缩过,他既然爱钱胜过爱命,我就成全他!”贝林史恩阴狠的说着,然后他看向亲家,“你呢?该选择要退出或是加入?不能坏事全都由我一个人做。”
他在台湾没什么人脉,靠的全是骆家,如果骆明伦不加入,他可要伤脑筋。
骆明伦思考许久后总算点头,“好,我加入。”
今天就冲着慕容琲惹火他的这口气,他和慕容家作对定了。那个傲慢的男人,他会好好“招待”。
慕容琲站在宽大的玻璃窗前望着山下的夜景,可是景色虽美,却有几许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喜欢这里吗?”低沉温柔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她微微侧头,看着解开领结,衬衫半敞的易南煖,他像是个邪恶的强盗,不知不觉又要偷走她的心。
她撇开脸,望着山下的点点灯火,想要借以平息心火。
“湘凝和你妈呢?”
“她们应该都在你家,你爸妈疼死咱们的女儿,恐怕她以后会无法无天。”易南煖淡声说道。
一向谈起女儿就一脸得意、话说个不停的他,怎么突然闷起来?
她转身面对他,看着他的脸,“你不开心?为什么?”
他只是默默盯着她,抿着的嘴角透露出心情。
“因为今天晚上的事?”她冷冷一笑,“如果知道我的真面目能让你讨厌我,我应该早点拉你去讨债。”
“你就是这样大胆的闯进去跟人要钱,无论对方是谁?”这个女人胆子不小,他记起上次见到她时,她也是独自前来赴会,还有慕容珂也是,难不成她们这些女人都艺高人胆大,不怕被伤害?
“这就是我们的职业啊!”她理直气壮的说。“你若是不喜欢,大可别跟去。”她就知道他还是厌恶她的身世背景,他看不起混黑社会的!
身为黑社会一员又不是她的错,她天生就生长在这个家庭,逃也逃不了,他早知道她的背景,讨厌她就避远一点啊!又来沾惹她做什么?
“难道你没有别的事业可做,非要当讨债的?”他搞不懂这家人,她至今没受到伤害算是奇迹。
“难道你没有其他人可以烦,非要来惹我?”她咄咄逼人,想要保护自己的心别被他伤到。
“你别跟我吵。”易南煖退后一步,他只是关心她,不是跟她斗嘴。
“出现在我面前之前你就该想清楚,我就是做这行的,没人改得了。”她绷紧着脸冷然说道。
“谁规定的?”她在无理取闹,为什么每当说起这个,她就像只母老虎似的张牙舞爪,非要把他抓伤不可?
“我!我的家人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流氓、你恨之入骨的人,今天你亲眼看见了,不是吗?
“那么说来,我们的女儿也是小流氓喽?”他嘲弄说着,自卑惭愧是她自己的感觉,他从来就不曾看低过她……或许曾经有过,但现在他真正认识她的家人,他发现他们不像他当初所想的,她的家人都不是恶人,尤其曾是赫赫有名的黑道大哥慕容云天,更是豪气干云又好相处的长辈。
“你别跟我闹了!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要留下湘凝而独自离开?我不愿意她再过我的生活,起码你们疼她,不会让她误入歧途啊!”她何尝愿意与怀胎十月的骨肉分离?可是她不得不啊!
“阿琲,你比我还在意这件事实。”他平心静气,不随她的怒火飞扬。
“不该吗?我不应该吗?”她气疯了,胡乱地扯着自己的衣服,露出她手臂上的龙形刺青,“你看见了吗?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生下来就注定要走的路……”她冲到他面前,举起自己的手臂,对他放肆她心中的委屈。
“你知道你身上只剩内衣吗?”易南煖紧紧盯着她,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过去。明知时机不对,他仍对她起了欲念。
“你看哪!”她对他怒吼。
他望着她泪涟涟的脸,叹息拥抱她。
她的委屈如此深,她却从不向家人抱怨,只是闷着头当傻瓜,如果他没出现,她是否继续痛苦下去?她明明不爱这事业,又何必这样苦逼自己?
“我看见了,看见你的伤、听见你心里的痛,你可以全都告诉我,我就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你。”他承诺的对她低语,再也不离开她,放她孤独一人了。
“不,你伤害我……”嘴里虽这么说,可慕容琲却紧紧抓着他,寻求安慰。
“再也不会。”他温热的大掌盖住她手臂上那张牙舞爪的青龙,“既然不想刺,就拒绝啊!你就像是女暴君,谁敢不听你的?”
“我也不愿意,可是他们把我迷昏,醒来时就已经……”她哭得哽咽,这么多年来所有的情绪一次发泄,因为她有个强壮的胸膛可以依靠。
他愤怒的闭眼。他们居然这样对她!
“不丑,现在很流行刺青,像你这样的刺青,年轻人还觉得很炫呢!”他压抑怒火笑着逗弄她。
“别安慰我,你只是幸灾乐祸,你不是真心的。”她推开他,站在窗前哭泣。窗外的灯景在她的泪眼看来只是一团朦胧的灯光,她看不见眼前的景色,就像她看不见自己的将来会有谁陪她走过。
他为之气结。难道说他安慰心爱的女人都被人嫌?“不然现在整型医院有雷射可以治疗,我陪你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