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整座椅,想闭上眼睛睡一会,奈何眼睛一闭上,黑暗中就出现司徒青鹰带着嘲讽笑容的面孔,令她不由皱起眉,咬着牙,最后只有睁开眼睛,打消了睡觉的念头。
老天这么安排简直大讽刺了,她这辈子最不愿见到的人就是司徒青鹰,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中碰头。她心里的伤好不容易才淡去结痂,他的出现却扯裂了伤口,让疼痛更加剧烈。她恨他,上天明监,她真的到死都会恨他!
“小姐,你──你没事吧?”
邻座的中年妇女轻拍了她的手,并以关心的眼神看着她,方岚若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掉下眼泪。
“啊──”她忙将泪水拭去。“我没什么,谢谢你。”方岚若对妇人挤出一个微笑。别再想这些了,她告诉自己。孤儿院正面临着被拆除的危机,她此行既然毫无所获,应该再想其他法子来解救孤儿院和那些孩童。是的,现在的她没有时间沉溺于过去,她不应该再去想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
方岚若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回椅背上,休息吧!然后和阿姨一起面对即将来临的困境。
风允文一脚踢开了会客室的门,惊讶地发现司徒青鹰神情疲惫地呆坐在沙发上。
“你真的还在这里?”风允文皱起眉头。“那个女人离开都快三个小时了,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睡回笼觉吗?”
“滚出去。”司徒青鹰动也不动,他甚至没有费力睁开眼睛。
风允文两道眉耸得更高,他感觉出司徒青鹰很不对劲。
“怎么了?老鹰,发生了什么事吗?”风允文非但没有“滚出去”,反而走进会客室,并顺手把门带上。“酒还没醒,所以头还在痛是不是?要不要我再去替你拿药?”
“我什么都不要,”司徒青鹰打斯他的话。“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不行。”风允文也很乾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要是任你一个人在这儿胡思乱想,雷豹知道了会K死我的。”
“如果你继续在这里罗唆,我照样会K你一顿!”司徒青鹰对他吼。
“喂,你吃了炸药了?脾气这么大,我只是在表示对兄弟的一点关心里”
“我不需要。”
“你这家伙──”
“我说过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听不懂是不是?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司徒青鹰吼道。
风允文脸色变了。
“你居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明知道我最讨厌人家像吼黄脸婆一样吼我!”
“吼你怎么样?台湾所有的黄脸婆加起来都还没有你罗唆!”
这句话对风允文而言无异是最大的侮辱!他被拿来和女性相提并论!而且还是“那一类”的女性!他斯文秀气的脸上不由得写满了怒气。
不过,还是忍一忍吧,风允文握紧拳头,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那家伙不晓得哪根筋不对劲。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吠,他这个文明人何必跟只狗一般见识。
对,别去想就不气了,就这么转身离开,让那不知感恩的人渣毯闷而死。这么一来,他和雷豹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不用听地拍桌子吼叫,也不用再安抚他反覆不定的脾气。忍一时气海阔天空,如果忍下这口气可以教训一下这个狂傲的人,为了大局,他是应该把海K他一顿的念头抹去。
风允文咬着牙一再告诫自己:他不像雷豹和眼前这个家伙,脱离黑道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副火爆脾气,他不一样,他是懂得自我克制的。这是个讲求文明的时代,凡事都不应该以武力来解决。
是的,是这样没错,没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说清楚,没有什么错不能原谅,即使是他把他拿来跟黄脸婆相比,黄脸“婆”。
该死!这家伙拿他跟女人比!风允文发出一蟹怒吼,纵身扑向坐在沙发上的司徒青鹰。
“雷副总裁,雷副总裁!不好了!事情不好了!”女职员喊叫着冲进雷豹的办公室。
雷豹不悦地扬起眉。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没看见我正在忙吗?”他妖艳的私人秘书正坐在他的腿上,用肚脐眼都想得出他在忙什么。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女职员既害羞又惶恐,慑孺地道着歉。
“现在知道了?”雷豹懒懒问道。
“啊──是!”女职员点头。
“知道了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去忙自己的事,顺便替我把门锁上。”
“是。”女职员恭敬地点头,转身就要出去,攸地又尖叫一声转过身来“不行啊,我来这里是有事向副总裁报告的,很重要的事!”
雷豹的唇才刚贴上女秘书的又得移开,好事一再被打断,搞得他火冒三丈,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他拍拍女秘书的臀部要她走人,把一双长长的腿放士了办公桌,以佣懒却危险性十足的声音对女职员说:
“你是真有什么该死的重要事情要报告,还是接受了“上级”指示专程来坏我的好事?”雷豹问。
女职员楞住了,随即拼命摇头。
“不!不是的!”
“哦?那么有什么事是那两个人处理不了而非得劳驾我的?”
这回女职员拼命点头了。
“这事非得雷先生去解决不可。”
“为什么?”欲求不满的雷豹以更危险的声音问:“为什么非得要我?那两个家伙上哪儿去了?你们的总裁和另一个副总裁呢?”
“他们在会客室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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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练武干嘛不到楼上的道场去?那里有榻榻米,墙上还挂着幅斗大的“忍”字。”雷豹倚在门上,看着各被两名保全人员拉开的司徒青鹰和风允文。“要不要我来提醒你们,那幅字是谁写来送给谁的生日礼物啊?”
“我写那个字送他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忍”这个字怎么写。”风允文鄙夷道,随即疼得皱起了眉头。他的左颊疼痛,嘴角还被打出了血丝。
“写那个“忍”字的家伙才是一点也不懂那个字的意思。”司徒青鹰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破皮的额头和肿痛的指关节。
“你——”
“我什么?难道不是你先向我扑过来的?”司徒青鹰摸摸鼻子。“该死!你居然打我鼻梁,它已经断过两次了你不知道吗?”
“我对你已经是破天荒的仁慈了。每一个敢拿我恨女人相提并论的家伙都应该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风允文说,由他的声调听得出他已渐渐恢复冷静。
雷豹于是示意四个保全人员退下,偌大的会客室终于只剩下他们三人。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们两个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大打出手?员工们看了说不定会以为鹰集团要垮台了呢!”雷豹开口问,迳自找了张沙发坐下。
“这你得问老鹰了。”风允文也坐下。“由于宿醉再加上不知名的原因,他脾气大得像吞了炸药。”
雷豹看向司徒青鹰。
“怎么了?你真吞了炸药?”
“当然没有。”司徒青鹰回给他一个白眼。
“不然是怎么回事?又不是神经病,早上还好好的,说发作就发作。”
“谁知道?”风允文小心地碰碰自己的嘴角。“他从见了那女人后就怪里怪气的,早知道直接把那女的交给你处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