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情势所逼,她不会想要重操旧业。
“小头儿,我好紧张喔!”久未当偷儿,二呆双腿忍不住颤抖。
大呆年岁比展笑颜小四岁,但也已经是个男人了!身为男人,他的胆子却没有展笑颜来得大,“小头儿,我也好紧张呢!”
“啧,真是没用的小石头儿,要不要我看扁你们?”展笑颜的拳头狠狠的在他们头顶上一人敲上一记。
“我不小了,我已经十五岁,是个大人了!”大呆不服气的抗议,不要小头儿老当他是小孩看。
二呆也不甘示弱,“我一十三岁快要是大人了!”
展笑颜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这一点心思呢?“说得好!那么一会儿出手的时候可别给我丢脸了,要镇定得像个大人的样子,知道吗?”
“小头儿,肥羊来了。”才不听展笑颜的训话,大呆急忙拉拉展笑颜的衣袖,要她观看前方的肥羊。
展笑颜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哪儿?”
“在那儿,就那一个,有没有?正朝这儿走来,个头挺高的那一个。”二呆指肥羊给展笑颜看。
展笑颜立刻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倒是一头肥羊,但他的个子那么高,恐怕……恐怕不好惹吧?”
那只肥羊身强体壮的,要是他们失风被抓到,恐怕会被活活的给打死。
“嘿,原来胆子小的是小头儿?”大呆激她。
她立刻挺起胸膛死要面子的反驳,“啧,谁……谁说我怕了?怕的人是小狗。”
“嘿,不怕最好。我偷,二呆接应我,小头儿就这儿接应。”意识到现实的残酷,大呆真的长大了不少。“一切照旧!”“好!”
展笑颜紧张的站在原地看着大呆、二呆接近身强体壮的肥羊。
大呆慢慢的、若无其事的接近男子的身旁,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为救三呆的性命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机会来了!
大呆低下头疾步的迎头撞上男子强健的身躯,原本盘算好在此刻痛不痛都要痛呼出声以分散男子的注意力,孰料男子的胸膛比铜墙还硬,他单薄的身躯狠狠的给撞飞落地后还翻滚上两圈。
“哎呀……痛痛痛啊……”他是真的好痛啊!
“小兄弟,你没事吧?”龙独啸低沉的嗓音自大呆的上头响起。
这么一撞,倒惹来几位好奇镇民的观看,大呆一惊,连忙将握于掌中的钱袋往身后一藏,头也不敢抬的起身说道:“没事……没事……”
说完,便匆匆忙忙的跑开。
龙独啸担心的看着男孩瘦弱的背影慌慌张张的在街上乱窜。
“这位大爷,你的银两被偷儿给偷走了!”观看的镇民早把偷儿的伎俩看得透彻,好心的告诉他,并帮他喊叫起来,“有小偷,小偷往那儿跑了!捉小偷啊——”
龙独啸半信半疑的往腰际一摸,钱袋果真如男子所言被偷走了!
“我说得没错吧?”
龙独啸仅是回以淡笑,沉敛的目光尚落在偷儿的身上,要捉住偷他钱袋的小偷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喊捉小偷的声音愈来愈大,大呆紧张的往后一探,四周围的人瞬间总动员了起来。
“糟!”
“小偷……小偷在那里……快,捉住他!”
追逐中,手拿木棍、面露凶光的镇民眼看就要追上大呆,惊见此状,展笑颜可说是一颗心提得半天高,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二呆适时的与大呆擦身而过,手与手交握的瞬间熟练的接住大呆手中的钱袋。
大呆松一口气的往前跑,二呆则边跑边慢下脚步,最后加入镇民喊打的行列之中,慢慢的、慢慢的来到暗巷入口处,钱袋神不知鬼不觉地交到展笑颜的手中。
展笑颜立刻进入暗巷之内。
在等待大呆以及二呆的同时,她好奇的瞧着绣有飞龙腾云图纹的钱袋,这精致的钱袋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所可能拥有的。
钱袋如此奢华……里面装的银两应该也不会让她失望才对吧?
身随意动,展笑颜立刻打开钱袋一瞧,旋即笑逐颜开,“天啊!千……千两银……银票……有有有……好好几张……”道把从未见过银票的展笑颜乐昏了!
“小头儿?”大呆、二呆逃过镇民的追打,一到会合之处就儿展笑颜一个人傻愣愣的笑着。“小头儿?”
“呵呵呵……”发财了!这下子真的发财了!
她的样子教他们担心,“小头儿,你怎么了?”是中邪了吗?
“银银银银……”她兴奋得说不出话来,干脆把钱袋摊开来给他们瞧。
一瞧,大呆、二呆立刻跳了起来并大叫:“好 ”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展笑颜脸色一变,慌忙的拉住他们。“嘿,小声一点、小声一点,那么大声要是被镇民听到可就不好了!”她可还没乐到忘了身在何处。
“对喔!”经她一提醒,他们旋即收敛起过分兴奋的言行,小小声的说道:“有了这些银票,我们就可以请大夫替三呆看病了。”
展笑颜猛点头,“对、对。我们快去请大夫吧,三呆还在等我们。”
正当他们兴高采烈的欲转身之际,他们这辈子都料想不到的人竟然如噩梦一样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怎么?偷了这么多的钱是不是该拿一些来孝敬大爷我呢?”王钱冷笑的挡住他们的去路。辛苦啊,这段日子他找得辛苦啊,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一年的寻找,终于让他逮到他们了。
他一直深信他们一定会以他教给他们的伎俩来生存,所以他每日到镇上走动,然而一年不见他们任何踪影,遂猜测他们或许已经离开东斜镇,果不其然!他们搬到东阳镇来,但还是逃不出他这个如来佛的掌心。
“你没死?!”展笑颜脸色变得惨白,又怕又气的暗暗握紧掌心,那一夜恐怖的记忆再度浮上脑海,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被王钱的威权欺压惯了,大呆的心里自然也有几分害怕,但身为男子——身为一个誓言要保护展笑颜的男子,他知道此刻不容许自己退缩、害怕,所以他很有气概的护住展笑颜与二呆,大声喝道:“我们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别想要再来控制我们,我们不会听你的话的!”
对于大呆的一番言论,王钱鼓掌叫好,“好、好!说得好啊,大呆!”旋即笑脸一敛,冷冷地威胁道:“信不……你们要是不把方才偷来的钱拿一些来孝敬大爷我,我现在就到官府去告发你们。要知道我现在是一位与官府关系相当好的镇民,要我对小偷视而不见说不过去啊!除非……除非你们封住我的嘴,九一分帐;否则嘛,我乐意再当一次与官府合作的好镇民。怎么?这样看我是想再杀我一次是吗?你们可别忘了,一年前的伤害罪我尚可告发,教你们吃不完兜着走!”王钱的目光瞬间转狠,吐自他嘴里的每一字、一句绝对不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去你妈的狗臭屁!你他奶奶的卑鄙、下流、无耻,你……你禽兽不如,根本不是人!”展笑颜气愤得咬牙大骂。
大呆啐道:“狗杂碎!”
“哈哈哈……”王钱不以为意,把他们嘴里的肮脏话当成是对他的恭维。“笑颜、大呆,那些话在我打娘胎出来后就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现在从你们的嘴里说出来,我只觉得顺耳极了!我不介意今后每日都听你们说上一回啊!”他娘是妓院出身,怀了他之后才两厢不愿的嫁给他爹当小妾,念书考秀才是他娘对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