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颜!龙独啸急急收回摺扇。
山猪精见机不可失,一溜烟闪人。
骤然失去抬捧的劲道,展笑颜自半空中直直的落地,俏臀率先遭殃的哀哀叫,“哎哟,好痛、好痛、好痛啊!痛死我了啦……”
* * *
笑颜即是女婴?!
拜山猪精所赐,龙独啸终于解开展笑颜身上何以有着与他相同灵气之谜了。原来展笑颜便是一十九年前的那个女婴——
那个他以自身的灵气替她延寿的女婴。她与他真的是印证了“天涯何处不相逢”这句话啊!
“痛死我了啦!”不到一刻间就当了两次空中飞人,还很惨的从空中跌落,她的屁股快跌成两半了。
被她难听的叫声拉回心神,龙独啸一叹,欲上前探看展笑颜的伤势,却被女子紧紧的抱住不放。“呜……呜……”龙独啸立刻拧眉,在拉不开女子钳制住的双臂之后,他只得强忍住难受的气息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原是期望龙独啸会上前来扶自己一把,但迟迟等不到他温厚的大掌,展笑颜只好摸摸鼻头,认分的忍痛起身,方一转头,眼前紧拥的一男一女教她从胸口燃起一把无明火。“死龙独啸!救人要这么亲热吗?搞不清楚我是你的妻子,我才是你该第一个关心的人 !做什么抱得那么紧?气死我了!”
好刺眼!一口气实在难忍,展笑颜一拐一拐的来到他们的身旁,动手把他们紧贴的身体硬是拉离。
“你……这种事我来就好,你走开啦!”
因为希望自己在他心中永远是最特别、最重要的一个,所以在看到他也对其他女子温柔时,她便懊恼的发起脾气来。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女子压根不把展笑颜放在眼里。
龙独啸才要开口,展笑颜马上横阻在他们之间,摇手说道:“不用、不用,姑娘用不着太客气了……是你!”
今日在大街上骂她丑的瓜子脸姑娘!要早知道是她,她也不会冒死救她了。哼!真是错当了好人。
“笑颜,你认识这位姑娘?”
笑颜?!他刚刚叫她的名字!高兴、高兴,高兴的心情一时之间高过于气愤,展笑颜立刻咧嘴傻笑,“夫君叫我什么?”他从不叫她名字的。想不到她的名字从他嘴巴说出来就是那么的不一样,这种感觉……好开心也好窝心。
“笑颜。”有什么不对吗?
“嘻……”展笑颜傻笑道,“夫君叫我笑颜的声音好好听喔!”她完完全全的把瓜子脸姑娘给忘了。
龙独啸拧眉,真的很后悔唤了她的名字,教她又得意忘形了起来。“别笑得那么恶心好不好?你还没回答我。”
唉!犹记得怀中女婴可爱的模样,怎么……长大后会差之千里呢?唉!他也道不上来与她重逢究竟是喜是悲?“你不记得啦?她就是今日一早在大街上骂我丑的那位姑娘呀!”她道得可气愤了,一向她就不是度量大的人,在她的观念里有恩报恩,有仇嘛,她的身份低微、能力有限,能报的毕竟太少,所以没能力也就算了,有能力的话当然要报。
“喔!”他根本不去注意她们。他的目光疑惑的停留在女子的瓜子脸上,女子立刻讨好的直笑。
这个女人!她好心救她,她竟然当着她的面勾引起她的夫君来!展笑颜叉起腰,中指戳上瓜子脸姑娘的胸膛,嘲讽道:“怎么?你今日一早在大街上盛气‘飞’人的样子到哪儿去了?该不会是被刚才的色狼给吓跑了吧?”
昏倒!龙独啸睨她一眼,摇头纠正道:“凌,是‘盛气凌人’才对。”
“我……我知道,我是故意念错的。”真多事!
“你这个粗俗无礼之人。”避开她下手不分轻重的鸡爪,瓜子脸姑娘一脸嫌恶的冷哼道:“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基于一番好意,小女子还是那句话奉劝公子,此女粗鄙无状,难登大雅之堂,公子还是另结良缘吧——”
这什么话?实在气不过,展笑颜怒骂道:“你够了没?!我家的事用不着你来插嘴——”边骂,她还气愤地要扯瓜子脸姑娘的头发。
所幸有龙独啸制止。
“你拉着我干什么啦?别拉我,我要把她的臭嘴给撕烂!”她努力挣脱他的钳制。
凭恃着有他在,面对展笑颜的剑拔弩张,瓜子脸姑娘一点也不害怕,反倒鄙视的说道:“瞧,就是这德行。”
“你……你……”挣脱不开他,又觉得瓜子脸姑娘句句属实的言论好似将自己的缺点一一揭露在他面前般,她羞怒的踩上他的脚。
龙独啸痛呼,她则奔离令她难堪之地。
瓜子脸姑娘幸灾乐祸的笑道:“呵,跑了倒省得公子费心去休妻——”
“姑娘家住何处?”龙独啸脸色极难看。
一般男子会问女子家住何处,代表着男子对女子有意,瓜子脸姑娘会错意,一脸欣喜又要顾及礼教,遂含羞带怯地回道:“小女子家住卯东镇上的刘姓人家,我爹乃地方上鼎鼎大名的望族,绸缎庄、当铺、客栈皆为我爹的产业——”
干嘛告诉他这些?龙独啸心悬展笑颜,遂打断她的长篇大论,“在下送姑娘回府。”
闻言,瓜子脸姑娘喜形于色,娇羞的扬高音量,“真的——”
见他手朝她一挥,瓜子脸姑娘绝对不会料到,他送她回府仅是转瞬间的事,她已安然立在自家府邸门口,错愕的呆愣着。
* * *
“可恶、可恶、可恶!”
见石就踢,见树就捶,一踢一捶再配上一句咒骂,展笑颜的羞怒之意未减。
“说我没教养、难登大雅之堂?我呸!我没教养、难登大雅之堂,总比花痴来得好吧?哼!龙独啸都不嫌弃我了,谁要她在那边猛说个什么劲儿!”
气,真的好气!
她气自己无法在女子面前理直气壮的回顶,偏偏只能在这里骂给自己听、跟自己呕气。同她谈什么教养?简直是狗屁!
她要有一个有钱的爹,也就用不着去偷、去行乞,更用不着被一个花痴说得无可反驳了!
哼!当真是有钱人家的姑娘空有外貌没长脑子!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教养?!哼,不过是用钱堆出来的东西罢了!又不能吃……”展笑颜满腹的窝囊气难消,双颊一鼓一鼓的像极一只吹气的虾蟆,连龙独啸都成了她生气的元凶,“神灵?我呸!说自己是神灵却受不了美色的诱惑,有谁会去相信啊!哼!说穿了也只不过是个风流的色胚子!”
一想到方才他抱她的模样,她就又妒又气,在她的认知里那个温暖的怀抱是属于她的,只属于她。
是她的幸福所在。
“做人要这么刻薄吗?”龙独啸背靠着树干,勾唇笑道。瞧她把他形容成风流的色胚子?搞不清楚他可也是个受害者。
一见到他,她的怒火又起,“你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空来理我这个没教养又难登大雅之堂的粗俗人?”
她满嘴的自嘲与妒意他又岂会懂得?
“那些话并非我所言。”她老是怪他。不过他倒也好奇,他人对己身的看法真有这么重要吗?
瞧起来,她倒是满在意的。
“少装蒜了,你的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
“我?!”龙独啸被冤枉得好笑,摇头叹道:“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他根本也没任何的想法。
只觉得她的穿着金光闪闪得刺眼,倒也还在他忍受的范围之内,毕竟她有她想穿什么的自由,他无从干涉或主观的给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