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新工作如何?没有被占什么便宜吧?」秦悠悠笑着摇头。
「我倒觉得是我占了便宜呢。」跟那么帅的人往在一起,可以看又可以摸的。
「学姐的喜筵是周末晚上,你可以参加吧?」
「这个……」秦悠悠皱起眉来。「我得问问少爷。」
「你总有休假吧?」「做管家的可以休假吗?」
「不管是做哪一行都需要休息。」
「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一个月我好象都没有休息。」秦悠悠下了决心似的点 点头。「我一回去就跟少爷争取,你觉得一个月休息几天比较合理呢?弄影。」
「至少也要有个六天吧。」苏弄影看了她一眼。「连休假都没有,你没问题吧?」
「什么没问题?学姐的婚宴吗?」
「谁跟你说那个!」苏弄影又叹气。「你不是报名参加了下学期的重修课程吗?新 学期就要开始了,你这样子能参加重修吗?」
秦悠悠一脸茫然,眨眨眼后又眨眨眼,之后发出震天的尖叫声。
***
秦悠悠切着红萝卜片,边切边叹息。
她居然把重修的事全都给忘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虽然一个星期只有四堂课,而且都集中在两天里,但毕竟还是得花不少时间。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少爷,他会不会趁着这 个机会炒她鱿鱼呢?
唉!她很喜欢这个工作的,即使没有休假也无所谓,只要能待在少爷身边……秦悠 悠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这怪异的心态也很让自己纳闷。
离开校园后不知道换过几个工作了,她从没对哪个老板这般依恋过,因为那些人没一个对她好的;可少爷对她也不好啊,又是吼又是骂的,她干嘛还傻傻的非要跟在他身 边?
都已经有男朋友了还老想着另一个男人,这是贪心,也是罪过啊!
厨房里唉声连连,高崎朔则是在大厅里眯起眼睛朝里瞧。
这女人在搞什么?平日认真作菜都要弄得一片乱,这会儿边想事情边切东西,不出事情才怪了。
他这才想着,一颗洋葱就喀咚喀咚地从厨房滚了出来,接着是一根小黄瓜,然后连 洗菜篮都掉了下来,而那女人还在那儿边动刀子边叹气,浑然不知自己切的是空气。
终于看不下去了,高崎朔起身朝厨房走去,沿路捡起了洋葱、小黄瓜,还有洗菜篮 。
「这砧板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死命砍它?」高崎朔问,并顺手关掉流个 不停的水龙头。秦悠悠抬起头看了看,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是你啊,少爷。」她说着又叹了口气。
「这屋里还有其它人吗?」高崎朔蹙眉看她,见她放下了菜刀改以手撕着高丽菜叶 ,不由越看越有气。「你在厨房睡着了是不是?蠢女人!」
「我没睡……」秦悠悠转头正要解释,随即哇地喊了声:「你怎么会在这里?少爷 !」
「我来看看今天的午餐是什么。」高崎朔睨了一旁的盘子一眼,上头都是些切成细 未的蔬菜。「我可不是兔子,要我吃这种东西?」
秦悠悠低头一瞧也吓着了,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对不起,少爷,我……我有点心不在焉……」
「你根本就是灵魂出窍了!」「对不起,少爷,我立刻就……」
「算了,随便泡两碗面来吃吧。」高崎朔挥挥手。秦悠悠一听猛摇头。
「我怎么能让少爷吃泡面这种东西呢?不行、不行!」
「让你继续作菜,搞不好我连抹布洗碗精都要吃进肚子里了。」
「可是──」
「让你泡面就快去泡,你该不会连烧个开水都办不到吧?」
高崎朔话一说完就回客厅去了,留下秦悠悠自个儿在厨房反省哀悼。
惨了!她仿佛看见自己又朝着失业之路走去,这会儿要保住这个工作是越来越难了 。
结果两人的午餐还是泡面,只不过是煮的,还加了青菜和鸡蛋。而看着高崎朔面无表情吃着他的午餐,秦悠悠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只是夹着一根根面条往嘴里送。
高崎朔三两口就解决了碗里的东西,转个头看见那女人又是副痴呆的模样,对着一 根根面条唉声叹气,要不就夹着片白菜叶在那摇头晃脑的,简直教人要不冒火都难。他 强压下怒气,敲了敲桌子以吸引她的注意。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外头回来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他问,语气还算平和 。
少爷在问她话耶,原来他还是很关心她的,秦悠悠感动得眼泪鼻涕都呼之欲出。「 少爷!少爷!」她搁下手中的碗向他靠近。
「什……什么事?」高崎朔则是惊恐地朝旁边移了移。
瞧她眼里还闪着泪光,这……难不成是想跟他借钱?
「求你无论如何答应我一件事,少爷!」秦悠悠抓住他的手。
这么看来是想借一大笔钱了?
「你说就说,别……别动手动脚的。」高崎朔推开她的手。
「请你千万不要开除我啊,少爷!」秦悠悠跪下来抱住了他的腿嚷道。
***
高崎朔瞄向厨房,看着在那儿边哼着歌边洗碗的秦悠悠,一张脸比方才更加铁青了 。
还真是见鬼的该死了!这不是千载难逢开除她的绝好机会吗?结果呢?他毫不犹豫就让机会之神这么走过,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了?
殿下曾说过他这个人没什么同情心的,如果不是因为同情,为何她一把眼泪一把鼻 涕对他提出要求时他无法断然说不,反倒是点头答应了?
说什么一个星期要回学校重修四堂课,他扣她薪水没关系,就是别开除她。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打从雇用她开始就算计着要如何开除她的啊!
高崎朔忿忿地抓起报纸,却烦躁得怎么都看不下,于是又将其卷了卷扔回桌上以宣 泄他的怒气。
是!他简直要气疯了!却不知道气的是自己还是她;尤其那女人似乎对自己引爆了 强力炸弹毫无所觉,犹在那儿哼着走调的不知名歌曲,这令高崎朔更加火冒三丈。
可恶!再美丽的女人他都可以斩钉截铁要她滚蛋,为何就是赶不走这蠢女人?难不 成他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你可能会因为习惯而离不开她。
宋纬濂的声音突然在他脑中响起,高崎朔不由打了一阵哆嗦。
纬濂那家伙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会习惯那蠢女人!她什么时候滚出这里都无所谓 ,他只会拍手叫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没错,他才不需要什么管家,他要的是以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高崎朔冷笑两声,伸手取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新闻频道里,高雅大方的女主播正以 悦耳的声音播报着新闻。他起初还认真听了些,比方说总统召开记者会什么的,然而, 渐渐地,主播的声音不再进入他耳中,他靠着沙发开始沉思起来。
早上静静等他起床,为他煮咖啡煎荷包蛋,屋里一尘不染,衣服也洗得干干净净, 还带有暖暖的阳光味道。他在书房时从不吵他,不管他什么时候肚子饿了,总有热腾腾 的食物可以吃,味道无可挑剔,菜色也天天不同。
所有无理的命令都微笑以对,替他按摩,为他吹干潮湿的头发,修他的眉毛,剪他的指甲,高崎朔不禁要想:让一个几乎可以说是陌生人的她这般地靠近他、亲昵地碰触 他,是否有可能真如宋纬濂所言,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开始依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