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夏玉娃走到他身边。
「你们路上小心。」于涵心轻叹口气。
「保重。」封青黎言简意赅,语气虽淡漠,实则包含了对好友的关怀和祝福。
「我会的。」慕容飞云拍拍他的肩。
两人视线相交,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是几粒药丹,有滋补元气、调血活脉之效,对涵心的病情有相当的帮助。记着,每七日服食一粒,拿去吧!」慕容飞云自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白玉瓷瓶。
封青黎无言地接下,握紧了手中的药瓶。
他明白此物必是极为珍贵之物,只因江湖上人人知晓,浪子神医一药难求。而出于浪子神医之手的,绝非一般寻常丹丸药物。
「涵心姊姊,你要保重身体,好不容易才渐渐复元,可不能再有任何闪失。若下回再有机会,我会回来探望你的,希望那时你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了。」夏玉娃笑道。
「谢谢你,玉娃,请你一定要回来这里看我。」于涵心握住她的手叮咛着。
「放心,我一定会。」她笑盈盈地允诺。
慕容飞云揽住她的肩,「那么,我们告辞了。」
「路上小心。」
待两人已走远,于涵心才收回视线,幽幽地轻叹。
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
封青黎温柔地为她披上外衣,「别伤神了,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嗯。」她点头。「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像玉娃那么可爱的女孩儿,是谁想要她的命呢?」她也听说了夏玉娃被人追杀的事。
「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封青黎平静地道,「况且有飞云在,不会有事的。」
「也对。」慕容大哥可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伸出手替她拉拢外衣,封青黎柔声道:「天寒了,咱们进去吧!你不能再受凉了。」
于涵心顺从地随他入内,感受到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她忽然有感而发:
「黎,我真的觉得我好幸福。」
「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一直以为自己活不久,这一回能幸运获救,我真的很感谢、也很珍惜。可是,如果没遇见你,我想我的人生仍旧是空虚而短暂的,所以,我想上天真是特别眷顾我。」她安稳地偎在他怀中,轻轻闭上了眼。
「累了?」他轻柔地抱起她,走进屋内。
「嗯。」她轻应,没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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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青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并盖妥被子。
「我从来都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我能将这一刻持续到永远;每个人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我一直都这么想,真的……」
于涵心似梦呓的低语逐渐消失,封青黎一直爱怜地看着她。
傻瓜!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像陶瓷般易碎,脆弱得令他忍不住想保护她。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的心已深深陷落,不可自拔,即使为她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他真的希望,如此平凡幸福的生活能、永远持续下去。
*****
离开了山中小屋,慕容飞云和夏玉娃往北而行。为了引出在背地里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的敌人,他们刻意避开大道,改行小路;不走繁荣发达、人烟稠密的大城,只路过简朴、荒郊的小镇。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赏玩沿途风光,看来完全没有随时临敌的准备,像是专程出游的模样。
「你说这与我亲生父母有关?」夏玉娃听了慕容飞云的分析,十分惊讶。
「八九不离十。」慕容飞云沉吟道。
那日黑衣人临行前的话,让他做了如此的推敲。
「再者,你手上的玉箫乃由整块玉石精心制成,寻常人家不可能拥有此等上品珍贵之物。」
夏玉娃无言地抚着箫,是了,师父也说当年她身上所穿的褓衣皆是华美绸布,必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只是,她的父母究竟是何许人呢?她甩甩头,拒绝去想。反正她只要顺其自然、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便成,其余的一切,日后再说吧!
她蹦蹦跳跳地到慕容飞云身边,笑道:「如今你可信服我的本事?」
「妳是指妳的使毒能力?」
她理所当然地点头。「正是。起码我医好了你无法救治的病人,这点你无法否认。」这件事她可得意了。
「我是无法否认。」他承认他的确太小看她,也低估了她的能力,「不过,你想拆了我神医的招牌,恐怕还得费点劲儿。」
夏玉娃依旧笑眯眯的,忽地心生一计。
「你可知道,我最引以为傲的特长之一,便是趁人不备,在转瞬间下毒于无形?」这些年来和师父一来一往地过招,虽然她总居于劣势,但这些个本事,她倒学了不少。
「哦?」还没了解她笑容里隐含的涵义,慕容飞云便感到身后起了异样,他迅速回过头,发现一棵在他身后的树木已急速侵蚀腐烂,树身还徐徐冒着白烟。
「好功夫!」他不得不赞赏。
这丫头的实力果真不容小觑。
「飞云。」夏玉娃揽上他的颈项,甜甜地轻唤着。
「什么?」他被眼前近在咫尺的红唇给撩动了心神。
「我要跟你说。」她轻声细语着,「你、中、毒、了。」
「什……」他一楞,正张口欲言,却察觉身体起了变化。
失算!他这回真的失算!
夏玉娃娇笑地跳离他约有数步之远,脸上有诡计得逞的笑容。
慕容飞云感到一股难熬的刺痛,由体内逐渐扩散至四肢,逼得他不得不扶住身旁的树干以稳住身子。
是鹤顶红!
他简直不敢置信,她竟对他下如此重的毒手?!
而夏玉娃一脸粲笑,丝毫没有罪恶感。
「只是鹤顶红罢了,应该难不倒赫赫有名的浪子神医吧?」
「你够狠!」
慕容飞云粗重地喘着气,难怪人道最毒妇人心!他实在难以接受,向来对女人无往不利的他,这回竟被一个小女孩摆了一道。
他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珠,脸色泛青。
夏玉娃见他站不住地倒下,原先的笑容隐去了。
她不安起来,是不是玩笑开得太过火了?她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才恶作剧地拿他试毒;以他的能力,应该可以轻松解决的·
「飞云?飞云?」她小心翼翼地试探轻唤。
见他依旧没有反应,夏玉娃慌了,飞奔向前,着急地语无伦次起来:
「飞云,你可别吓我!我、我只是同你闹着玩……」
她又忙又乱地想拿出解药让他服下,却在低头拿取的同时,发现自己的腰被一双铁臂抱住。
「你!」夏玉娃又气又急,「你骗我!」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慕容飞云笑得狡狯。
「你可恶!」她对着腰上的手使劲地又捶又打,「放开我!你竟然这样骗我,害我吓死了,你真是恶劣极了!」
「比起你的手段,我这只算是小小回报而已。」他在她颈后呼气,轻嚙她小巧的耳垂。
夏玉娃只觉浑身一阵酥麻,仍指责地道:「我还以为……以为你已经……啊!」她一声娇呼,拍掉他不安分的手,「谁料到……哼!」
她气自己的沉不住气,原本是想整他的,谁知却反被他捉弄回来。
「你可真狠心,居然对我下鹤顶红?」
「人家是同你闹着玩的,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能力嘛!」她转过身面对他,嗫嚅地嘟着嘴。
「我的确是领教了!」慕容飞云啼笑皆非地敲敲她的头。
「对不起嘛!」她软语撒娇着,也自觉下手重了些,「下回我会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