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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能温柔点吗?”谷彻看不过去了,“还是我来好了,照你这种摇法,只会让她的病情更严重。”谷贯中拨开他的手。

  “不必!照你那‘温柔’的叫法,就算叫个一百年她也醒不了,该死,她要叫到什么时候呀?”嗓子都叫哑了还在叫!“我看她根本就不是那个小鬼,那小鬼蠢得连叫都不会!”他嚷道。

  谷彻早已聪明的捂起了耳朵,摇摇头,表示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月夕、月夕!”谷贯中放弃了摇晃她,改拍打她的双颊。

  蓦地,女孩睁开了盛满惊恐的眼睛,并停止了尖叫。

  那双眼睛在她消瘦凹陷的小脸上显得更大了。她茫然的目光停留在谷贯中脸上数秒,焦距慢慢凝聚……忽然间,她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用力推开了他,滚下床后拔掉手臂上的点滴,在房间的角落里缩成一团,不停抖颤着。

  她望着他们,眼神仍旧盛满着无法言喻的惊惧。

  谷贯中和谷彻对视一眼后,谷彻尝试的向前跨了一步。

  女孩又缩了缩,就像恨不得将自己嵌镶入墙里似的。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谷彻轻声的问,怕吓到她。

  她只是缩在墙边不停的发抖,并末开口。

  “月夕吗?你是不是叫于月夕?”谷彻又问。

  女孩仍然没有反应。

  谷贯中凝视着她。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她绝对不可能是月夕那小鬼。月夕的个性才不会那么软弱又歇斯底里。

  “说不定她是白痴。”谷贯中喃道。

  他怎么那么倒楣,居然撞到了个白痴!谷彻瞪了他一眼。

  谷贯中假装没看到,吁了口大气。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迈步朝躲在角落瑟缩的女孩走去。

  谷彻拉住他的手臂,“你做什么?”“你希望她一直躲在那里吗?”谷贯中锐利的反问道。

  迟疑片刻,谷彻放开了手。

  谷真中再度朝女孩走去。当他弯下腰、伸出手要碰触她时,她立刻激烈的挣扎了起来,挥舞着手臂、两只脚也不停踢着,并且再度厉声尖叫。

  谷贯中的脸上一连挨了好几拳,肚子和两腿也被踢了好几脚,耳膜更是接近破裂边缘。

  终于,他火大了。

  “闭嘴!”他失控的对她大声咆哮。

  意外的,女孩居然还真的安静下来,不打、不踢也不叫了。

  谷贯中得意的朝谷彻那瞥了眼,而谷彻则是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女孩的反应。

  原来刚才缠斗的人激烈,让谷贯中贴在胸前的项炼就这么滑出了衣外,在她面前晃呀晃的。

  女孩伸出抖颤的手,抓住沉甸甸的炼坠,直勾勾的凝望着。

  月夕,这条项炼是爸爸特地买来给你保平安的,你要一直戴着,不要拿下来知道吗……月夕望着熟悉的菩萨炼坠,耳边又响起父亲曾给予的叮咛。

  “爸……爸……”她轻喊了两声,眼一闭,整个人瘫软的趴滑在地上。

  谷贯中毫不犹疑的就将她抱起,轻轻的放到床上。

  “怎样?”谷彻问。

  谷贯中依然将目光定在床上那张苍白瘦弱的小脸上。

  “不用问了,这世上看到我的项炼会喊出爸爸两个字的,只有于月夕一个。”确定了她的身分,两人心里同时浮现一个疑问。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第四章

  月夕一连发了一个礼拜的高烧,谷贯中连忙将她从家里转到大医院,寸步不离的照顾她,帮她拧毛巾、擦汗,梦呓时安抚她,甚至连擦澡这种事都不假手他人。

  她虽然长高了些,但身材依然停留在十二岁时,如此平板又皮包骨的身子,会勾起男人的邪念才怪。

  他就是抱持着这种想法,在月夕意识不清时帮她擦澡的,事实上,此刻的月夕的确无法引起他的任何一丝欲念。

  至于谷彻,他还有公司得管,只有在下班时才会抽空来这里看看。

  他也已经去调查于家的事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月夕有时会醒过来,她似乎知道谷贯中是谁,常会看了他好一会儿后。才又在紧握住他的手的情况下,沉沉睡去。

  凝望着她沉睡的脸,谷贯中就会觉得有股轻轻酸酸的怜惜,缓缓的在心里蔓延开来。

  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个疑问随着怜惜的加深而扩大。

  老实说,早在五年前离开台湾后,他就忘了与她的约定,他一次也没回来过,满心想让谷彻自己去应付她,毕竟她在暑假的那两个月,总像个影子似的黏着谷彻,比起老是大声咒骂她的自己,也许他不回来还比较好。

  久了,他也就忘记她了。

  看来,她在这五年里过得比他想像的还要差。

  他叹了口气,拿起搁在小矮柜上的彩色笔,倾身在红色胎记上涂鸦。

  近日来,这几乎已成了他闲来无事时的消遣了。

  说他不怕这胎记上什么“恶鬼烙印”的诅咒,倒不如说他压根儿没信过。

  如果真有那种恶鬼祸害,那他也许是恶鬼的克星吧,因为他五年前就在这胎记上作过画,这五年来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还长得身强体壮,一点毛病也没有。

  这种“恶鬼烙印”的把戏,只有鲁钝的乡下人才搞得出来。

  晚上七点,谷彻带着一个厚厚的资料袋到来。

  谷贯中接过,拿出里头约五公分厚的报告书。

  “这些年来于家所发生的事,都在这里头了。”谷彻疲惫的誽,将西装外套脱下。

  他来到病床边,伸手摸了下月夕的额头,也瞥见了她又被画成小红花的胎记,正确的说,是她的胎记已经成了凯蒂猫头上的那朱红花了。

  “她怎样?”他忍着笑问。没想谷贯中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退烧了。”谷贾中敷衍的应道。

  他整副的注意力全放在手中的报告书上,略过之前的家族史和他已知的资料,直接跳到五年前他们离开后,所发生的事情上。

  五年前,他和谷彻离开后,在几个礼拜后的中秋节晚上,于家的木屋被祝融烧的面目全非,虽然事后经过调查,失火的原因是因为小孩玩的冲天炮射入于家厨房的木柴堆里所引起的,但村人和陈淑妹全相信是当年年仅十二岁的于月夕放的火,之后,于家便搬离了小村庄。

  陈淑妹典当了一条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金项炼后,一家人在于陆上班的公司附近租了间公寓,过了堪称平静的两年。

  谷贯中做了个深呼吸,原来他给月夕的那条项炼被卖掉了,难怪她的颈子上会空无一物。他接着往下看。

  两年后,于陆带着妻儿一同参加公司所举办的健行活动,途中,为了救跑到马路上的小儿子于沆,不幸被一个酒醉的货车驾驶给当场辗毙。

  据目击者叙述,于沆是为了抢回姊姊月夕因掉落而滚至马路上的十元铜板,才会跑到马路上,而于陆则是为救儿子,才不幸酿成这起悲剧。

  颈上有着血红胎记“恶鬼烙印”的于月夕,自然的便又成了众矢之的。

  之后,常有人因长时间听到陈淑妹抽打咒骂于月夕的声音而报警处理,一个月后,陈淑妹便带着于陆公司所发放的抚慰金与保险金、肇事司机支付的赔偿金约六十五万元,离开了所居住的公寓,搬到一间更小的公寓。

  离开公寓后,陈淑妹的言行举止已在在显示她抛弃了于月夕,这点可由她常屈身睡在上下楼梯间,有时还得靠邻人接济才得以温饱的凄惨情形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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