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两日还可以;第三天若遥就不免失去了耐性,已不想敷衍跟他们玩你来我往的游戏;到了第四天,那群记者就无缘无故的被修理了。
“小遥,又是你做的好事。”雷子诰摊开报纸,十分明了地看着她。
“他们被打,关我何事?”她先撇清关系再说。
“你这是妨碍新闻自由,他们真要控告你,可是有十足的理由。”雷子诰不威胁也不恐吓的说。
“又没住院,只是一个手扭到,一个眼镜破了,一个双眼瘀青,一个皮肉擦伤……”她折着指头数,这已经是吩咐过的恩惠,假如真要教训,只怕不全部躺在医院哀嚎了。
雷子诰沉默不说话了,这表示他有点微愠。
“好啦!以后绝对不再犯了。”她也赌气的说。
“假如你真不喜欢,我吩咐报社一声就好了,我也不希望我们的生活被打扰,更不希望为这点小事我们之间闹得不愉快。”
“早说嘛!害我忍了他们三天。”她吐吐舌头。
“为了赔偿你,下个月要去香港出差,我带你去好了。”他宠溺地抱着她。
“真的?”她高兴极了,她早就想在大陆收回香港之前,去看看香港的风貌。
“不过这礼拜天得再陪我回高雄,我想再一次慎重的把你介绍给我家人。”
“好,好,有得吃,我当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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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子诰上班的时间,若遥通常都不会去打扰他。她知道他是个工作狂,不仅会被他视若无睹,而且还会嫌她妨碍他工作。其实,她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只偶尔打破咖啡杯、打翻茶水、弄乱公文而已,就被他当作拒绝往来户般隔绝在办公室门外。
但,就有一个人不识好歹,偏偏喜欢上班时间打电话给他。
“子诰,是我。”低哑的嗓音,还让雷子诰认不出来。
“莉薇吗?你是不是感冒了?上班地点就在医院,可不要吝于去看医生。”他很是轻松的语气。
“你真狠,还可以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她的语气凄凉又犀利。
“我不想再谈论下去,等你心情平复点再说吧!”他口气也硬了起来。
“别挂,今天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我想了好久,仍然得不到一个结论,你老实告诉我,我是哪一点比不上若遥?你跟我从孩提时代就认识,感情早超过任何人,更何况,我自认长相、气质都不差,而且是高学历、高收入,我不知道我会输给一个什么都不懂,淘气顽皮的小丫头。”她愈说愈激动。这些话,她已自问了十几天,每天每夜不间断的问自己,再没有一个答案,她可能会崩溃了。
“我没有答案。”
“不要敷衍我。”她歇斯底里的在话筒那端喊起来。
“莉薇……”他不悦地叫,沉着气试图想安抚她。
“子诰,我拜托你好不好,你也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就看在我单恋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一心一意的等你,十五年了,女人的青春有几个十五年可以挥霍,光凭这一点,你不让我知道败在哪里,我一辈子都不甘心。”她改以软攻,想融化他坚固的心防。
“你的确处处比小遥优秀,但我想要的女人却不需具备这些。”
“我可以改,我可以为你改变,你喜欢蛮横不讲理,还是调皮爱捣蛋,或是我行我素的行事,只要若遥具备的,我统统可以改,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类型。”她像溺水者急欲捉到一块木板般惶恐。
“莉薇,没有用的,就算再出现跟若遥一般脾气的人,我仍然只选择她。你难道不懂,我只爱她一个人。”
“不懂,我就是不懂。”她忿然地把电话挂上。
莉薇整个人仍在发抖,脑中就只浮现颜若遥三个字。她不懂,为何自己会败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女人手上?从小,凡是接近雷子诰的女人,她都会一一过滤消除,只要有一个条件赢过她,她立誓要赢过那女的;多少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雷子诰结婚对象的第一人选,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优秀,更了解雷子诰,所以,当若遥出现时,她根本不放在眼里,连想都没想过若遥竟会威胁到她。
这世界全变了,变得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自处。不行,她不能放弃,只要雷子诰和若遥还未步入礼堂,自己仍有机会夺回雷子诰的,既然改变不了雷子诰,她得要让若遥知难而退才行。
随即一个想法在她心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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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遥、若绢、蝶影三人聚在茶艺馆里,一面是分享她恋爱的经验,一面是等那工作狂的男朋友下班来接她,两人再一起去看摄影展。
“子诰常说他是早夭的摄影家,若不是生活在军人世家,高中毕业他就会走上摄影这条路了。”
“若真是那样,就太可惜了,商业界就少了一个奇葩。”蝶影应和着她。
“子诰还说,虽然艺术工作没法达成,但至少要身体力行去支持。”若遥满是崇拜,现在雷子诰的话对她有如权威。
“好啦!还是你的子诰最好,无人可匹敌,行不行?”蝶影开着玩笑。
本来是兴高采烈的若遥,顿时因蝶影的一番玩笑话而黯然。
“姊姊,你没事吧!蝶影是开玩笑的。”若绢已做好心理调适,她老早就看出雷子诰对若遥有着异样的情愫,基于手足情感,她仍衷心祝福若遥,自己纯纯的爱恋,只好放在心中,永远不再提起了;更何况,何继业对她呵护有加,她也羞涩地感到被爱、被疼的甜美。
“小遥,你何时变得如此敏感,以前天塌下来,你都可以一笑置之不当一回事,现在的你可反常得很。”
若遥看着两个如此关心她的姊妹,不知该不该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不说,憋在心里头会难过;说了,又怕是自己疑神疑鬼。最近的自己真让人讨厌。
“我跟子诰在一起两个礼拜了,但我好像感觉到外界并不看好我们。”若遥还是决定说出来。
蝶影跟若绢都快昏倒了,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一档子事。
“你自己觉得呢?”蝶影反问她。
“我觉得自己过得很快乐、很充实,尤其子诰对我,让我更有信心去依附他。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感觉,就好像前世已注定,甜蜜得理所当然。”
“既然如此,你干嘛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们都是惟恐天下不乱,非得东家长西家短的,才能满足自己。”
“唉!说的也是。”若遥故意装出无所谓的表情,但心底仍在意得要死,她不明了为何好好的恋爱,却被外界抨击的体无完肤。
“对了,妈咪想邀你和子诰哥回家吃饭,自从你们在一起之后,就没有一起回家了,对此,妈咪还挂意了好久。”
“好呀!什么时候?”讲到吃,若遥的兴致又统统回来了。
“看你,刚才一副心事重重,现在就生龙活虎,我看,子诰可惨了,不知如何应付你这张馋嘴。”蝶影糗着她。
“我怎么个惨法?”雷子诰不知何时已来到她们面前。
“她说你耽误这么久,看完展览,不请我吃一顿消夜,大概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若遥指着他的鼻梁控诉。
“OK,随你如何敲诈。时间不多了,各位,我们先走了。”
雷子诰牵着若遥的手,互道Bye Bye后,就走回车上。
一路上,雷子诰反常地不发一语,看他眉峰聚拢的模样,就知道有事烦绕在他心头,而且,还严重到可以忽略到她的程度。若遥想不出有啥公事可以如此令他烦心,莫非不是公事而是私事?这怎么可以,现在他的私事就只有她的事,她可不准他再有其他任何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