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老者偏头一想,「也对。」那傻小子都没抱怨了,那自己替他叫什么屈呢?
「不过这小子怎么这么没神经呢?他难道一点都不怀疑他自己的处境吗?还傻傻的答应去做这些个杂务……」他难道不知道一个博士被派去清扫茅房是件多么不寻常的事吗?
月老露出莫测高深的一笑,「他不是不怀疑,而是根本就还没发现自己已经穿越了时空……」自然,他高深的学问在那里派不上用场,他成了一个事事都不懂的人。
「不是吧!」有人笨到这种地步吗?
「是真的,如果你也看过那小子的过去,你就不难理解他那向来只要一头钻进研究中,就什么都可以不管的驴子个性了。」
黄袍老者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铜镜中的薛品伦。
天,那小子昏倒了!看来那个世界对他来说是太过刺激了点。
「白眉,你确定要让他留在那儿吗?」在他看来,那小子很可能会在红线牵成前就先去向阎王报到。
看穿了黄袍老者的疑虑,月老拍了拍他的肩道:「别担心,老童,那小子的性子是需要改一改了,就让他在那儿磨练磨练,不是挺好吗?」
看月老已打定主意的样子,黄袍老者只有叹口气,在心里默默祝福薛品伦了!
加油呀,小子!只要你改变了你的姻缘,我就可以功德圆满的退休,好好享受我优闲的退休生活了!月老望着铜镜,捻须笑着。
***
第2章(2)
「你醒啦?」
契芙冰冷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近薛品伦耳里,他轻轻眨了眨眼,试图调整双眼的焦距。
这里是他的房间——那间有着异国情调的简朴房间,他转过头,看见契芙坐在桌边,正一脸怒气的望着他。
薛品伦坐起身,无辜的迎视她怒视的目光,脑子里正迅速搜寻着残存的记忆。
他还记得他硬逼自己与那些高大的恒温动物靠近,然后,契芙出现在他的身后,威胁说要放那些龇牙咧嘴的生物出来……想到这里,薛品伦感到一阵冷意由脚底泛升,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可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了避免自己尴尬,契芙故意板着脸说话。
薛品伦心有余悸的表情,说明了那些令他胆战心惊的影像彷佛历历在目。「我……对不起,我天生就对人类之外的恒温动物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指的不是这件事。」契芙不安的调整坐姿,「我是指……你到了厩栏边之后的事……」
之后?除了他晕过去之外,还有什么事发生吗?
看他一脸的茫然,契芙急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薛品伦歉然的摇了摇头。
可恶!契芙在心中暗咒。他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事关她的名节,她可顾不得面子了。「你不记得,那我来告诉你,你对我做了一件让你非娶我不可的事。」
他……做了……「什么?」薛品伦张大了嘴。非娶她不可的事……那是指……他因自己的猜想,整张脸涨得通红。
他向来只听过「酒后乱性」,却不知道有人连昏倒了都还能侵犯他人。
「别想耍赖,你自己做过的事,你可要负起责任。」
薛品伦回过神,看着此刻略显娇羞的契芙,感到自己罪大恶极,「我……我知道了,我会负起责任的。」他起身走到契芙的面前,微弯着身道:「嫁给我吧,契芙小姐。」
听见他这么说,契芙心里的一块大石才落了地,但马上的,她心里又开始大喊不妥。「现在我虽然是除了你之外,不做第二人想,但你若真想负起这责任,就得先求得契佐王的同意才行。」
「谁?」
契芙解释道:「契佐王,也就是我的父亲。他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今年二十有二,却仍未出嫁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父亲希望我将来能继承王位,而到目前为止,虽然有许多国家的王储来提过亲,但都过不了契佐王那一关。我本来已打定主意终生不嫁,尽力守住厥耶,但……」契芙抬眼望了他一眼,「谁教我遇见了你」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自从在沙漠里看见他,她就被他身上所散发的某一种令人深陷的气质所深深吸引。她得承认,她对他的感觉和一般人不同。
他就像磁石似的,有一种吸引人靠近的力量,虽然有时他会说些奇怪的话,虽然他什么事都做不好,但只要靠近他,就会令她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或许就是因为他那笨拙的行为吧,让她不自觉的卸下心防,不再想争强斗狠,不再想继续扮演那个向来令契佐王称赞的女英豪契芙。
或许,她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如果你觉得要娶我很勉强的话,你现在可以说,我可以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送你离开厥耶,咱们这辈子就永不相见……」
「不,一点都不会,真的。」虽然他不明白自己刚才这一下没来由的心悸是怎么一回事,但若说是勉强的话,是绝对称不上的,充其量,他只是对事情这样的发展有些意外罢了。
另一方面,契芙则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的轻浮。虽说她对他还算有好感,但也不必因他的这一句话而心里甜蜜得死去活来吧!
看着薛品伦,契芙发现,她此刻竟完全不在意他是个来路不明的人。「如果你想要通过契佐王的那一关,那么你最好在契佐王回国之前有所长进才好。」
她偏头想了想,一击掌道:「有了,由明天起,你跟着我学骑射,因为建立战功是最快的途径了。」
说完她站起身,「就这么决定了,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的骑射可是很累人的哦!」留下这句话,契芙转身走出房门。
棋社?是要学下棋吗?可是,他只会玩跳棋啊!还有,他刚才决定要结婚了,那么,他是不是应该赶快通知他在德国的双亲呢?
学校的课他也好几天没去上了,明天他得打通电话回学校请假才是。
对了,他做了一半的研究,也要记得托人把它寄到这里来……
带着纷扰的思绪,薛品伦进入梦乡。
***
「你说什么?」契芙停下正在整理箭靶的动作,回过头,一脸狐疑的望着薛品伦。
今天大漠上少了平日常见的强风,但太阳的威力却是未减分毫。看着因太阳强烈照射而脸被晒得微红的薛品伦,契芙不禁要怀疑,他是不是被太阳给晒昏头了?
「我是说,我想借个电话,我得向学校请假,还要通知我的父母……」薛品伦伸出手指细算着。
「什么是『电话』?」继上次的「抽水马桶」之后,他这次竟又异想天开地想出了另一个奇怪的名堂了吗?
「咦?」她问我什么是电话?这世上竟然有人不知道什么是电话?这究竟应该怪这地方太落后,还是该怪电信局的推广不力呢?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省得浪费力气听。」想起上次他足足向他们解释了两个时辰的「抽水马桶」,而当他们仍是表现出一脸的不解时,他更坚持要继续解说,听得她呵欠连连,差点没要池大夫开帖让他睡上三天三夜的药。
薛品伦也想起了上次的「抽水马桶事件」。他原以为自动化的冲水设备是每个地方都有的最基本设备,没想到在他费尽唇舌的解释又解释了之后,他们还是坚持说没听过抽水马桶这东西,确实令当时的他错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