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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她覆盖上温暖的西装外套,他快步来到不远处的西药房。

  “先生,需要些什么?”药房老板笑咪咪地准备提供服务,在见到应骥超唇上沾染的女性口红时,瞹昧一笑。“我知道你要什么了,等会儿。”他弯身到橱柜里东摸西找。

  应骥超挑起眉。他没开口,这西药房老板就知道他要的商品?

  “这个牌子销路最好,用过的都说赞,我也是用这牌的。”老板将四四方方的小包装盒递到应骥超眼前,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神情。“享受归享受,保护措施也要做好嘛。”

  保险套?他要保险套做什么?

  “我不是要这种东西。”

  “不是?”咦?他看人多年的经验出错了?老板猛地弹指,“呀!原来你是注重快感又不愿意牺牲的那种男人,好,再等等。”

  他收回保险套,继续拿出另一项法宝。

  “这个效果也不错,是女人吃的——”

  “这是什么?”眉头一皱,应骥超由老板暧昧的口气中已先有心理准备。

  “避孕药呀。”

  应骥超双臂环胸,“你从哪里看出我需要的东西是跟‘性’有关?!”难不成他脸上写著“性好渔色”吗?

  老板拎著小镜子到应骥超眼前,指指他的唇边,要他自己看清楚。

  “我就是这样看出来的,喏。”老板递给他面纸,让他擦擦“偷吃”的嘴。

  应骥超没伸手接过面纸,用拇指拭起唇角的口红印子,缓缓推向嘴里,吮去残留的唇膏,开口问出他真正需要的货品:“脖子上的红疹要抹什么药膏效果最好?”

  “脖子上的红疹?”老板恍然大悟。原来客人奔跑垒包的速度已经超前使用保险套、避孕药的时机啦?“那种红疹过几天就自动消失了,不用抹药膏啦!”既然会心疼,激情时分干嘛“咬”太用力咧?

  看到上门顾客脸色一沉,老板抓起五、六条药膏。

  “这些药膏抹红疹都有效,你要哪一牌的?”

  应骥超淡瞥一眼,“全部。”

  ± ± ±

  二度入主齐秘书的闺房,应骥超将她平放在客厅的地毯上,动手拆起所有药膏的包装。

  齐娸突然睁开眼,摇摇晃晃撑起瘫软的身躯,右手还揪著覆盖在身上的西装“棉被”,一路拖行到房间。

  “你醒了?”他正准备追上她蹒跚的步伐,听到房内传来悉悉卒卒的脱衣声,脚步停顿,没有再前进。

  片刻,齐娸维持同样困盹慵懒的模样慢慢“爬”出房间,连身长裙换成了宽松的浅绿色幸运草睡衣,束著女强人发髻的鬈发散成一片黑色波浪,小手里仍紧揪著西装外套,她窝回一开始瘫睡的地方,将西装外套往肩头一盖——继续睡。

  完全无视客厅中多出来的巨大人影,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的顶头上司。

  应骥超忍俊不住,逸出轻笑声。

  闯空门的小偷一定巴不得所有光顾的住户全像她一样。

  他没见过有人嗜睡到这种夸张的地步,八级地震也摇不醒她似的!

  不过她自己换上睡衣更好,方便他在她脖子上涂抹药膏。

  应骥超动手解开她睡衣头一颗钮扣,由昏黄的车厢照明灯移到明亮的日光灯下,雪白皮肤上的红斑更显嚣张,不过看来较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自己在上头抓出来的条条细痕。

  她的皮肤相当细致,就怕抓出来的伤口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细心抹上第一层乳白色药膏,好像不太够……再换那条淡黄色的好了,轻手轻脚地涂匀第二层……绿色这条看起来很有效,也抹上去吧。反正买了这么多条,全用上去也许效果更好。

  五种不同厂牌的各色药膏混在一起,颜色变得有些奇怪,不过被害者睡得无知无觉,加害者又欲罢不能地上了瘾。

  “别把我辛苦抹好的药膏擦掉。”他收拾一地用去半条份量的药膏,拍拍她的脸蛋交代。

  “嗯……”她含糊轻吟。

  已经将近深夜十一点,该离开单身女子的公寓。

  “我走了,晚安。”他起身前又道,而後轻嘲浅笑。他今天怎么老是自言自语,对著一个睡到不知身在何方、魂归何处的女人说话?

  为她关妥铁门,应骥超踩著愉快的步伐下楼,爽朗的心情维持不到五秒。

  不见了!

  右边没有!左边没有!方圆五百里之内都没有!

  他发现一件称不上喜悦的事——他的车因为违规并排停车,被拖走了,只剩道路旁的蛛丝马迹注明著爱车的下落。

  苦笑。

  抬头看著齐娸住家熄了灯的方向,不打算吵醒她,只好选择吵醒自家兄弟——不,不算吵醒,因为他挑的正是五兄弟中最“讨厌”睡觉的那一位。

  “巳龙,是我。我的车子被吊走了,我知道你一定还没睡嘛,来接我吧,我在敦化南路——”

  第四章

  头好痛。

  造成这种生理不舒服的原因有二,一是右额莫名其妙的淤青肿胀,一是墙上时钟所指的中原标准时间,三点零七分——下午。

  上班铁定迟到,这是保守说法,残酷的实情是她旷职一天。

  齐娸泡了杯牛奶,有一口没一口地啜舔。

  公司同事也真没爱心,她—天反常没到公司竟连一通关怀电话也没有,亏她平日努力经营良好的人际关系。

  安躺在地毯中央是顶头上司应骥超的西装外套,昨夜八成是他抱她上楼的,不仅脖子上过敏的红疹涂了好几层厚厚的药膏,连口红也帮她卸乾净。令她不解的是,他既然有空卸掉口红,怎么不顺便卸去她脸上那层粉底?

  不过顶头上司忘了件更重要的事——帮她调闹钟,导致她非恶意的缺席。

  唔……肚子有点饿。

  从昨晚就没塞啥食物到胃里去,又主动跳过早、午两餐,难怪肚子发出抗议的如雷巨鸣。

  唔……她又想睡了。

  明天得和顶头上司道声谢,她……应该为他带来不少困扰吧?但嗜睡的怪癖也是她无力阻止的本能反应嘛,总不能叫只猫儿不偷腥吧?

  会不会明早她一上工,桌上就放了封开除通知?

  齐娸脑子里辗转数个念头,揉揉眼。

  唔……睡意不减反增。

  躺回舒服诱人的软软地毯上,鼻间嗅著不属於她小小天地里的男性麝香,不只来自於那件西装外套,连覆盖它一整晚的身躯也无可避免沾满应骥超惯用的清爽古龙水和淡淡烟草味。

  “好奇怪……这味道明明闻了五年多,怎么今天觉得特别好闻?”她低声自问,同时挑勾著西装的衣领,一寸寸拖到鼻尖。

  “如果可以将这件西装占为己有,以後一定能睡得更舒服、更安稳,呵呵。”双臂伸到尺寸惊人的外套衣袖里,再平缓地贴到脸蛋上磨蹭。“要是能不必归还顶头上司该有多好!我就叫蕴蕴妹妹帮我把衣服裁剪分尸,再做个枕头,呵呵。”她陷入短暂而甜蜜的想像画面。

  下一秒,电话铃声响起。

  “喂?”齐娸按下免持听筒,让对方的声音在客厅里传送开来。

  “没吵醒你吧?”

  顶头上司拨来拷问电话耶。“没有,应先生。”

  不对呀,他应该劈头就问“齐小姐,你为什么无故旷职”,而不是用云淡风轻的语气问“没吵醒你吧”。

  或许他是先礼後兵,下一句出口恐怕就不像头一句的温柔,齐娸决定先为自己脱罪。

  “对不起,我好像因为昨晚生病,身体不太舒服,明天我会向人事室请病假。”生病永远是请假最好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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