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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页

 

  你根本不配谈恋爱!

  不配,多重的指责呵。不是不适合,也不是待学习,而是不配。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确是该承担那段恋情终结的大部分责任,所以她承担了,也负责了,变成分手的罪魁祸首坏女人,然後……

  她觉得好累、好倦,不想再虐待自己,也……

  不想再心动。

  耸耸肩,她没给好奇的小助理解答,只是踩著轻快的步伐回归工作岗位。

  第三章

  “齐秘书”的金字招牌面临最大危机!

  担任秘书五年又两个月的青春年华里,她是顶头上司和同事眼中负责任又勤劳的女强人——没错!她的确是呀,但她的工作能力仅仅存在於正常的上下班时间,多一分钟都不行,因为血液里的瞌睡虫会霸占她所有的思绪,吞噬掉她引以为傲的秘书专业!

  可是……

  加班!他竟然——不!是命令她加班?!

  完了、完了。她绝对熬不过去的!

  “应先生……我晚上有事,呃……吃饭,对了,我跟朋友约了吃饭。”她想破了脑袋,只能勉强挖出这个烂藉口。

  “推掉。”应骥超不为所动。

  “可能没办法推耶……”她要赴亲爱的周公伯伯呼唤,怎么推得掉?

  “你把朋友的电话号码给我,我亲自跟他说。”应骥超略略抬眸,乾脆直接帮她解决烫手山芋。

  周公伯伯家的电话号码?查号台查得到吗?

  “呃……应先生,我一定要加班吗?”

  “我说过不是加班,只是请你和我一起出席招待会。”他加重“请”字。

  那不就是变相的加班!她在心底做了个鬼脸。

  应骥超缓缓靠在真皮椅背,深蓝瞳仁盯住她左右为难的脸庞。“是和男朋友有约?”否则一般女孩子不会如此积极抗议。

  “不是。”哪来的男朋友?她的声音闷闷的,好不甘愿。

  他交叠起长腿,动之以情,“齐小姐,你知道我向来认人不清,出席招待会没有精明的女秘书陪同,不是要我在众多客人中‘斗’笑话?”

  “闹。”她咕哝地纠正顶头上司错误用词,换来应骥超清清浅浅的笑。

  他还挺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识人不清。

  “今天提早一个钟头下班,我先开车载你回家换套衣服,没问题吧?”他问,实际上却已经视她为默许。“提早一个钟头够吗?”在他的刻板印象中,女人换衣服化妆的速度比蜗牛上树还要慢五倍。

  摆明了赶鸭子上架——而她就是那只可怜又无辜的小呆鸭!

  齐娸终究是无法反驳和抗议,因为她是应骥超的秘书。

  不过,在车子上她还试图做最後挣扎。

  “应先生,您怎么不找自己的亲密女伴出席?”放她一条生路吧!她好担心明天商业界传出“应氏集团资深女秘书於宴会上昏迷,经送医急救後发现只是陷入熟睡状态”之类的笑话,她才是为了应氏的名声著想耶!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有亲密女伴?”他不答反问。严格来说,她就是他唯一的亲密女伴——在公事上。

  “呃……好像没有。”她仔细回想,发现应骥超的私生活比纯洁卫生纸还纯洁。

  “你是唯一一个。”

  齐烘细眉顿蹙。他这句话应该是指她是唯一一个“秘书”吧?“阿兜仔”果然拿揑不准简化句子的要诀,算了,原谅他。

  见到住家附近的景物,她下意识指挥著顶头上司兼司机。“我家就在前面巷子弯进去,运气真好,那边有停车位。”这附近平常很难找到车位呢。

  漂亮的倒车入库,熄火。

  “您要在车上等我还是……上去喝杯茶?”最後五个字含在唇办里,试图让顶头上司只能听到前段问句而忽略她後头的客套话。

  “好。”

  对对对,在车上等她是最好的选择。

  “我正巧渴了。”

  齐娸俏睑一垮。这男人是顺风耳吗?连她自己都听不懂後半段念咒似的话——不,充其量只能算是“唇形蠕动”,而他还听得一字不漏?

  祸从口出,齐娸只好领著顶头上司跨进她私人的温暖小窝。

  好空旷。

  这是应骥超对於她的住处头一个反应。装潢成粉色系的小套房没有沙发,没有两层以上的书柜,甚至没有超过六十公分的家具,整个客厅看来就像是张超级大床,上头散落著各式各样的奇形怪状抱枕、毛毯、懒骨头。连电视都直接摆在地毯上,高度正适合趴卧在地板上观赏。

  “随便坐。”她双手一摊,请他自行物色落脚之处。“喝水还是鲜奶?”

  “有其他选择吗?例如咖啡或茶包?”

  “奶粉,各种口味都有,要不要挑挑看?”在她家里很难挖出任何含有咖啡因的食物或饮料,所以蕴蕴表妹窝到她家时都会主动携带茶包或即溶咖啡。

  “水,谢谢。”应骥超对於厨房架上陈列的果汁奶粉、巧克力奶粉等等稚龄孩童的成长补充品完全不列入考虑。

  “喏。”齐娸捧上一大杯温开水让他喝到饱,“我该穿什么样的服饰?我这里只有基本套装。”

  “招待会不用太正式,得体就好。”

  得体,嗯,很模糊的思考方向。

  齐娸摸出一套“可能”称得上得体的白色套装,换上、补妆、整理发饰,全部过程不用十分钟,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结舌。

  “我好了。”

  “等等,这套不好,换掉。”她现在的模样很像光辉灿烂的白衣天使。

  喝!敢情他老大有意见?没关系,换!

  鹅黄色——像雏毛未褪的小鸡?好,换!

  浅绿色——竟然说她像全新的网球?咬牙,再换!

  粉红色——很好,像顽皮豹,至少是个卡通主角。

  大红色——神坛蜡烛?!哇咧……

  艳紫色——像某速食店快乐儿童餐附赠的紫色“奶昔大哥”?!可恶!她换换换!

  她穿,他嫌;她换,他摇头。光阴大步跃过一个小时又三十五分钟,她终於发现顶头上司所谓的“得体”是多么严格的形容词!

  “这是最後一件,全黑的。”也是她最不想拎出来穿的一件。无关服装造型必须露出她两条藕臂,无关剪裁完全像第二层肌肤般紧密贴合,她最不能接受的是这件衣服的质料!不通风、不透气就算了,偏偏刺得她浑身发痒难耐!

  应骥超看著“走秀模特儿”闪出房门,双臂一摊,脸上明明白白写著一我知道你又要说难看”的表情。

  “就这件。”

  难搞的顶头上司竟然点头了?

  “你不觉得我穿这件看起来很像还没分割的……寿司?”黑不拢咚的布料是海苔外皮,而她正是包裹在里头的配料。

  她的话与他脑海中浮现的想像画面让应骥超眯眼一笑。

  即使是寿司,也是最爽口美味的那种。

  “这么说来,我得保护好寿司秘书,不让她在招待会上被嘴馋的路人甲给吃乾抹净。”应骥超好整以暇,霸占数个抱枕承受他高大身躯所施加的重量。

  看得她好心疼!

  那个圆形抱枕是她最喜欢的一个耶,被他压成扁平状了!

  “应先生,我们该走了,会迟到的。”快离开她的圆圆抱枕啦!

  “嗯。”

  还嗯什么嗯!快移动脚步呀!呜……她的抱枕……

  齐娸朝他伸出手,作势要拉他起来。

  看著红嫩的掌心摊在他眼前,这样的姿势通常只有绅士邀请女士共舞时才有的。

  没有拒绝,他伸出了手——

  ± ± ±

  不行了!她真的不行了!

  笑容,笑容,别忘了职业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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