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开眼笑,不错,这个男人值得托付终身。
走往楼梯口,他抬头叫:「月女,下来。」
不多久,老婆从二楼走下来,咸菜睡衣挂在身上,发卷在头顶慵懒垂挂,打个大呵欠,她问:「什么事啦!」
「三信合作社里的定存有多少?」
「做什么?」
「领出来给我们家小丫头办嫁妆。」
「她有对象了?」
「应该是。」他莫测高深说。
「她告诉你?」
「没有。」
「那你胡猜什么?」瞪老公一眼,她转身,要回到床上去补眠。
「妳看。」他抓住老婆的手,将她带到金炉边。
「发炉了……」她喃喃自语。
「没错,我排八卦,咱们小丫头红鸾星动,最近肯定有好消息。」
两人对视,缓缓点头。「好吧!我今天去领钱。」
「有空,我们找个黄道吉日,给他们把婚事办办。」
「哇,这下子恐怕不办个五十桌,完不了事。」
「对啊,我们的信徒那么多……」
就这样,两个没见过「女婿」的夫妻热烈地讨论起女儿的婚事。
捷运上,莫名其妙地,朱洙的眼皮跳了又跳,跳得她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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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超市买报纸,趁着搭捷运空挡,圈选出几处合适的公寓。看看手表,她还有三个钟头,三个钟头内,她必须找到房子把新婚丈夫安顿好,再赶回去工作。
朱洙一面低头盘算,一面赶路,很烦,却又不能不烦,扯着发尾扭转,走一步算一步的感觉实在讨厌。
走进警卫室,搭电梯,朱洙站到学妹公寓前,没多想,伸手扭动门把。在这里来来去去,她从不需向谁通报,这边和她家厨房差不多,闭眼睛也不会迷失方向。
打开门,无预警的场景令人火冒三丈,用力吸气,用力憋住,过度用力让她的脸颊充血,不说话的朱洙瞬间被钟馗附身。
知不知她看见什么?
一个大帅哥在拉小提琴,胡髭还没刮过,皱皱的衬衫松开钮扣两三颗,肌肉纹理随着琴弓扯动,迷人的眼睛半瞇,专注神情教人陶醉不已。
至于朱洙的三个学妹,被媚鬼附身,用撩人姿势依偎在他身畔。
三个学妹穿着轻薄短窄的小可爱,外加短到能见底的强力热裤,丰满浑圆的小屁屁若隐若现。
玉庭的胸部贴在他拉弓的右手臂,也不怕他不小心撞开,撞出内伤瘀血。
佳佳站在他身后,长长的头发在他耳边撩搔,偶尔嘟起性感的厚唇对他头顶吹气,干嘛,童山姥姥啊,吸人精气也不是用这招。
最过分的是筱雪,她的大腿不知不觉间跨上他的左腿,轻轻磨蹭,磨得朱洙气血不顺。
「你们在做什么?」
朱洙尖叫一声,然后开始她的招牌动作,抓头发、跳脚、咬手指……之类,总之是让乔丰心情雀跃的古怪行为。
停下琴音,他开始欣赏她的抓狂。
要变成超级玛莉、要变成超级玛莉啰!他在心中默念,果然,三秒后,她原地跳跃,咚咚咚,跳三下,跳出满头散发。
乔丰的嘴角勾起弧线。
接下来,她要来回踏步,嘴巴碎碎念。
果然,她低头、抬头,手指天指地,嘴里叨叨念念,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再下来呢?她将深呼吸,冲到他面前问:「你到底要怎么样?」
耶,又猜对,她冲到他面前,矮矮的个子站定,只到他下巴处,俯首,他老要对她低头,不过……没关系,全世界,他只对她低头,低得心甘情愿。
「你到底要怎样?」
话,是对乔丰说的,但三个学妹顺理成章把问题引导到自己身上。
「拜托,我们表现得这么明白,妳还看不懂?我们正在勾引乔大哥,比赛谁有本事,把他纳为下任新男友。」玉庭解释。
「学姊,他是妳带来过,条件最优的男生,大家说定,公平竞争,学姊如果有意愿,也要光明正大,不能耍暗招哦。」筱雪说。
「妳带很多男人来过这里?」乔丰插嘴,一脸的受伤教人不忍心。
「他们和我没关系。」朱洙分解。
怪了,该解释的人是他,怎变成自己?弄清楚,昨天才结婚,今天就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人是他。
朱洙才要发作,佳佳抢着接话。
「对啦,他们和学姊没什么重要关系,顶多是亲戚啦!」佳佳越解释越糟糕。
「妳嫁很多老公,都把老公安置在这里?」他更无辜委屈了。
「我没嫁过别人。」她瞪眼佳佳,要她闭嘴。
「你别误会学姊,她只是把我们这里当作游民收容所,没地方住的男人,她一律把他们收留在我们家客厅。」这回抢话的是玉庭。
「我对妳而言,只是没地方住的游民?」他快哭了,朱洙发誓,她看见他眼角的泪水。
「妳们三个,闭嘴!」她先对学妹喊话,然后转头对乔丰说:「我的亲戚几乎都住在南部,偶尔上台北找我们,我家里空间不大,容纳不了太多人,通常我会把男生安排到这里,女生住在我和姊姊的房间。」
简单说明,她走向前,把乔丰的小提琴收进盒里,将他拉离三个八爪女。
「所以我们的关系跟他们不一样?」乔丰追问,眉开眼笑,他纯真得像个大男生。
不错吧!演技高超,他有意往演艺圈发展的话,鸿图大展。
「对,不一样。」她不同意。「那你咧,左拥右抱很舒服对不?」
「没有啊,我只是在拉小提琴,我抱谁了?」他满脸无辜,彷佛她看见的那幕,纯属幻想。
「狡辩,刚才我明明看见你们很暧昧。」
「有吗?我和妳们……」他转头看佳佳,想把话问分明。
阿朱不容许,扳回他的脸,不教他的视线落在少女的饱满曲线间,不管他是有心或无意。
「不准狡辩,只准认错。做错事的人要是不懂认错,还找借口原谅自己,简直是垃圾的代表作,是没救、废物、不能回收的烂资源……」她是慈禧太后和希特勒的私生女,鸭霸不足以形容她的个性,她拚命骂、拚命念。彷佛没把他骂得痛哭流涕不甘心。
「对不起。」他无辜说。短短三个字像细针,一口气刺破气球中心,砰!谋杀了她的怨愤。
瞪他,瞪到眼睛脱窗,阿朱在心底对自己连连喊过五十次「知错能改后」,表情缓和。
她拉起乔丰的手离开公寓,不允许他和学妹说再见,迅速远离危险源。
门甫关上,佳佳立刻冲到冰箱边,拉开门,从几瓶饮料间抓出一卷钞票,妳一张、我一张、她一张,分得好不快乐。
「妳猜,学姊沦陷的机率有多少?」玉庭发言。
筱雪回道:「百分之两百,乔丰是我见过最奸诈的男人。」
「没错,他居然用钱瓦解我们对学姊的忠心耿耿。」
「妳没看见学姊的妒火上升,吓死人,我从没见过她为哪个男人翻脸。」
「若不是看在旧日情分,说不定她会冲过来扑灭我们。」玉庭说。
「嗯,所以,这个『姊夫』不会被淘汰了?」
「应该是。」她们达成共识。
佳佳把分剩的千元大钞扬扬。「去吃饭?」她问。
「好啊,用什么名目庆祝?」玉庭问。
她们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庆祝学姊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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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我怕寂寞。」
乔丰拉拉她的手,用哀怨眼光望她,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