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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坐。”康恕馀抱过小女孩,率先进入房内。

  “你好,敝姓富,你可以叫我富小姐。”

  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上来了,这种感觉一如她每个月要交管理费、水电费,种种“不人道”的必要支出前所浮现的抗拒十分相同。而通常,这情绪涌现时会令她尖锐不已,并且万分捍卫自己的“所有物”。

  捍卫金钱与捍卫自己的男人是否都是相通且可理解的?不然她为何备战了起来?只因明白又有女子垂涎入她的领域中。

  也许说起来有点霸道,但康恕馀基本上已贴上了一张标签,名为“富蓣所有,想抢必究”。

  知道有人喜欢他是一回事,发现喜欢他的女人出现在眼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否则她哪来这么旺的火气?

  “这……这是什么意思?”赵太太声音尖了起来,泡泡眼中储量甚丰的水分立即化为珠泪成串往下掉。

  想起来有点坏心,但富蓣真的认为她适合去当哭孝女,必定财源广进。

  康恕馀递上一盒面纸:

  “以前我没有女朋友,所以许多话没有挑明来说,怕伤人,但如今我已有心爱的女子,未来更可能成为伴我过一生的妻子,有些事,便不得不说了。”

  “你不管我们母子三人了?”赵太太哭吼着质问。

  静静待在一边的富蓣正为他说“心爱的女子”也就是她,正沾沾自喜,忘了今夕是何夕,晕陶陶地傻笑,所以没有加入讨论中。

  “我不会不管。但爱情本身是自私的,我不会要我的女朋友陪我一同迁就他人,而教她委屈了,所以今天我必须向你说明白。我会继续尽我棉薄之力帮助你,但我不会与你结婚;再来,我的能力十分有限,你必须振作起来去工作了,这世间没有谁能让谁靠一辈子的,你得肩挑起自己的责任。”康恕馀平和地说着。

  “你好狠的心呀!我身体不好,我公婆又没什么钱,那些兄嫂当然不会管我死活,以前还会拿一些钱给我,现在都不会了!你们好狠心呀……”

  接下来这个女人是不是要表演上吊了?

  富蓣心中充满疑问,但仍没说什么,努力吞下滑到唇边的冷嘲热讽,由得康恕馀再主导全场。

  “赵太太,也许你该想想为什么愈来愈少人愿意伸援手帮助你。别人也有家庭,也有自己的负担,没有人理所当然必须帮助你;人人皆有恻隐之心,但也明白救急不救贫的道理。你让自己伤心太久了,一年半了,或许你只是紧抓着悲伤迫使别人不得不怜悯你,生怕一旦振作起来,不再有人资助你,凡事皆要自己来。这样是不行的。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有公婆愿意帮你带孩子,让你可以四处走,四处去吐苦水,那么,日后当然更有空闲去找自己的营生做。看在赵城的分上,我依然每个户会资助你一万元,日后会汇入你的帐户内,至于不断的见面,叫我想我们还是避嫌的好。”他相当语重心长地说着。

  “反至你就是嫌我死了丈夫,又拖着两个孩子;你也嫌我没知识,没有她穿得好看,又是坐办公桌的!”

  老天啊!这女人真的很番,很不开窍耶!富蓣几乎要大声叹气兼破口大骂出来。普通有骨气有节操的人也会因康恕馀的话而自省并且羞愧,然而这女人……这番女人真是死脑筋地执拗,让人想海K她一顿。

  “你要这样想也无妨。”

  “我真是瞎了眼,以为你是会负责任的好人,原来你也是势利眼,枉费我家阿城生前对你那么好——“

  “如果你想要每个月的一万元补助被我取消的话,你尽量说没关系。”

  再也忍不住,富蓣冷淡地丢下这句话,成功地堵住无知妇人的使泼。

  说也真是稀奇,原本张牙舞爪的女人立即变脸成为无依柔弱的小妇人,向康恕馀寻求支持:

  “阿康,她威胁我,你要替我作主。”

  可惜她不够了解康恕馀,他或许很善良、很好说话,但不代表他没主见;该坚持到底的事,无论别人怎么说,都无法改变他分毫。

  “又不是你丈夫,哪敢替你作主?”富蓣低头抠指甲,风凉地说着。

  原本已经够吵杂的小空间,上帝似乎认为不够看似的,于是让第二位不速之客莅临。

  那位拥有钥匙的房东之女林小妹在没有宣告的情况下开门入内,原本想给白马王子一个惊喜,反而成为被吓到的那一个人。小小槟榔西施——说“西施”是抬举了,不如以”槟妹”明之较为恰当,双手插腰,炮口首先瞄准情敌一号,赵太太是也。

  “喂!你又来要钱了呀?天下哪有那么好的素(事)整天哭夭就会有钱?那你怎么不去路上当乞丐算了?出气(去)啦,我这里不要你来啦!”小槟妹以房东的架势赶人了。

  赵太太向来惧槟妹如虎,乃因她目前所居之地恰巧也是向槟妹之父所租,而槟妹之父看她可怜已半年没收租了。要是不小心正面惹上林家任何人,以后恐怕要恢复缴房租的日子,所以她只能低头啜泣,躲在角落以可怜姿态示人。

  富蓣倒是开了眼界,看着年方十九、二十的小妹妹一身性感的扮相,不知道该不该猜测她在某种“奇特”的地方赚着“轻松、免经验、月入数十万”的那种工作。

  阿康先生真是老少咸宜,连小妹妹也吸引得了。她不会笨得看不出来小女生的语气中充满着对屋内唯一男性的占有意味。

  “林小姐,你不以为不经我同意就开门进来是极不恰当的行为吗?”康恕馀沉下脸,只有口气温文如故,但聪明一点的人都应该看出他动怒了。

  偏偏槟妹的IQ依稀彷佛尚未进入启智阶段,站着三七步,手臂架出茶壶状:

  “康大哥,我这素(是)为我们的以后想咧,那个如果结婚,她要素(是)再搁搁缠下去,会对我们的幸福很破害的咧!”

  “阿康——”富蓣伸手搭向他的肩,正要说些什么。

  “你素(是)谁!?你……你怎么出来的?”林小妹尖叫不已,活似见鬼。

  富蓣没有理她,只对康恕馀道:

  “我以为今天要面谈的只有一个,原来不止。我是不介意啦,但凡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不如我们先与赵太太说完,再搞明白与这小妹妹有何纠葛吧?”

  康恕馀没有异议,紧握她的手表达他的歉意。才转身对赵太太道: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想我们到此为止了。以后每个月我会汇一万元到你户头中,直到你亲口告诉我不必再资助为止,好吗?”

  看着他神情坚定,以及他那看来精明万分的女友,赵太太哪敢再使刁些什么,总不能连一万元都往外推吧?至少这男人仍愿意给她钱,那就够了。赵太太并不笨,她深信如果她再闹下去,康恕馀的精明女友必定会以那为藉口撤消他对她的帮助。

  先按捺下再说,不必与钱过不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她相信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有了这分心安,她匆匆退下,知道再待下去也讨不了好处。

  问题人物走了一个,接下来应该会简单得多。

  富蓣对小女生点头:

  “你好,我叫富蓣,你呢?”

  “我明林花美啦,素(是)康大哥的女朋友和房东啦,你混哪里的?”

  与小女孩舌战会不会太以大欺小了?富蓣的良心再三制止,于是她保留一大堆直觉涌上的刻薄话,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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