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爷的声音好暖呀!让她忍不住想落泪。「将军爷……」
她喃喃唤了一声,不顾一切的投入那副宽阔胸膛里,抱着他放声哭喊。「将军爷,我是心儿,我想起来了,我是心儿……娘丢下我……大家都不在了……我怎么可以忘了这事儿……」
她的泣声让他揪心,她的乱语让他心惊,就怕她被吓傻了。「什么心儿,妳是我的妻子金梓,我的梓儿!清醒点!」李默寒摇着她。
「我的梓儿」四个字,打醒了金梓的神志,她从回忆中回神,想起自己在将军府,想起讨厌的将军爷把自己扔在树上。
止了哭泣,声音仍哽咽,不断打着嗝。「将……将军……爷……」瞧她,连简单的三个字都说不好。「你……刚刚说,我是你的……什么?」
不再出现怪言怪语,李默寒松了口气,坐在床沿,揽着这频频吸气打嗝的小女人。
「你刚刚叫我梓儿,可以再叫我一声吗?」他说她是他的梓儿,这是自己嫁给他之后,所听过最好听的话。
「梓儿。」他依了她。
金梓满足的闭了眼,吸足了气。她是梓儿,不再是心儿。
「对不起。」
她眨眨湿润的双眼,方才,有人出声吗?
「我为上午那件事向妳道歉,我不知道妳会这么害怕坐在树上,对不起。」
金梓坐挺下身,讶异眼前这个高高在上、呼风唤雨惯了的男人,居然会吐出这三个字。
她没看错,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后悔。
难得,她占了上风。「那,以后将军爷不会再动不动吓我了吧?」
「不会。」
「也不会动不动吼我。」
「不会。」
「更不会一生气就砍我脑袋吧!」
「我从没有说过会砍妳脑袋。」李默寒眼底的愧疚变淡了,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金梓点点头,这好像是耶!
「那……将军爷以后可不可以温柔一点?我是你妻子嘛!多少说点好听的话来哄哄我,别每次都绷着张脸说话,多吓人;还有,将军爷应该学学银妹妹的夫婿,他对银妹妹可好了,什么都依她……」
得寸进尺的继续要求,男人的毫无反应终于引起她的注意,这一抬眼,才发现他变脸了!
糟,不知不觉她得意忘形起来,劈哩啪啦把满腹牢骚一泄而出,会不会又惹的他勃怒?「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金梓声音细若蚊蚋,下一瞬间,她「啊」了一声,双手环住将她抱起的男人颈部。「将军爷,你要抱我上哪?」
「别说妳昏睡了这么久,肚子还不饿,我已命人做好晚膳,随时等妳醒来可以用。」他交代外头去把吃的东西加热,送进房里。
「等等,将军爷,您不先换件衣服吗?」一见李默寒任她泪水弄绉、弄糊的领口,她想起自己的失态。
「无所谓。」比起一件衣服,他在意的是这女人在恐惧什么。
金梓任他抱着入厅里用膳,之后又由他喂药,替她的手指上药,最后抱着她上床杨,还替她将屋里弄得暖呼暖呼。
今晚的将军爷,让她好喜欢呀!
她不像以前那样怕将军爷了,或许真让莫修少爷说对,发现他的好后,自己便会喜欢上他。
「将军爷。」这一晚,是金梓第一次主动滚进李默寒的怀里,将她的螓首贴上他的胸膛,她轻轻叹息,满足地偎在他怀里。
软绵绵的声音让他的眼神不自觉放柔,有一下、没一下抚顺着她散在他胸前的柔顺发丝。
「我想找天出趟远门,行吗?」
「想去哪里?」难得他的声音充满了宠溺之情。
凭印象,她想起了四个字。「杨柳绣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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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绣庄坐落在两个山谷间,几十年前,谁不知道这首屈一指的顶级丝线,就是出于杨柳绣庄的金蚕丝。
金蚕丝不需染色,本就透着金黄光泽,韧性强,冬暖夏凉,不怕蛀蚀,不易毁坏,最令人称奇的是,绣庄之宝金蚕宝衣穿在身上,不但百病不侵,还可强身益寿。
可惜一场惨绝人寰的灭门血案,令杨柳绣庄上下一百余人全数死亡,金蚕的养殖法失传,金蚕宝衣也下落不明。
李默寒不知道金梓为什么想去杨柳绣庄,但他隔天即为她打理好一切,甚至还向人探知有关杨柳绣庄的背景。
这些民间地方事,以前他从不过问,难怪石无拓又在大惊小怪了。
「将军,你真要陪夫人外出,那……我们的事儿怎么办?」他好哀怨,就剩他一个人耶!
「给你机会为皇上建功,有何不好?」瓮中捉鳖的计画早已备妥,有没有他其实没差。
「要建功,也得有本事建呀!将军,你可不可以早点回来?」石无拓露出依依不舍的目光,就只差没上前抓着对方的衣袖。
「那你可不可以一天闭上嘴不说话?」李默寒顶他一句,遂跳上马车。
「当然……不可以啦!」石无拓撇嘴,嘴长在脸上,除了吃东西外,不说话有何用?
「将军,山贼常出没,就您和夫人两人上山,还是带着这个,以备不时之需。」石无拓送上白布捆包的东西,黯然退下,为自己接下来的三天做祈祷。
「出发。」
一声令下,车夫扯了缰绳,上路,
马车驶出城门,入了山林,金梓觑了一眼好半天没开口的李默寒。「那个……将军爷,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回钱府请小姐陪我出门。」她不是没听见外头石无拓的埋怨。
「妳不要我陪同?」
犀利目光一扫,金梓忙晃着脑,怎么也不敢把一早就差人送信通知钱府小姐的事情抖出来。
谁料到一句想出门的话,就弄得将军府内上上下下,大费周章的为她要出远门做准备。
车厢内披满白茸茸的毛皮,让外头的冷意透下进来,许许多多皮裘、毛毡、软枕、怀炉,甚至连热呼呼的烧茶都准备好了。
「这武总管打哪找来一堆金颜色的玩意儿?」她抱起圆圆软软,一压还有羽毛丝出现的暖垫,发出悦耳的铃笑声。
「我叫金梓,又不是真喜欢金色的东西,武总管居然找来这么多大小形状都有的金色暖垫,又没要去个十天半个月,我们也不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准备这么多东西太费事了,钱府的暖玉枕只要抱着,枕着,连毛毯都不需要……」
突然,金梓噤了声,注意到一个奇怪的景象。
将军爷本来就不多言,这下奇怪,古怪的是他的神情,脸很臭,却又透着不自在的红光。
他会脸红耶!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吗?
脑中突然灵光乍现,该不会这些……都是他命人替她准备的?「将军爷,我喜欢白色,下回找人弄些白色的玩意,不要金色了好吗?」
他顿了下,僵硬的点了头。
晶瞳流露惊喜神采,金梓的猜测成事实。
暖垫被她一扔,滚到角落里,虽然身上穿着不怕冷的宝贝,她还是喜欢他温暖的怀抱,小小娇躯这样挪挪挪,往他身边靠去。
李默寒也没让她失望,主动摊开手臂,让她找了个好地方,舒适的窝在他胸前。
「将军爷,你人真的很好呢!」她一仰脸,就见着他好看俊逸的面孔,小手贴向他的脸,「虽然你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威武,而且脾气凶起来,吓人吓得要命,还爱记仇、欺负人、没气度,实在有失将军的典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