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王妃出身平民,还是个当铺老板娘,身分上根本配不上王爷,但爱惨了就是爱惨了,睿王爷就只要王妃一人。」
「听说王爷买了好多奇珍异宝给王妃,还帮王妃在京城里开铺子,疼王妃疼到骨子里了,让人羡慕呀!」
「妳们瞧,睿王爷多不舍放新娘在新房里等待,此刻已经等不及离席了呢!」妇人掩嘴偷笑,「小俩口真是浓情密意,挺恩爱的嘛!」
金梓先觑了眼早早离席的新郎倌,再瞥了下紧捱在身边的夫君,成婚那晚,不知等了多久,她的夫君才回新房;反观别人,却是不忍让新娘等待。
差好多呀!
心里真不舒坦,什么叫恩爱?她不懂,只知道不惹他生气就该偷笑了,但如果……
她的夫君也能像睿王爷一样,或者像银妹妹的相公也好,对她好一点,疼她多一点,她就不会这么不舒服了。
谁不想要有个对自己温柔的相公呢!要教会脾气忽冷忽热的男人温柔,还是想想怎么找他的优点,让自己不怕他比较快。
「在想什么?」李默寒察觉到她的分神,凑近她问道。
「没有……」在他的逼视下,金梓只好改口,「我……我想吃水晶鸳鸯饺,可是离我太远了,我在想要怎么……」
言犹未了,她想要的鸳鸯饺,突地从天而降,进了她的碗。
「还要不要?」
金梓目瞪口呆,傻傻的点头。
又一个鸳鸯饺出现在她的碗里。
天!她的相公……正为她夹菜呢!
「还有要其他的东西?」
又听见他的声音,金梓随口念了一个菜名,果不其然,碗内又多了她要的食物。
「还有不方便拿的再告诉我,快吃吧!」
金梓乖乖的点了头,眼角、嘴角不自觉露了抹浅笑。
将军爷其实也不是没有优点啦!他很体贴。「那……你也吃!」金梓夹起碗里的鸳鸯饺,送到他面前。
他帮她,她也帮他,这很合乎你来我往的常理,不是吗?
但为何她夫君的黑瞳牢牢的凝睇着她,眼中甚至闪过瞬息万变的光芒?
金梓想要缩手了,是不是她这么做不妥?「你不要的话,我自己吃就是……」
言犹未完,李默寒却张口含住筷柱上的鸳鸯饺,缓缓送入嘴里,火热的视线仍盯着她看,他嚼了几下后吞入。
金梓的心忽然怦怦乱跳,双耳发烫、热血沸腾。
怎么搞的?不过吃个东西嘛,她竟然觉得将军爷咽食的动作好好看,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八成自己饿坏了,才有这种感觉。
掩饰窘态,金梓连忙把头扭向桌前美食。「将军爷还想吃什么?我也可以帮你拿。」
声方落,金梓眼前突然一暗,整个人被罩在充斥阳刚味的轻氅里,看不见外人,别人也看不到她。
「将军爷?好端端的,你做什么……」迎上他愈来愈近的注视,她莫名紧张起来。
「我想尝这个。」
「什么……」她话没说完,冷不防地,声音就被堵住了。
他低下头,毫无预警地吻了她,那热如烙铁的唇瓣紧缠住她的不放,窃取她的甜蜜,大掌将她的螓首牢牢捧紧,好让他可以恣意倾泄积压的渴望。
好像过了许久许久,在金梓以为自己的心就要跳出胸膛时,他离开了她。
小心翼翼以指摸了摸她粉嫩陀红的颊,氅衣一掀,露出两人的脸,恍若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般,继续面对一屋子的吵闹声。
他可以当作没事,可她满脸通红的表情却骗不了人。
将军爷刚刚……
她是问他要吃什么,不是要他吃她的……嘴呀!
这才叫做吻吗?就是那种人家形容唇齿交融、震撼人心的感觉吗?
太大胆了,他们身边还坐着许多客人,她的相公就不怕让人见着……是啦!他一直都是这么恣意妄为,可自己对他这样的行为竟然生不起气来。
心里头全是他摸着她脸时的轻柔动作,也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
碗里又多了她夫君夹给她的其他东西,金梓觑了他一下,其实,她的将军相公……人还不错的啦!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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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什么关怀,滚边去!
什么体贴,靠边闪!
要是她有那个胆的话,她一定会扑上前去,把手里的东西用力的扔在他脸上,给这个讨厌鬼知道她金梓也是有脾气,不是任人欺负的!
问题是,她就是没胆,才落得在三更半夜里,瞇眼做个可怜的缝补妇。
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他走太快,自己为了追上他,才会被门槛绊了跤,在他袖上扯了个开口。
将军爷人前没反应,一回府便面无表情扔给她扯坏的外袍,要她在日出前缝补完,还得缝合得看不出破口。
她的针线功早在十岁后就无长进,没出现一堆缠绕的线头就很了不起了,想缝得完美,哈!作梦倒有可能。
疲倦的打了个呵欠,金梓揉揉酸涩的双眼,用力瞪着眼下朦胧的细针和衣布,一针下去,没个准头,扎中自己的指头。「好痛!」她瞪着指尖的小血珠,心里忍不住偷骂她的夫君。
「夫人,让小彤帮您吧!」这是夫人第六次喊疼了,一旁的小彤看了心惊。
「妳也听见将军爷的吩咐了,他要我『亲自』缝补好,不得转由他人之手帮忙,还交代我天明前要完成,不然走着瞧。」
「可是夫人,您的手……」小彤不放心。
「不要紧,妳先去歇息吧!明早妳还得早起不是吗?我一个人行的。」
「矢人!」
「我也当过丫鬟,知道当丫鬟的辛苦,妳别陪我了,早早休息吧!」她是命好,遇见疼她的小姐,不然……
脑内一阵搅疼,为什么一想起遇见小姐前的自己,她的胸口和脑袋就会犯疼?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身分……
眼前跳出阵阵红色的火光,她惊诧的闭眼再睁眼,只见着掌上缝合一半不到的裂口,哪来的火光?
她竟然累得都产生幻觉了,可恶的将军爷,都是他害的!
「夫人,奴婢求您,让奴婢来……」
「我的话妳不听是吗?」金梓摆出威仪。
小彤只好乖乖的退下,却在走到偏厅外,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吓得差点尖叫,在来人示意下,她才没有通报里头与针线奋战的夫人。
金梓缝了多久,那道身影就守着她有多久。
拆拆缝缝了好几回还是失败,在又累又想睡的情况下,指尖上的战果累积得愈来愈多。
「可恶鬼,小气鬼,我最讨厌你了,你以为我喜欢嫁给你任你差遣吗?」好痛,又扎中手了,金梓忍痛,继续低骂,「嫁给你有什么好?你又不懂温柔,又不懂呵护我,你为什么不干脆永远待在边关不回来算了!」
愈讲愈有哭音,她吸了吸鼻,「动不动就绷着脸吓我,你明明知道我怕你生气怕得要命,我怎么这么惨,还要任你欺负十几天……」
伤痕累累的指头看起来真是凄惨无比,金梓不知打哪来的勇气,嘴里低嚷着,「缝合是吗?好,我就缝得让你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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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话可说!
哈!李默寒这回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他不知道这小女人居然会这么做!
「这什么?」一条条明显的青筋正浮现在他那张斯文的面孔上。
「你的衣呀!」一夜未眠,金梓虽累,脸神却充满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