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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页

 

  敖焯冷静的抓住她的手,硬生生的拨掉。“敖烺,派两人送他们离开,顺道要乌斯亚也一起走。”

  敖烺静静点头,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侍卫将海家三人带走。若海扬波再缠着敖焯,他准会发狂的。

  “敖焯。”海扬波赖着又哭又闹,只期待敖焯能再用从前那种含蓄深情的眼神望着她,她需要他的疼爱没有他,她怎么活得下去?

  她真的后悔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她以为他会像从前一样原谅她,笑笑的说不要紧,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原本就不知轻重,为什么这次他这么生气?

  “敖焯,你说过你爱我的。”

  “不,我不再爱你了。”违心之论,他的心明明痛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我不相信,你只是因为生气才这么说,别撵我走,等你息怒后你会后悔没有留下我的。”

  “没错,我是生气,但只气自己是个笨蛋,居然被你牵着鼻子走,我还得感谢你提早让我觉醒,不再傻下去,你只不过是一名铁匠的女儿,以为自己能够飞上树梢当凤凰吗?不,不可能的,你配不上我。”

  如此恶毒的言语从敖焯的口中吐出更加今人寒心。

  海扬波何时受过他这样的伤害?她合着泪水,心想受够了。“既然你是如此看轻我的出身,我哪还有脸待在你面前?是我不对,当初我根本不该来找你的。就如你所愿,我们从此老死不再见面!”

  狂吼出心中的痛楚后,她绝望的转身离去。海家夫妇虽有话想说,但他们也听见了敖焯的话,心想他是瞧不起他们的,女儿心碎了,就自己修补吧!他们没什么好跟这些贵族争的。

  * * *

  须臾,下人们皆在敖根的指示下退了下去。

  “你明明不希望她离开的,就算她的话伤了你、她做的事伤了你,你还是爱她的。”等大厅里只有他们兄弟俩时,敖烺不解的问。

  敖焯并未回答,他抽出腰间的剑,吼着砍向梁柱。顿时红光一闪、铿的一声,剑断了心也死了。

  “没必要和自己过意不去。”敖限盯着眼前锋利的剑尖喃喃道,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若非他反应快,用双手挟住飞向他眉问的剑尖,他的美人儿就要成寡妇了。

  “说够了吗?”敖焯阴恻例地瞪他,现在他不需要有人在耳边叨叨念念。

  “你既然爱她,又何必计较她的过错,她又不是第一回这样了,既然你用那种恶毒的言语赶她走,就别期待将来,认命点,你这样伤她,她绝对不会再爱你。”敖烺真的很同情他,但是,别提这些没意义的事,“我们还有大事要做。”敖焯抚着断剑,极力着控制自己。

  “现在去追她或许还能让她回心转意。不过我若是她就不会再理你,可你是男子汉多担待些。”敖烺不想卷进他们之间,但看着敖照的失魂落魄,他又于心不忍。他希望能说动敖焯去追海杨波回来。

  “别再说了。”敖焯的声音更加粗嘎。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提醒他“海扬波”这三个字,这令他的心更痛。

  他何尝愿意让她走?光是看着她带泪的脸他就想杀了自己,他无法相信自己能够如此绝情,更无法相信他竟能够眼睁睁看着她走。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对她好,他才狠得下心吧!她不知道他的用意,也许会恨他一辈子,那他呢,他是否还有机会挽回她的爱?

  “你骗不了自己,明明舍不得她,又何必……”敖烺明白了,他骂自己笨,居然没想到敖照的目的是这样。“既然你打算这么做,我会命令人保护他们。”

  笨敖焯,生气不过占了一小部份,他是怕战争发生时,海扬波留在他身边会有危险,所以他宁可冒着一辈子失去她的可能气走她。

  当然,海扬波的话的确重伤了他。

  “敖烺。”敖焯疲惫而落寞的声音留住他的脚步。

  “将他们送往内地,远离战事,最好是连我们的消息都不会传到的地方,这样她就不会听到任阿有关我的消息。”

  意思就是如果他死了!他也不希望海扬波知道了?笨敖焯,这么悲观敖烺摇头叹息着快步离开,他要去安排手下护送海家人。

  他自己的美人儿都还摆不平呢,就只顾着帮别人的忙,唉他要怎样才能劝他顽固的妻子暂时避难去呢?伤透脑筋了。

  啊!对了,还抓着这差点要了他的命的断剑做什么?

  “喂,还你!”他将剑尖射还给敖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手中的锋利的断剑割伤了敖焯的手,鲜血泪汨而流,他却麻木的望着鲜血一滴滴落在召板上。如果他是女人,或许他可以学扬波那样放声大哭,但是他是个男人,必须将此事抛在脑后。毕竟若是让那些等着他发号施令的人看见他哭得跟个娘儿们一样,谁还敢把注命交付在他手中?

  就是如此,他必须牺牲对扬波的爱。

  他只期待有朝一日,他还有机会拥抱他的爱人。

  战事由敦煌而起,蔓烧了整个河西地区,吐番王国虽然曾经强于一时,但由于多年来的腐败、对来往商旅的欺压,虽然徘谋死后有鄂图当政,却已难挽颓势,丘一败如山倒,不过数月间曾经雄霸一时的吐番王国就此倾颓,退出河西一带,而大唐也趁此机会接收了河西的管辖。

  武威,大唐的屯军要地,因此战事并未波及至此,许多河西世家贵族的家眷都迁居于此避难,这个荒地上的绿洲因而繁荣起来。

  近日飞马奔驰,军队调动频烦,众人猜测是否战况又告急了?

  吐番人不是已经被赶出河西了吗?难不成又反扑了?武威人心惶惶更已经有人急着往更东方迁去。

  玄素心看着、听着城里城外都谈论着战事,她红润的面容浮出一抹笑意。“太可笑了,什么风声也没听着就急着逃难。他们是咒我做寡妇啊?我丈夫还好好的凉州作战,那些人别净是触我霉头嘛!”

  前几个月她坚持不愿离开敖烺,一直与他同处战场。之前敖烺威胁兼哀求就是无法说服她离开,后来大病了一场,身体太虚,才勉强答应远离战事。

  不过要她来武威的条件则是敖烺必须每日派信差报告一切,而敖烺也没食言,每日皆有信差来传消息,虽然得到的都是迟了十来日的消息,但她确信敖焯、敖燠都安在。

  她知道丈夫的消息,但海扬波呢!

  海扬波也被送到武威,与爹娘及乌斯亚和两名敖家侍卫住在城郊,远离人烟而深居简出。为了避免勾起海扬波的伤心事,她一直不敢去探望她,只能由侍卫那儿得知她的近况。

  海扬波,怀了敖焯的孩子。

  在初到武威之时海扬波虚弱得几乎丧命,她撑过来了,但从此不许任何人提起“敖焯”两字。她犹如对敖焯死了心,从不曾向人探问他的消息。

  仿佛他的死与活与她无关。

  好绝情,但若非敖掉那时伤透了她的心,她又怎会将心爱的男人藏在心底深处而不闻不问?

  身在远方的敖焯又是怎样的心呢,敖烺的信中说,敖焯曾几次大醉,为的都是海扬波。他是爱着她的,却也不让任何人告诉他海扬波的消息,因为他怕一个冲动会丢下手边一切,飞奔至武威来找她。

  其实又何必呢?现在凉洲有多位将军派驻,难道他们,兄弟俩真的一段时日都抽不出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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