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要去向爹道别。”怕归怕,她却明白他不会伤害她。
或许就如敖烺所说,他只是为了自己发狂,才会有昨晚那种疯狂行径,或许她该原谅他?
“待会送你回去时顺道去。”他整句话竟没有半分起伏。
她受不了了!“你能不能有点人气?我好像在和黑白无常说话呢!“她跳了起来,冲到敖焯面前叫嚣。
敖焯抬眼,脸上终于有一丝笑意。“我以为你比较喜欢这样的我,不会烦你。”
“不是的。”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反正她还是喜欢前些日子的他。
“走吧!”敖焯起身将剑挂好。他不愿太接近她,只怕武威之行会是恶梦一场。有心爱女子为伴,他如何能坐怀不乱?他分明是给自己找麻烦。
“去哪?”她跟在他身后。
“送你回去,顺道看你爹。”
听到他平板的声音她好难过。“冷冰冰、硬邦邦的,你就这样活了二十七年,累不累啊!”
“再累也不会比爱上你累。”
敖焯出去前淡淡抛下这句话,海扬波听了,愣在当场许久无法动弹。
* * *
“爹。”虽然心情被敖焯搞砸了!但一回到打铁铺,海扬波仍旧开心的冲进去。“哎,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不懂得文雅些?将来谁敢娶你?”海老爹放下手中半完成的铁器,回身笑看调皮的女儿。当他看见随后走进来的高大男子时,他慈爱的脸微微一敛,“扬波,这位是?”
“他啊,嗯,勉强可算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他!恐怕我现在还深陷吐番皇宫。”海扬波一想起徘谋就厌恶的皱了脸。
“在下敖焯。”敖焯静静打量着海老爹,这位就是铸了他身边这把削铁如泥宝剑的人,更是海扬渡的爹。真难为他了,这样的女儿可不好养。
“敖……焯,那不正是我……”海老爹没想到敦煌人口中的传奇就站在他面前,他立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爹,别紧张,他是个好人。”海杨波轻笑着说,她看向敖焯,而敖焯也正看着她,他扬高的眉显然对她的解释非常意外。
“你别一脸震惊了,你虽然行为不端,但起码帮了我们一家是没错的。”这就是他对她的恩,她恐怕一辈子都还不起了。
“扬波,你怎么可以对敖大爷不敬?还要谢谢敖大爷呢,谢您派了人保护我。”海老爹视线从女儿转回敖焯身上,随即的一垂,正好落在敖焯腰间,他看见了自己铸造的剑。
敖焯发现他的眼神,微微一笑将剑卸下递给海老爹,“这把好剑让我爱不释手,但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海老爹并未接过剑,他迟疑的考虑着。
当初铸剑就是为了杀吐番人,而敖家人不正是最佳人选吗,他摇摇头,将剑推了回去,“如果敖大爷不嫌弃的话就请您收着吧,您用,比留在我这里等生锈来得有用。”
“嗯。”明白他的意思,敖焯不客气的将剑束回腰间。
海扬波见宝剑这么轻易就转手,她大感不可思议。“爹,这是您的心血呢!”
“你还不是说偷就偷?”海老爹赏她一个白眼,“进里头去,爹有话要和敖大爷谈。”他看得出敖焯有话要说,而这丫头在场只会闹事。
“好嘛!”海扬波嘟着嘴被赶进去。
敖焯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后才回头面对海老爹。“我要带扬波离开前往武威,只是暂时的,希望你能答应。”
“就这样?”他还以为敖焯是想开口提亲事呢!害他失望的不过他家扬波也不像是富贵命,他太异想天开了。
“嗯,我能做的就是保护她、保护你们一家人。”
海老爹盯着他,瞧出了不对劲。他回头打铁,铿锵声盖住他们的谈话声,不让布帘后的海扬波听见。“你对我家提波怎么想?”
敖焯思忖许久后决定据实以告。“我喜欢她、想要娶她,但她显然不喜欢我。”他望着冒着火舌的火炉,脸上浮出一丝苦笑。
“是咱们家扬波不懂事,敖大爷您为我们做了太多了,你若要扬波,我自然赞成,不需顾忌太多。”没想到他的野丫头也能得到敖焯的关爱这是他们海家的荣幸呢,他是第一回见到敖焯,而这年轻人就如同众人口中所传的那样正气浩然,若将女儿交给他,他这做爹的很放心。
“但我宁可她是心甘情愿。”他就坏在这点,宁可自己吞苦头也不愿为难海扬波,结果弄成现在这样难堪。全是他自己不对。
海老爹吃惊的瞪眼,这个傻丫头,她以为她真是公主吗,“不要紧,如果敖大爷真的喜欢我家野丫头,我这爹作主让她嫁你。”
敖焯笑着摇头。“不怪她,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看不上我,我也不好逼她。”
海老爹为自己的女儿惋惜,她太不懂得珍惜了。“我家丫头性子拗还望敖大爷多费心了。这把创,希望您用来保护您心爱的人。”只希望扬波有天会想通,就连他初认识敖焯都感受得到他对她的用心,只有她浑然不觉。
敖焯明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并未多言。
他也期待海扬波哪天能够了解他的用心,但是可能吗,他不敢奢望。他清楚得很,他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却不要她,他想要她的人和她的心,但是她不愿意给,他只能放弃了。
在徘谋除去之后,或许他就该送她离开。
就算会心如刀割、百般不舍,他也宁可让她走。眼不见为净,或许他可以忘记她。
* * *
敖烺的手脚极快,让他们在第二天就得以动身,一路上行程顺利,半个多月后的现在他们已经快到武威了。
敖焯只带了十来名侍卫,有一半都在她四周保护她,而他则一直在前方。几天了他都不愿意理她,难道她这么讨人厌,让他宁可躲在前头也不愿意陪她?
好嘛,她的确有错,但是谁规定他喜欢她、想要娶她,她就得乖乖嫁的?没道理啊!
她真的不讨厌他,甚至有时会期望能够同他说说话!可是他不理她,两人僵了这么久,她怕等到了武威都是这样。
还是试着看看能否打破这个僵局吧!
“喂!敖焯,你过来!”她被侍卫挡着过不去,只好扬声唤人。
敖焯狐疑的转身,看见她在马背上对他招手,他莞尔一笑。哼,这丫头架子真大。
“咦?不理我?”海扬波见他文风不动,而保护她的侍卫们又偷偷看她,显然是想看她好戏,她哪肯这样让人看扁了?“喂,敖焯,你如果不过来,我不走喽!”
她非得惹他吗?敖焯在侍卫兴味的眼神中掉转马头来到她面前。“何事?”
她张口正要说话,又瞄见周围有一堆人,她才不要在一群不认识的人面前谈心呢。
“有事要和你单独谈谈,叫他们走开些。”
“他们是保护你的安全。”他捺着性子解释,却不想告诉她,这几日里有三批人马想对他们下手。她只要开开心心的走完这段旅程就行了。
“有你在就成了。”她笑望着他,对他推崇得很。人家说他是敦煌第高手,这应该不是骗人的。
“亏你看得起我。”敖焯苦笑接说道。她这不负责任的性子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让人给宠出来的?太目中无人了,不过他就被她这套吃得死死的,拿她没办法。
敖焯的侍卫都识相的远离他们,让他们谈心。谁都看得出主子的心意,只有这丫头浑然不觉,理所当然的利用这份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