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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煞气?”海扬波似懂非懂,她转着圆滚滚的大眼,试着想记起这熟悉的字眼。

  “是的,铸剑时,如果在烧铁炼钢时加人人血、人骨,较易炼出精良的剑,这是家传的秘法,而这把剑、我用了太多的死人遗骸,可以想见,剑上带着多少往生者的煞气,实在太阴了。”海老爹摇头叹气,也弄不懂当初他怎么会这么做,恐怕是被怒气和怨妒给激得矢了理智,才会做出亵渎往生者的事。

  “爹让我看看嘛!”海扬波期待的祈求着,而且她也想起来了,传说要炼出一把好剑,除了精良的钢铁和优良技巧外,在炼钢时加入骨骸更是奇特的密方,可以让剑充满人气,她以为这只是传言,没想到爹真的这么做。

  “不要。”海老爹猛摇着头拒绝,他不是不希望女儿碰触那极阴之物,再者他更怕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会拿剑惹出什么事端。

  “我看看而已嘛!爹,让我看看嘛!”海扬波拉着海老爹一声声求他。

  “好吧,不过只许看看,我可不准你动手,听见没?”海老爹终究捱不过她的声声哀求,屈服了。

  “罗哩罗唆的,知道了啦。”海扬波转着墨黑的双瞳答应。她心里的鬼点子海老爹却没猜出来。

  当海老爹入屋取剑时,海扬波也乘机整理思绪。

  她也是恨着吐番王的,还记得当娘因太过想念她而央求王接她人宫后,她并未得到好的待遇,吐番王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对她拳打脚踢,更别提吐番其他王子、公主更视她为眼中钉,冷嘲热讽还算客气,甚至数度派人暗杀她,若非乌斯亚的保护,恐怕她早已经没命了。

  只因为她是个庶民、只因为她是汉人,他们就这样欺负她。她真的恨吐番人,“来了。”海老爹谨慎地捧着用布密密包里的剑出来!虽然他不喜欢,但这把剑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剑,基于爱才之心他依旧小心翼翼。

  “哇。”当海老爹抽出剑,满室都充斥着寒凉之气,海扬波望着微微透着蓝红双色的剑,就算她对刀剑再外行,她也看得出这把剑的特别之处。

  薄如纸绢的剑身拿起来却如此坚实,肯定是经过多次过火槌打,剑身一面带着阴寒蓝光,另一面则隐约透着血腥之色当海老爹举剑轻挥时,海扬波仿佛可以听见微微清幽声响,她心知,若非以稀有精钢为材是打不成这把剑的。

  “如果能用这把剑斩了吐番老头子的脑袋,那肯定是普天同庆啊!”她喃喃自语。“女人家别说这种粗话。”海老爹不赞同的望着她。这女儿在这两年里性子转了好多,连他这做爹的都不满意了。

  “还说呢!前两年吐番王不但对娘喜爱有佳!还曾问起我呢!若非娘机警,让吐番王对我兴趣至消、啧,恐怕连我都得去当他的陪侍了。”她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惨遭吐番王毒手不禁头皮发麻。

  虽然娘的年纪也不轻了,但仍具姿色,所以吐番王第一眼见到娘时就直了眼、说什么都要将娘带走,后来他更想到娘亲漂亮,女儿也不差,便又色心大起,连她也想要。

  “哦!你怎么躲过他的?”海老爹屏息的问。敦煌的人都知道吐番王好色成性,只要是有点姿色的女子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更别说他这女儿娇美如花,只不过注子差了些。

  “娘当时就说我得了隆病,脸上长了一堆麻花什么的,不但脸上坑坑疤疤的,还会传染,吐番王一听,马上打消主意啦!而且还要我在宫里戴着面具,免得吓坏人,您说,我这不就高枕无忧了吗?”海扬波得意的笑着。现在大家当她真得了怪病,全都避她如蛇蝎,她倒省了些麻烦。

  “你娘果然还是一样的聪明伶俐。”海老爹柔声笑说,经由女儿口中传述一些妻子的事,便是他关心妻子的方法。不然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做呢!

  海扬波闻言不满的扬高双眉,“那我呢?我呢?”

  “你啊,不惹祸就该谢天谢地了。”虽然这些年没人教导女儿,但她莽僮的性子根本就是天生的,从小就这样。

  “爹!”她气嘟了嘴,正要发怒时正巧有人来到铺子,海老爹便转身去招呼客人。

  海扬波望着桌上透着寒光的剑,侧脸望了望海老爹,见他正忙着招呼客人,她思忖一会之后作下决定,飞快将剑包起来,趁着海老爹没空时偷偷带了出去,交给乌斯亚又转回打铁铺,等向海老爹道别后便匆匆离去。

  当忙完的海老爹望着空空如也的桌子,他只能摇头叹息。

  他早该猜出女儿没好心眼,不知道她拿剑是要做什么,只希望她别闯了祸才好,但是,依女儿的性子和她偷走的剑,就准没好事了。

  第一章

  “我不要回去!”拔尖的叫声从屋后传至屋前,整栋大宅都被这声音给晃动了。

  “你非得回去,我再也无法忍受你的无法五天了。”敖焯单手拖着拚命挣扎的敖煌,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他并非真的无情,只是他这个妹妹这几年来在叔叔这里被宠得无法无天,与敦煌名技交朋友也就罢了,他刚才才听说她前几日居然吆喝一群男子陪她出城打猎,就算此时民风开放,但她起码也算是富家千金,怎么可以不带婢女侍从就与一群三教九流、来路不明的男子私出口出游?贪是气煞他了。

  她原本已经被敖烺带回敖府,但一听说他火冒三丈的在找她,她又溜回叔叔这里想寻求保护。这回她哪儿都别去了,他已经准备一间上房,让她在里头修身养性,等她这臭性子改过后再放她出来。

  “敖焯、你就算了吧敖煌在我们这儿待得很开心,你这样接走她,难说家族其他人怎么说我们夫妇俩呢他们会以为我们对她不好。”敖焯的叔叔敖悴一脸为难的劝着发火的侄子。

  “你们怎么对这小丫头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同样的,敖煌的恶行恶状他们也历历在目。我们敖家可也有头有脸,怎么能让她这样败坏名声?她和敖限的老情人——叫茴香还是什么的妓女做朋友,我也就视而不见,但是和一群声名狼借的男子们出游?你们可知这件事外面传得多难听吗?”就算内敛如敖焯也受不了敖煌这样胡闹,提起这件事他又瞪了身边挣扎的敖煌一眼。

  “我什么都没做,你气什么?”敖煌火大地抬脚踢向他,却忘了从教场赶来的敖焯一身盔甲,这么做痛的是她只着丝履的脚。

  “什么都没做?敦煌哪个女人家像你这样不知廉耻?”敖焯快被她气疯了,控制不住的大喝。

  “他们都是你的朋友,突厥太子、李将军,你敢说他们是声名狼借?好看着他们我定要告诉他们。”什么嘛她要是被带回去准会无聊的发疯。说什么她都不要回那个没有温情的家。

  “你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们……”敖炸断然说道。

  “我没见过这样硬邦邦又无趣的男人,你是天下第一人。”敖煌咬牙切齿道!双手紧抱着柱子说什么也不肯跟着他走。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当场劈死你!”敖焯很少有脾气的,但这回他真的被她结惹火了,他深红色的头发更显出他的怒意。

  “叔叔啊!你看看他,他要杀了我啊!我还不如自己一头撞死算了。”效煌见自己身处绝境,只得将女人一哭二闹的本领发挥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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