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吗?」天爱看到徐万林眼中的诧异。
「他就只有这个优点?」
「当然不是。」天爱失笑,「程宽是个很好的人,优点也很多,如果硬要条列出来,多得数不完。比如他会做家事、人很体贴、还算浪漫、对我也挺好的。」
「比他体贴、比他温柔、对你更好的男人大有人在,不是吗?」徐万林暗指自己。
「但是我并不爱他们啊!爱情又不是可以放在天秤上衡量的,我放了半斤就要求他得放个八两。」
「可是也不至于因为他可以跟你的思想沟通,你就……」
「这就是我自己也觉得奇怪的地方。我常在想,为什么非他不可,可是我真的只对他有感觉,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天爱无奈的打断徐万林的话,她知道他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几千遍了。
徐万林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顿时觉得之前想将她据为己有的想法很可笑。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将她绑在身边啊!一株被剪断根茎、丧失生命力的花朵,就算再美,也不如昂立风雨中的模样潇洒。
美丽的花朵让人赏心悦目,移至屋内就没意思了,更何况她这朵珍贵的花,也不是他有这个能力可以使她茁壮的。程宽或许不是最肥沃的土壤,却是最适合她的。
许多人喜爱断翼的珍禽,因为丧失了飞翔的能力后,才能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徐万林却偏爱有能力凌空飞翔的鸟儿,明知留不住,宁可看它快乐自在的遨游天际。
珍爱的人和珍贵的花朵、鸟儿其实没有多大差别!
徐万林顿时豁然开朗。
「天爱,我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他豪气的说。
「我们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吗?」天爱笑得坦然。
徐万林可以从她的笑容里得知,她早就看出他之前的意图了!他突然有种被看穿的尴尬。
「你早就知道了?」
「我还以为能在政坛打滚的人,都是精明的。」天爱糗他,心情已然转好。「我不是毫无经验的清纯小女生,你的动作明显到傻瓜都看得出来。」
「所以你也知道,上个星期六中午我是故意绊住你的?」
「我到今天还在猜,哪个同事是你的眼线。」天爱笑笑,看来毫不介意。
徐万林叹了一声:「要怪只能怪我惹了个不是我惹得起的女人,而偏偏她又聪明绝顶。」
「现在知道还不算晚。」天爱的肚子发出咕噜声。「我饿坏了,一起吃晚餐,可以吗?」
「求之不得。」
「不过……」天爱的眼神有打趣的味道。
「不过什么?」
「千万不要找你经纪公司里的经理或旗下模特儿一起来,否则我会食不知味的。」她嘲笑的加了一句:「我真怀疑,你的经纪公司怎么撑得下去啊!不如专心当议员,收入还比较有保障。」
「小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已经知道自己那天有多蠢了。」徐万林狼狈的讨饶。
「那我就安心多了,走吧!」天爱主动伸手勾住徐万林的手臂。
「你不怕他吃醋?」他问。
天爱一甩头,很洒脱的迎视着他的询问:「我倒是比较担心,会不会被你的众女友分尸。」
徐万林朗声笑道:「不枉我欣赏你啊,天爱!」
他们选了一家气氛高雅的餐厅,两人一边用餐,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着,时间不知不觉飞逝而过。
晚餐过后,两人走向停车场。
徐万林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他体贴的问:「要我送你回家吗?」天爱今天没有开车出门。
天爱沉默。她还不想回家,她害怕面对程宽的冷漠,那会让她心碎。可是她也不想一个人,太寂寞了。
徐万林看穿了她的想法,他体贴问道:「还是想到其他地方坐坐?我知道有家新开的PUB很不错,要不要一起去?」
天爱感激的点点头:「好啊,谢谢。」
在PUB里,天爱一杯接着一杯的猛喝酒,徐万林忧心的看着她。虽然她酒量不错,但照这样喝下去一定会醉。
「够了,天爱。」他伸出手覆盖住天爱酒杯的杯口。
「你该看得出来,我还没醉。」天爱拂开他阻拦的手,一饮而尽。
「快了。」徐万林不顾天爱的白眼,固执的阻止调酒师继续供酒给她。
天爱颓然趴在吧台边,沮丧的模样真教人心疼。
「天爱,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徐万林柔声劝慰着:「你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不如回去好好跟他谈谈。」或许他该做的,不是好心的扮和事佬,而是狠下心来拆散天爱和那个该死的程宽。
唉!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他为什么就不忍心这么做!
「他根本不理我。」天爱悲哀的说。她何尝愿意这样冷战?可是程宽坚持要她道歉,而她又没做错事!为了程宽,她已经失去太多自我,这种日子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不管他听不听你说话,你都必须让他知道你的想法和委屈。除非……你不想要这个婚姻了。」
趴在吧台边的身体突然颤动了一下。
她毕竟还是割舍不下啊!徐万林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扶起天爱,果决的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天爱僵着脚步,不肯移动。
「怎么了?」
「我……先跟他说说话,你大哥大借我好吗?」
徐万林确定没有看错,刚刚天爱脸上一闪而逝的,竟是胆怯!她居然也有胆怯的时候,可见这个男人在她心底的份量。
这种酸溜溜的滋味实在难受,不是已经说服自己该放下了吗?徐万林努力将这可笑的妒意从脑海中摒除。
他将行动电话递给天爱。
第7章(1)
凌晨,程宽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找谁?」他拿起话筒不耐烦的吼道。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天爱的声音,使原本仍有睡意的程宽清醒了大半,她听起来像是喝醉了,而且电话那头不断传来吵杂的声音,她究竟在哪里?一大早就出门,到了深夜还不回家,现在终于打电话回来了。
程宽强压下心头的波涛汹涌,平静的问:「你在哪里?」
「在PUB里,有男人请我喝酒。」
程宽确实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
「你来吗?」天爱问他。
程宽心头怒火渐起,天爱想利用其他男人来使他焦虑?转头看看床边的闹钟,正指着三点。天爱,会玩游戏的不只你一个人!如果你打算以此来要胁我退让,那么你的如意算盘未免错得离谱。
他不是不关心她的安危,只是他确定天爱会拿捏分寸。
「你好好玩吧!我没那个闲工夫。」他冷冷的挂了电话。
五秒钟后,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快来嘛!程宽。」依然是天爱的声音。
程宽一言不发的收线。他不想陪她玩这个游戏,在她没有向母亲道歉以前,他绝对不原谅她。
再过五秒钟,电话又响了。
程宽这回干脆直接拔掉电话线头,他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克制自己不去想天爱是不是可能发生什么危险。他不能原谅她对母亲口出恶言,不管怎么说,母亲都是长辈。
就在他快要入睡时,敲门声猛然惊醒他。
「开门!程宽!你快开门!」
程宽担心深夜里会吵醒邻居,连忙起身拉开铁门,低头却看见天爱正坐在门外的地上。她喝醉了,但还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程宽很想狠下心来不理她,但看到她这副模样,心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怎么也转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