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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玩法,也算颇有趣致。杨迟只得欣然接受了。

  老大爷唼喋着要钦点接班人,光荣身退。不过杨迟婉拒太早登上龙头宝座。人生步伐漫慢地来,沿路的风景才有机会细细欣赏品味。

  巨阳因扩张后经营顺利,工作益加繁重,压在杨迟身上的责任早已超出资讯开发范围。理应他该更加日夜操劳才对,但他不。此刻是星期三的早晨,春节的年假早已休完,再怎么不甘不愿也得爬回工作岗位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但杨迟此刻正一身休闲地载着女友跨出了小公园范畴,到动物园约会去了。

  “要看无尾熊吗?”杨迟指着不远处人山人海盛况的地点问着。

  云晰播摇头。吃完手上最后一口零食后,顺便收集附近地上的垃圾往垃圾桶扔。“你的电话一直在响那.不理它真的可以吗?”一路开车来到动物园时,他的手机响个不停,然后杨迟就很坏心地把它丢在车上不理它。

  “没事的,还不是欧阳在闹咱们。”

  “不是工作上的事?你是主管耶。”

  杨迟摇头。

  “当然不是,一个少了主管坐镇就瘫痪的部门,只代表下属无能,而主管专断不政权。既我是民主派的支持者,当然最爱放权给下面的人方便做事了,再说我挑选出的下属个个是菁英,哪里无能了?”

  “对耶!有个八卦财经版还封你所领导的部门叫‘飞虎队’,听起来好神勇。但是,欧阳没事闹咱们做啥?”

  “他没女友,嫉妒咱们喽。”良心丢给狗啃的男人说谎不必拟草稿。事实上是,今早他让人事部门公布一项人事命令,让欧阳达高升坐镇资讯开发部门,而原来的经理,则将在放一个月长假后,调任集团财务经理;也就他转战别处啦!

  “你是他的好朋友,帮忙他介绍个女朋友吧。”才说完,她手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杨迟微凝着眉,不晓得云晰几时申请了手机。

  云晰笑道:“是汪宇,他又打电话来了。我听一下。”

  “等等,你哪来这支电话?”他声音沉了下来。

  “汪宇替一家手机公司拍广告,他们送了他好几款手机,他用不完,就送我一支了,昨天他的经纪人才送来给我,我还不大会用呢。”

  她低头按了好久,才按对键:“喂,汪宇,你在哪里?什么?洛杉矶?

  昨天不是还在夏威夷?是吗……”

  杨迟冷脸维持不了多久。一面是云晰迟钝得感受不到他的不悦:再一方面,想到了汪宇的身不由己,虽是情敌,实在也忍不住要同情起他。

  前世啊!他知道独孤玄深爱芸娘,因为身分的关系而不敢有所妄想,加上本身少言冷漠只能冀求来世有所不同。结果,这一世浊孤玄真的不同了,变得热情开朗,勇于追求,但可惜喔……依然地身不由己。以前是咫尺天涯,现在是天涯咫尺——靠一支电话。等汪宇得以脱身时,小晰早成杨太太了。

  这样一想,身为卫冕者的自己着实无吃醋的必要,要怀着悲悯之心请别人节哀顺变才是。对,他没吃醋,一点也没——吃——醋!

  云晰手中的电话突然不翼而飞,她眨巴着眼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许久才意识到原来是土匪抢走了。

  “喂,汪宇,洛杉矾的天气好吗?”

  “在下雪!”汪宇不小心发成四声,并暗接了发尾音。“不好意思,这是我与云晰的私人热线,不方便让闲人干扰。请回避。”

  “别这么刻簿,我只是想恭喜你事业大展鸿图,财源广进;上星期的春节特别节目里,我看到相命师你至少可以红十年呢,小晰听了非常替你高兴。我那时就想,今年年底我们巨阳成立五十周年要做一系列公益广告回馈社会,当然是非你代言不可了。嗯……地点就在蒙古大草原,不知你抽不抽得出三、五个月去出外景……”

  “让云晰听电话!”对方开始跳脚。

  “啊?有杂音?讯号被干扰?对不起,听不到……那就下辈子再联络吧。”干净利落挂断,关机。

  想跟奸商斗?门儿都没有。

  很好,汪宇是去定蒙古大草原抱着羊群痛哭了。

  “你们似乎聊得很开心。你还要介绍工作给他啊?可是他常说工作过度要死掉了耶。”云晰收回手机,任他搂在怀中。

  “那是客气话。你哪一次看他出现在电视上不是生龙活虎的?

  你要知道艺人的生命也不过十来年,不趁当红时努力赚钱,难道要等年老色衰再来嗟叹吗?当然他会偶尔有些抱怨,但为了他好,我们要鼓励他,助他延长演艺生命来赚得养老费用。”

  云晰想想,觉得杨迟可能是对的。他是精打细算的商人嘛,不会错的。

  “可是我觉得汪宇不会感激你那。”她有时和汪宇聊到杨迟,都会惹来江宇的哇哇大叫.并坚持改话题,宁愿听她谈安养院每天吃什么伙食、养了几只狗、长了几株草,也不要谈杨迟。真怪,仇人似的。

  汪宇当然不会感激他,杨迟搂着佳人往人群少的地走,悠闲道:“施恩不望报是一种美德。付出的过程就是一种快乐了,不是吗?像昨天公园来了一只跛足的野貂,你为了替它上药,还差点抓伤,也不见它感激你,但你感到快乐了不是?”

  云晰愧疚地拉过他手掌。

  “害你被抓伤了,还去打了破伤风预防针。”

  “傻瓜,你受伤,我会心痛。那与其心痛不如肉痛,我警告过你了喔,不许再在我面前流血,不然我曾抓狂得比上次更严重一百倍。”

  她缩了缩脖子,低叫:“就会威胁我,把我吓笨了怎么办?”

  “那就不许先吓我。”他轻抚她头发,忍不住将在面孔埋入她如丝水滑的秀发中。这一生,她是他的呵……

  将头窝在他肩脖上,两人像对交颈的鸳鸯。她轻轻一笑。“奇怪得很,我从来没期待过爱情,常常觉得这东西好像不干我的事,怎么我反倒是朋友里第一个被追走的人呢?她们都说我晚熟早逢春。”

  他含笑不答。还有谁比他更清楚她的感受呢?如果没遇见与她有滴血之缘的四名男子之一,她将注定孑然。

  见他不应声,她认真道:“是真的,我觉得长相的美丑在我眼中是没区别的,男人女人全都是一般的看待。朋友说布袋戏里的秦假仙很丑,莫召奴很美,可是我看了又看,一样可爱埃她们都嘘我是色盲,不知什么叫美丑。”

  “理他呢,反正,我是你的,你是我的,而我们相爱,是我们生命里最美好的一件事了。”他吻上她粉嫩的唇,贪恋她可爱的脸,神采奕奕的明眸,井立誓要让她过着快乐而平凡的生活,永远保有这分快乐天真。助她完成她前世自我封印时的心愿,更不让前世的苍白愁惨,再有机会攻占入她的生命。

  云晰害羞地躲在他怀中,咕哝道:“有人在看呢,羞羞脸。”

  “我巴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唇贴紧她红透了的耳根:“我多么多么爱你,五十年不变。”

  她噗嗤一笑!

  “你邓小平呀!要不要顺便说舞照跳、马照跑呀?喔,五十年不变?那五十年以后呢?变啦?”

  “活到八十岁已经太超过了,我可没打算竞选人瑞。”他皮皮一笑。

  “那下辈子呢?”她歪着头道:“我爸爸有说过哦,誓言一种念力,如果我们这辈子虔诚的发誓要生死相随,那下辈子我们就有机会再相遇,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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