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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页

 

  “你房东。”

  “那就对了,要睡哪里,应该是由我决定才对。这是我的房间,所以我要睡我的房间。”

  米蕊绽伶牙俐齿,毫不退让,不过,骆同森也同样坚持。

  “来者是客,你应该让客人有选择权。”

  “其他两个房间任你选择。”

  “我就是要这间。”

  “你哪里不能睡,干嘛非要这个房间不可呢!”

  “你哪里不能睡,干嘛非要这个房间不可呢!”

  “我先说的,你先回答我。”

  “你先回答我。”

  “……我小时候和妈妈睡这间房,我喜欢这个房间。”

  “那只是回忆,你知道吗?回忆只是记忆,而记忆是存在脑海里,你要回忆别的房间也一样可以回忆,拜讬你换别间。”

  “除了这间,其余免谈。”

  “除了这间,我别无选择。”

  “先来后到,我先来我先睡。”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们只好一起睡了。”

  “无聊!”米蕊绽火大地拿了叠书扔过去。

  不偏不倚地被击中,但骆同森反而笑了起来。

  “我只是要睡地上,你以为我要睡哪里?”他双手一摊说。

  “不要辩解!”米蕊绽狠恶恶地指着他说:“我警告你!以后要你敢再胡说八道半个字,听好,半个字,我就和你没完没了。”

  “我没别的意思……你那么凶干嘛!”

  出言不逊,只是脱口而出的话呀!但米蕊绽不理他,转身离开房间。

  “不让我睡这里,你给坏人捉走,别后悔!”骆同森跑到房间门口喊。

  “坏人已经在里面了!”她回头叫着。

  费了一番工夫,骆同森把柜脚、墙角、天花板扫干净,然后又用水擦拭过一遍,擦着擦着,他一路擦到客厅里,然后厨房……米蕊绽正在厨房里忙着,电子锅冒着热气、已经有饭香传出。饭桌上搁着一碗贡丸汤和一个面筋、一个海底鸡罐头,清一色都是方便好处理的菜色。

  也许是不精厨艺,也许是没莱,不过,骆同森一向好养,有饭有菜,就能下饭,不需粗斩细剁的精致料理。

  他打开水龙头洗拖把,看见炉上蓝绿的火熊熊地烧着,还飘散出生姜味,于是好奇地揭开锅盖,看见里面是啥东西……锅里正煮着丝瓜,翠绿绿、水嫩嫩的,一副好吃样子。

  “你喜欢吃丝瓜呀?”

  “别乱掀好不好?”她抢回锅盖,原封不动地盖了回去。

  “我只是好奇,问一下也不行?”

  米蕊绽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哪里肯和他交谈呢!不过,骆同森的眼神非常坚持,摆明是非知道不可,于是,她不情不愿地回答:“这丝瓜是明环婶种的,明环婶就住……”

  “住那边。”骆同森抢先一步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讶然、惊异的表情,骆同森忽然觉得开心起来。

  “当然喽!明环婶还说我很英俊呢!”

  “哦?”米蕊绽做出很不以为然的表情。

  “干嘛?不信啊!”他不服气地问。

  “信!”她瞪眼竖眉,摆明了要挑衅。可惜骆同森肚子饿了,懒得和她斗。

  “谢谢。”他转了方向继续擦地板。

  “你手痛,放着我明天再做就好。”见他的手还裹着纱布,米蕊绽过来阻拦,但拖把来势汹汹,她赶忙让一边去。

  “你做我做还不是一样?”家里没有女人,骆同森总是习惯一次就把事情做好,要是做事还看时候、讲时机,家里不早成狗窝了?

  骆同森动作很快,擦好地板后,又擦起天花板上的电灯。

  拭掉黄渍后,屋内明亮很多,米蕊绽站在灯下看着,感觉自己像站在缀满灯泡的耶诞树下。

  “好亮,我怎么没有想到去擦电灯呢!”

  “你走开,不然灰尘会掉进你眼睛里。”骆同森开口说。

  这种关怀让米蕊绽颇为感动,于是到厨房继续准备晚餐,晚餐就绪,骆同森也进厨房来“觅食”了。

  “坐。”米蕊绽热情地招呼他落坐,还替他盛了碗饭。

  “谢谢。”受到这样的待遇,骆同森感觉受宠若惊,但米蕊绽的频频劝菜,才是让他感动。

  “吃丝瓜啊!这丝瓜……”

  “我知道,是明环婶送的。”他接着说。

  “不是,我是要说,丝瓜营养成分高,还具有养颜美容的功效。”她挟了点到他碗里。“你吃吃看,明天会变更帅喔!”

  “听起来像哄小孩子。”骆同森失笑说。

  “我是说真的啊!”她认真说。

  坐在对桌的她,看起来也美极了,不过,骆同森没有说,只问着一直疑惑的问题:“你怎会回来这里呢?”

  不在家当大小姐,反而到这里来作孩子王,任谁都想知道为什么。

  “自我放逐。”米蕊绽挤眉弄眼,表情很是得意。“肯定自我,就是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你失恋了吗?”他揶揄道。

  “失恋才能来这里吗?那你也失恋喽!”她利落地回他一记。

  “流放。”他不想隐瞒。“流放?”她疑惑地问。

  “你没听过吗?警察是右脚踏医院,左脚踏法院。我是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很容易被逮到把柄,‘风向’不对,就被吹到这里了。”他简单一句话带过。

  “谁流放你?秦始皇吗?”她扒了口饭说。

  “有力人士。”他简单解释。

  “什么叫‘有力人士’?你看起来并非泛泛之辈,谁这么‘有力’?”

  “谁不重要,重点就是流放。”

  “有说跟没说一样。”米蕊绽给他个白眼,但吃了几口饭,又忍不住好奇问:“你为什么想当警察?”

  “我是警察一口饭、一口饭喂大的,不当警察当什么?”骆同森嚼着嘴里的菜说。“我习惯吃警察饭,也喜欢吃警察饭。”

  “你爸爸也是警察?”米蕊绽诧异地问。

  “养父。”骆同森勉为其难地说。

  “亲生父母呢?”米蕊绽惊愕地看着他。

  “谁晓得。”骆同森一向痛恨人家问这个问题,能说“谁晓得”三个字,已经很给面子了。

  “你说‘谁晓得’是什么意思?”米蕊绽还急急迫问。

  “你不吃饭吗?还是问话就饱了?”骆同森站起来去洗碗筷。

  “快点说啦!”米蕊绽催促着。

  “你爸爸是作什么的?家里还有谁?”骆同森岔开话题说。

  “我爸爸是生意人,家里还有妈妈、两个哥哥。”她迅速地回答,显然希望他能尽快回答她的问题。

  这是骆同森第一次遇见这么爱问的女人,而且坚持的程度和他旗鼓相当。

  好吧!既然她想听,就说给她听。

  “我是我养父捡到的。他是警察,我从会走路开始就在警察局‘活动’,吃喝拉撒睡也全在警局。我真的不知道生我的那两个人在哪里、为什么会把我扔了,但也不想知道,这样你满意了吗?”洗好碗,骆同森潇洒走出厨房。

  满意?米蕊绽有需要满意的理由吗?

  因为他没爹没娘,所以愤世嫉俗、行事张狂,既然行事张狂,还会没有“流放”他的理由吗?不过,他这么大方讲,就表示没有寡廉鲜耻,自是虚矫。

  “不错,知耻近乎勇。”她跑出去,一路跟他到房间。

  “所有人类缺点在我身上都找得到。同住一个屋檐下,你可得担心我的人格操守喽!”说着,骆同森进房间收拾东西。

  米蕊绽也进自己房间,隔着一条走道、几码的距离和他对话。

  “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真出了问题,我会到下面那红瓦白墙的地方投诉你,决不会跑到邮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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