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俯?!
那个元朝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和画家,以山水画领导元代画坛的文人?
不会吧?这位赵先生长得虎背熊腰,一点也没有半点文人的书卷气息……
见他迟疑的模样,赵孟俯了悟似的笑道:「对!就是那个赵孟俯!」
谷阳扯扯嘴角,这笑点很难达到任何娱乐效果。「请问赵先生,闳嫣呢?我找她很急,真的很急。」
再晚一点,这束玫瑰就会被愚蠢的自己拿来祝她幸福,赵先生可不可以高抬贵手,不要再废话了?
「噢,她相亲去了,我才刚载她去而已。」
「在哪里相亲?附近餐厅、饭店?」谷阳在心底哀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方便告诉我吗?」
「我有什么义务要告诉你?」赵孟俯双手抱胸,高大魁梧的体格,外加威风凛凛的神态,看来有几分狠劲。
「她没跟我们说过你的事,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来乱的局外人?」闳嫣这表妹,赵孟俯可是疼得很。
「她说来不及讲,就被押去相亲,难道不是?」
「的确……她也是今天才知道有亲要相。」赵孟俯抚着方正的下颚。「话虽如此,我还是无法相信你。」凡事谨慎些才保险。
谷阳头疼极了,他无法证明自己不是来捣乱的过客。
「单凭你片面之词,就要我说出相亲地点,未免太过便宜。我怎么知道你究竟安什么心?」依过往经验来看,这八成又是个见表妹难得单身,想趁火打劫的家伙吧?在闳嫣的求学路上,他随手一捞,都能打死好几打这种不长眼的苍蝇。
「你想怎样?」谷阳按着眉心,真想将这束玫瑰塞进他说个没完的嘴里。火一大,他干脆扯起对方衣领威胁,耐性告罄。
「要打架?这么粗鲁?」赵孟俯扬高眉,露出蓄势待发的眼神。
「大家都是受过教育的,应该有更文明的方式才是。但是你别逼人太甚,亏你还是闳嫣的表哥,怎能耽误表妹的幸福?」
见他臂肌奋起的健壮线条,谷阳迟疑半刻……打架一向不是他的强项,他一点都不想用这招解决……但是手都架在人家胸口上,现在放弃好像也太孬种。
「谷先生,这你有所不知,我可是见过闳嫣本来要订婚的男朋友!如今他们分手,你却在短时间内杀出来,谁知道是不是个程咬金?」表妹的个性他太了解,她不是那种怕寂寞就马上找新对象的女人,谷阳先生的出现令人费解。
「我跟她一起工作八年!比她跟前男友认识还要早!」
赵孟俯摇摇头。「我只信闳嫣的话,她没交代,我也不会多做回应。麻烦请回吧!」
「你!」扯高他衣领,谷阳恼得要喷出火来。「真的逼我动手?」再不说,他要揍人了!
「真要打?」这年轻人果真不怕死喔,回想这些年,只要他站在闳嫣身边,那些小苍蝇都会自动退出,根本没人敢来送死。
「废话!再跟你牵拖下去,人家饭都吃完,感情已经培养一半了!」谷阳牙一咬,铁了心,全豁出去了。
「就算把我打死,也不见得会告诉你闳嫣的下落。」
听对方如此说道,谷阳真是气翻了!「那我就揍到你肯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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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揍到你肯说为止!
他究竟是从何生来的勇气,跟个比自己身形魁梧近一倍的柔道高手打架?
负伤走进饭店大厅,引来路人的注目礼,谷阳视而不见,推推被打歪的眼镜,找寻闳嫣的身影。
抚着差点被揍歪的下巴,抓着一束几乎快掉光的玫瑰花束,俊容扭曲挂彩到惨不忍睹的模样,很难想像愚蠢的自己能活着走出那位赵孟俯先生的拳脚之下。
那位老兄真是不客气,他话才刚讲完,就送来扎扎实实一拳当见面礼,好在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应机警地退开,将花束给挡在胸前,转眼间拳风扫过……花儿落了泰半,只剩枝叶。
后来……谷阳几乎被揍到黏在地板上,他实在不愿回想究竟如何虎口余生的,真是有损大男人的尊严,那是他长那么大,头一次跟人下战帖,而且还被痛扁到爬不起来。
若非赵孟俯在耳边吼着,要见闳嫣就得拳头比人硬,否则他宁可倒在地板上,装死到天荒地老,也强过当沙包被痛殴一顿。
反正闳嫣没看到,再怎样孬他都甘愿,犯不着逞匹夫之勇,丢掉宝贵小命……不!一开始他就不该那么冲动,无端将自己推进死胡同。
自小到大,有麻烦他通常采和平手段解决,这般硬碰硬的对干场面,他还是首次碰上。而事实证明,打架果然不是他的强项,光是闪躲对方招呼过来的拳头,就够他吃不消了。他谷阳拿手的是耍心机才对啊!
为了保护所剩无几的花朵,谷阳硬是吃下对方好几拳,一招颇为盛名的「负背投」,就将自己给摔得七荤八素,也将花给摔飞得老远。
好了,少个碍手碍脚的东西牵绊,谷阳趁隙抓住赵孟俯的裤头使劲一扯,抬脚踹往对方胸口,这是自己处于挨打状况下的头次回击,当下踹得对手两眼昏花,倒地不起。
以为胜负就此分定,哪知他老兄像打不死的蟑螂,又爬起来将自己一把拎起,重赏俊颜好几拳,连眼镜都给打飞了。
若不是看在他是闳嫣的表哥,真想一拳就让对方昏厥死去,省得还在这儿拖拉僵持,当这念头闪而过,他早已狠狠挥下拳头,把赵孟俯打倒在地,力道之大,连自己也吓了一跳,还打落人家两颗牙。
不过那两颗牙,给了谷阳一线曙光,赵孟俯坐在地上哈哈大笑,直夸赞他的拳头勇猛够力,二话不说马上告诉他闳嫣所在地点……
妈的!早知道就先打下她表哥一排牙。
谷阳抓着一大束只剩几朵摇摇欲坠的玫瑰花,走在宽敞气派的饭店内,显得可笑狼狈。
经过饭店餐厅,他眼尖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拔腿奔去——
几朵摇摇欲坠的玫瑰,苟延残喘地挂在枝梗上,紧握住的双手还隐隐颤抖。
闳嫣和对方正聊得高兴,一抬头看见满脸伤的谷阳,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闳嫣,嫁给我好不好?这样你就不需要相亲了。」谷阳僵直身躯,掌心渗出汗水。
「你真的来了?」站起身,见他满脸伤痕,闳嫣吓得三魂七魄掉了一半。「这是怎么回事?」
谷阳没说话,绷着脸像个木头人似的,这狼狈的当口,他哪里敢说是打架打输的?连个架都打不赢,他拿什么去保护她?
「谷阳,你说话呀!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伸手拭去他嘴角的血痕,闳嫣顾不得相亲对象还在面前,对谷阳的关心溢于言表。
「闳嫣,我们回去,别相亲好不好?」捧着那束一点也不漂亮的玫瑰,谷阳坚持送她。
「是不是我表哥?你说!我替你讨公道,为什么他要对你动手?」
「闳嫣,不要相亲,跟我回去好吗?」谷阳只想将她带走,他在来时路上已经不断告诉自己别冲动,可是当他见到她坐在陌生男人面前时,依然克制不住胸口一紧,又急又气。
对座男子见谷阳脸冷得像冰块,识相地站起身来,和气的自我介绍。「你好!敝姓吕,是闳嫣的相亲对象。」
「吕言斌!闭嘴,没你的事儿!」闳嫣扭过头去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