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说气话,我没有不理你。」他叹息地说。
「真的?你没有骗我?」她红了眼眶,「我好害怕看见你离去的背影,你知道吗?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头了。」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郑重地道歉。
雁伦立刻泪盈於睫。
怀少没有办法阻止她的泪,捧起她的小脸,他吻去了她每一颗滑落的泪珠,然後蜿蜒而下,寻着了她湿润的唇瓣,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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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间的交通是寸步难行的,尤其是当她穿着高跟鞋时,连走路都成了一种考验。虽说她已花了许多时间学会了如何穿高跟鞋,但是终究还是难以适应,脚尖微微地不适着。
当雁伦从公司的大门走出来,习惯性的要到对面的公车站牌等候公车时,路旁一辆银灰色的高级轿车响起了一声短促的喇叭声。
雁伦循声望去,看见欧怀少正按下车窗,对她微微一笑。
「怀少?」她不可置信地喊着。
他特意来接她,这还是第一次。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有些微妙的改变,微小,但却彻底。
「上来。」他打开了前座车门·
雁伦依言上了车。「你要上哪去?」
「『我们』去吃晚餐。」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她说,
「真的?今天不上课吗?」这一阵子的训练让她几乎吃不消,站姿、坐姿学完了之後,怀少甚至还要她学说话。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一紧张就容易结巴,面对许多人的时候情况就更惨了,所以为了训练她,怀少要她站在路口分发「凯撒」的传单,对每一个拿传单的人介绍凯撒。她从频吃螺丝到流畅通顺,一共花掉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那种训练让她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还会冒冷汗。
他神秘一笑,让雁伦的心头猛跳了下。「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他的笑容真个有超级牛郎的架势,任谁都会被他笑起来的模样给迷住。
「你想吃什麽?」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我们去吃火车寿司好不好?我在电视上有看过,日本人会把一小碟、一小碟的寿司放在可移动的小火车上,看起来好好玩哦!」
「我不喜欢芥末的味道,也不喜欢吃生的东西。」
「这样啊……」雁伦只好又重新提议,「那……吃麻辣火锅好不好?虽然现在是夏天,可是火锅店的冷气很强,一定会吃得很过瘾的!」
「我不喜欢吃辣。」
「哦……」雁伦这次可不敢再贸贸然提议了。「那……我只要吃担仔面就好,你不会不吃担仔面吧?」
「我今天想吃法国菜。」
「那你早说嘛!」害她在那里提议了一堆,结果他都已经打算好了。
怀少低笑一声,因为她嘀嘀咕咕的抱怨而觉得有趣。
轿车在一家知名的法国餐厅前停下来。
「到了,下车吧。」
打开车门,将钥匙丢给泊车小弟。
车子的另一边,一名服务生为雁伦打开车门,有礼地扶她下车。
有生以来,雁伦还不曾接受到此等礼遇,用膝盖想也知道,这顿饭必然是所费不赀了。
「只是吃顿饭,有必要到这麽高级的餐厅来吗?」雁伦开始心疼自己的荷包了,天啊!今天才刚发薪水耶!
怀少安抚地笑了笑,「只是带你来见习一下。」
「见习?」她不解地眨了眨秋水般雾蒙蒙的乌眸。
他是在讲中文吗?为什麽她完全听不懂?
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与她一齐进入餐厅。
「不要想得太复杂,雁伦。」他对她微微三天。
这家法国餐厅不但宽敞,而且相当精敏典雅,并且蒂着些许巴黎的异国浪漫情调。
桌布是手工制的缇花布,餐具是纯银打造,就连水杯都是水晶制品,侍者送上两本精致的烫金Menu,一打开Menu,里面的每一道菜昂贵得令人咋舌,一个套餐下来差不多要花掉她三分之一的薪水。
她忙不迭地阖上菜单,面对怀少询问的眼神,她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我并不是很饿。」
精明如怀少,他当然知道她的顾虑。「我请客,别客气。」
闻言,她不禁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我……我不是没钱,并不需要你请。」
怀少不禁失笑。他怎麽能忘了她是一个多麽爱逞强的小女人?
「不是的,这家餐厅的老板是我的好朋友,因为他打赌输给了我,所以我可以免费敲诈他一顿。」
「真的?」
「是真的。」为了能让她安心吃一顿饭,他甚至连谎话都搬出来了。
雁伦这才笑咪咪地打开菜单,点了几道她特别想吃的菜。但是她并不贪心,在明知道可以免费用餐的前提下,她只是点了三道中低价位的菜肴。
「你不点奶油局法国田螺吗?」虽然这道菜价格最高,但却是这家餐厅的招牌。
她笑着摇摇头。「我不喜欢吃蜗牛,又何必浪费呢?」
把高级的田螺比喻成「蜗牛」,她的厌恶由此可见一斑。
他们始终小心翼翼地避开敏感话题,虽然表面上像是什麽也没发生,但那不过是刻意粉饰的太平。
点完餐後,雁伦好奇地打量起四周,除了美轮美奂的装潢之外,就是来来往往的客人。
「为什麽来这儿吃饭的人,都打扮得像是要走星光大道一样?」她一身简单的洋装,大概是餐厅里打扮得最寒伧的女客人了。
「这里是所谓『上流社会』的聚会场所。」
事实上,这个餐厅根本是会员制的。
雁伦吓了一跌。「那我们为什麽要刻意到这里来吃饭?」
怀少一笑,不答反问:「还记不记得你接受我『改造』的目的是什麽?」
「记得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因为我要交一个比赵明桓条件更优秀的男朋友给他看,让他知道我并不是没人要的。」
「两个礼拜後,我希望你去参加一场宴会,与会的人士是来自各界的青年才俊,每一个人都身价非凡。」他凝视着她茫然的眼神,道:「那时,就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刀叉从她手上滑落到桌面上。
「雁伦?」
「对不起……我没事。」她颤抖地拾起刀叉,一张小脸早已失去了血色。
原来……她终究还是自作多情了。原以为经过了那一天,他们两人之间会有所不同,但是她错了!那个吻……被她视若珍宝的吻对他而言只是安慰,除此之外什麽也不是……
他并没有喜欢上她。
「雁伦?」他再唤道。
雁伦故作欢快地道:「你说的那个宴会一定要有邀请函吧?一介平民百姓的我怎麽可能会有那种东西?没有邀请函我怎麽可能混得进去呢?」
「那种场合是可以带女伴的,你得自己想办法进去。」他啜了一口侍者送上来的餐前酒,道:「而今天只是给你一个见习的机会,好让你心里先有个底。」
看着怀少彷佛是聊着天气般云淡风轻,但雁伦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原来他早都盘算好了,所以才特地来接她一起吃饭……
「能受邀参加这个宴会者都是出色的人物,你应该要好好把握机会。」
她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男朋友吗?努力了这麽久,为的不就是这个吗?但是……当她已经心有所属之後,再出色的对象对她而言,又有什麽意义呢?
「我……」
「你该学的,我都已经教你了,剩下的就要看你学到了多少,如何去运用。」怀少一字一字地强调:「记住,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轻言放弃,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