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先生你听我说,路悠是被陷害的……」朋友们不约而同替路悠喊冤,并七嘴八舌的说明来龙去脉。
「好,慢慢说。」警员为了维护安静和秩序,安抚他们激动的情绪。
「路悠,妳没有被侵犯吧?」古耘担心的是路悠有没有被性骚扰或……更糟。
路悠摇摇头。「没有。」
然后她看到潘其胥,默默地站在众人的后方一语不发,只是拿一种近乎责备,却又充满痛苦的眼神盯着她。
路悠知道他在想什么。
会的,她会如他所愿的,不抗争了,出警局以后,她就跟他回去……结婚。
警员接了一通电话后,对路悠说:「我们局长说是妳男朋友打电话来关照了。」
「男朋友?」路悠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曲衡喔?」一旁友人异口同声,只有潘其胥一脸臭和……绿。
「那我们可以走了吧?」琳紧张地问,事情都是她未做仔细调查才发生的,她只想赶快让路悠离开这个有可能让人名誉扫地的鬼地方。
「原则上是可以,可是,曲先生有交代,请路悠小姐务必在这儿等他,他已经在半路上了。」警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他还是人民褓母哩!
「是吗?」朋友们说。
「为什么要等他?」潘其胥抗议。「根本不关他的事!」
「你太大声了,这位先生。」警员提醒他这里是警局。
「我看你们就到警局后方去谈吧!」
警员这个建议不错,不过除了潘其胥,大家都急着返回工作岗位,于是就只剩下路悠和潘其胥在那里。
第六章
路悠知道自己不是因为要等曲衡才留下;她只是没精神再做任何事情,她只想一个人……好吧,就说想一个人在警察局里反省她为何像被催眠一样,乖乖的配合那些坏蛋,而没有在第一时间脱逃吧……
「妳闹够了吧?」潘其胥叫着,一向温吞的他,这次可是被「妨害风化」这四个字吓死了!
「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点?」路悠的心情就只有一个烦字可形容。「你以为我很好过吗?」
「不好过的人是我!」
「没人叫你这样。」
「也没人叫妳非得赚一千万不可!嫁给我吧!妳在怕什么?」潘其胥几乎是用求的了,而且他已经不只求一次。
我不是怕!是对你没感觉!你不是我梦想中的那个人!
路悠不知该如何对潘其胥解释,也不敢轻易承诺,虽然理智告诉她应该妥协,可她就是不甘心,进退两难闻只好沉默以对。
「跟我回去!妳马上回去收拾东西,我今天一定要带妳回去,我们马上举行婚礼……」潘其胥大手粗鲁的拉着她。
这时,曲衡的身影倏地出现。
「我有没有看错?有人想将我的女人带去哪里?」他的语气冰冷又带点威胁。
路悠恶狠狠的瞪着她恨之入骨的曲衡,她现在对他是愈来愈反感,谁是他的女人?他根本满口胡言!
说不定她今日的一切遭遇,都是他导演的--他想给她警告跟教训,目的就是叫她不要再追债。对,一定是这样!
「你是不是该放开手了?这女人可是众所皆知登记在我名下的。」曲衡侧身站着,在潘其胥耳边冷冷的说。
他的酷、他的严峻、他的盛气在在让温文的潘其胥备感压迫。
「我不放!」潘其胥说。可是他的手机偏偏在这时候响了。
路悠在挣扎、曲衡虎视眈眈、铃声拚命催促,潘其胥迫不得已只好放开路悠,乖乖接电话。
趁潘其胥接电话之际,曲衡二话不说就把路悠「押离」警局了。
「你想警告我、教训我是吗?那你的目的达到了,该收手了吧,干嘛还假惺惺地跑来找我?」路悠一上他的车,一时气急,开口便骂。
「我警告妳?教训妳?这话从何说起?」曲衡不解这罪名从何而来?
「从何说起?从你扣押奖金、不痛快分钱了事说起,从你不堪我一天到晚追债说起,从你看准我会为钱出卖自己说起!」路悠愈说愈激动。
「等等!妳的意思是说,妳今天遇到的乌龙事件是我指使人来教训妳的?」
「正是!你就承认了吧?」路悠斜眼瞪他。
「当然不!」曲衡大声嚷了起来。动作俐落迅速的将车驶到路边停下,事关重大,没有根据的污蔑他可不愿接受!
昨夜路悠离去后,他心里猜想她大概很快就会反悔,不出清晨一定又会打电话来要债,可是他竟担心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然后上午她因「妨害风化」被送人警局的消息传来,他就莫名其妙好心地帮她「关说」了一下。
结果现在他倒背了黑锅!
「你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做的坏事了。」
「难道妳对自己的为人处世那么有信心,妳就没别的仇人?妳怎不怀疑刚才跟妳求婚的那个人?」
「潘其胥?我怀疑他干什么?他当然不是我的仇人!」
「也许,他想要妳嫁给他,所以就安排这件事打击妳,好让妳乖乖嫁给她。」曲衡跟潘其胥虽然无冤无仇,可是他看到那男人的第一眼时,就感到莫名的不爽。
虽然路悠也称不上是他的正宗女友,可是大家都已经这么认为。那个接吻比赛等于是一个认证,或许是碍于面子,看到别人跟她求婚,他就是感到不是滋味,总觉得头上绿云重重--即使他与路悠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说连朋友都还觉得太过。
曲衡对潘其胥的指控,当然都是空穴来风,谁叫路悠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把矛头指向他!
「潘其胥可没那么没品好不好!」路悠相信他的为人。
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明辨是非,只觉得挫败、万念俱灰。她根本不该再执着下去,昨夜不是已做了决定不再折磨自己了吗?
「做人不要那么短视,钱要赚是要赚,但也不能没有选择,妳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
「会怎样也跟你毫无关系!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根本不知人间疾苦!」路悠忽地哭喊了出来,忍不住将一切怒气全部发在曲衡身上,这气本来是该倒楣的潘其胥来受的。
「妳……」曲衡有点怔愣住,这女的……会哭耶!
「你以为工作真的很好玩吗?我也是有惰性的,好不好?我的身体也是会疲惫的,呜……难道我是超人、都不用休息吗?谁不希望高枕无忧。每天睡到自然醒?谁不希望可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问题是有没有那个命啊?呜……你有、我没有!」
路悠是真的哭到泛滥成灾了!非但涕泗纵横、口水还会牵丝。
「就算我出卖自己又怎样?我又没有对不起别人!你是有钱人的儿子,你可以唱高调,也可以挥金如土,你管我会不会为了赚钱而出卖自己!你管不着,呜……没有努力赚过一分钱的人,根本不了解为钱拚命的悲哀,这种身心俱疲的折磨,岂是你这种公子哥儿所能体会的……你根本是混蛋!」路悠吼完,突然夺门而出,也不管车水马龙,往马路中央跑过去。
「路悠!」曲衡喊了她一声。
路悠哪管他,小小的身影一下就穿过来来往往的车辆,消失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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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去了。路悠仍是无消无息,曲衡想她可能真的生气了。
他不想再被动的等待下去,她前一天声嘶力竭的哭泣模样一直让他于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