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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我是说我是心霸集……你……"她想做什么?

  她想往下跳。两手臂在天窗缘上,支撑全身重量,低头一看--

  "你!"他还站在她正下方。"危险!你闪开一点!"来不及了,她已经松开手,整个人往下掉。她踹到他的胸口,他往后倒,脑勺着地时发出好大一声声响,丧失了意识;她的前额虽然也撞上了地板,但有他当作缓冲,伤势不重。

  "好痛……"她挪开压在他身上的双脚,跪坐在地板上。

  "小文!美美!小文!美美!"爷爷率着动物大军欢喜地回到三楼。"我把笨蛋赶跑了!"

  "少来了,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笨蛋的名片吧?"若不是因为他擅自和对方接触,她不会不经思考地往下跳,差点摔断腿。

  爷爷将拿着纸片的手藏到身后。"笨蛋也许是好人。"

  "爷爷,帮坏人工作的会是好人吗?"她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所以千叮万嘱,见人就打,什么都别说。

  "嗯--好人帮坏人工作,还能算是好人吗?"爷爷因为想动脑筋思考而头疼了起来。

  徐舞文揉着额头,好像肿起来了。

  "呜……"只有阿弟关心倒在地上不动的骥少纵,因为嘴里咬着战利品,只能闷哼着,用湿鼻子轻触他的脸。

  "新房客怎么了?"爷爷问。怎么才过一会,好好一个人从直的变成横的?

  "对喔,他怎么还倒在地上。"徐舞文拍他的脸。"喂!喂!醒醒啊!醒醒!"

  "唔……"谁打他耳光?骥少纵蹙眉,头好痛,胸口好痛……

  他缓缓睁开眼,眼前好多颗模糊的头,第一个较清楚映入眼帘的是大狗阿弟,只是,它嘴里咬的那一堆是什么东西?

  "醒了,新房客醒了。小文!"

  "他不是新房客!爷爷、阿弟,口水抹一下,别滴到人家脸上。喂,你还好吧?"

  不好,他好好的顶楼办公室不待,跑来这种鬼地方做什么?

  "他不是新房客,那他是谁?"爷爷间。

  "我是心……心……"他张口,头痛欲裂,发不出声。

  "小文,他姓辛!"

  "我早就听出来了。他说了很多次,他好像叫辛霸什么的……"她记得是很怪的名字。

  什么跟什么?他是堂堂的集团总裁,专程来谈土地收购的事!

  他眯眼,看清楚阿弟嘴里的东西,那是衬衫和西装外套的袖口,上头好像还有血迹。

  他想起两名下属被围攻的画面,以及已经受伤告假的李副理……

  "我是……我是……"

  祖孙两人屏息等待下文。

  "心……我是新房客……"骥少纵,你没种!

  "小……小文!"

  "没什么啦,他只是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骥少纵在滴滴答答的细雨声中醒来。

  他被弃置荒野吗?不然怎么觉得自己一脸湿。

  周遭有点暗,墙上一盏微亮的灯光让他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在松樱舍的某个房间里,躺在柔软的床上,那个刁钻的女子趴在他床边睡着了。唔,他的胸口隐隐作疼,还好肋骨没被她踹断。

  床有点窄,谁挤在他旁边?他转过头。"痛……"他记起倒地时后脑部重创,此刻正肿了个包吧。接着,他的鼻尖碰到一个湿湿黑黑的东西……

  "哇……"是阿弟,它睡在他身旁做什么?

  阿弟醒来,望着他,两眼在黑暗中发亮,它哈哈哈地呵气,伸出来的长舌头友善地舔了他一下。"你!"他想推开它,头顶上的天花板有水珠落下,掉在他脸上,滴答一声。

  "啊,辛先生,你醒了?"徐舞文醒来,揉揉睡眼。

  "你该死!你害我昏倒,还把我放在这种烂地方了!"他气忿地抹脸。

  "一醒来就骂人,我可以确定你没事了!很抱歉,我们这种偏僻地方的破房子,就是烂!"她睡意全消。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啧!"又一滴水滴在他额头上,他忍着胸疼半坐起。"还不拿张面纸给我!"

  "你要面纸做什么?我们的盛情款待让你感动到掉眼泪吗?"她两手一摆,拒听他的使唤。

  "你们这个破房子一直在滴水!"他又抹下脸,甩手,想将水珠甩到她身上。

  "很抱歉我们这个破房子让你一直这么激动。"她伸出手,找滴水的地方。"哎,这边也在漏。"明天得冒雨把屋顶修一修。

  "混帐!离我远一点!"骥少纵吼阿弟。

  "呜嗯……"阿弟不断向他摇尾巴,呆呆傻优的。

  "阿弟,你又不是被虐狂,下去!"被讨厌了还没感觉,真是没神经。

  "什么?"她的意思是,他是虐待狂?

  "呜……"阿弟把下巴靠在他手臂上,一脸舒服的样子。

  "阿弟!跟这种人睡在一起有什么好?下去!"徐舞文再次下令道。

  骥少纵抓住她的手腕。

  "哪种人?"他瞪视她。一般人在他锐利的目光下,总会四肢发颤,说不出话。

  "文明人。"徐舞文却只觉得,他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想吃人啊?"温文有礼、讲道理的文明人。"

  "你在讽刺我?"他蹙眉,握住她手腕的指劲更强。

  "人家称赞你,你却说是讽刺,该说你有自知之明,还是妄自菲薄?"他也晓得自己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你在挑战我的耐心!"瞎子也听得出她的称赞是昧着良心!

  "挑战你的耐心?难度等于零,一定没有奖金吧?"她试着抽回手,但使不出力,身躯前倾,靠他更近。

  "你要气死我!"他怒吼。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气死你?比踹死你容易得多喔?"他怎么还不放手?

  "我说一句,你非也要回一句就是了?"若是他的下属,早跪地求饶了!

  "每个人都有抒发自己情绪的自由吧?"他可以无缘无故凶她,她为什么不能回嘴?

  "你这个可恶的女……唔!"他使劲拉她一把,她倒向他带有内伤的前胸,额头重撞他的下颚。"咳……咳咳……"他当下疼得咬牙:"你……咳……你还趴在我胸口上做什么?"他甩开她的手,要她滚远一点。

  "放心好了,你的胸膛还没健壮到令我依依不舍的程度。"徐舞文扶着床缘站直,手抚着额头。"你说什……"他抬起身要跟她理论。

  "汪!"阿弟以为两人在玩,开心地也想参一脚,前脚一跳,趴上他的胸口。

  "阿……伊唔几机……痛……"他疼得掉泪,连想骂"阿弟你这只笨狗"也骂不清楚。他眉眼扭曲得可怕,阿弟赶忙退到一旁。

  "你……"徐舞文冷眼看他在床上挣扎,本来想笑他活该,但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痛苦。她想起他会受伤,她得负一半的责任。

  她倒一杯温开水,等他疼痛稍歇,恢复平静后,说:

  "我往下跳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闪开?"她想递开水给他,但手犹豫了一下,没有伸出去。

  "我怎么知道你会这么胡来?"她还敢提起这事。笨女人!蠢女人!

  "你……并没有试图接住我?"当时她看到他张开两手……

  "你跌死是你的事,我干嘛接住你?咳……"一旁阿弟朝他甩尾巴,他瞪它,不准他再靠近。

  "我也奇怪你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没有最好,那我就不用对你客气了。本来想跟你说声谢谢,问你想吃点什么,现在完全不必了。"她仰头喝开水。

  "等等!"他早被他们气得口干舌燥,她竟连平水也不给他。"我想起来,我的确是想接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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