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眸,一身的阴霾。
不多言,她一剑刺出,人剑合一的飞向云之阳。
云之阳举剑架住,一白一红两团人影打得密密合合“叮哨”之声不绝于耳。云之阳自服了绝魂此佳果后内力大增,而且他自无名处学得的剑法精妙之极,与雪飞痕棋逢对手。
三十招一过,雪飞痕脸上倍增邪气,她一剑平削而出,却在中途又转丁招式与劲力,这是定胜负的一剑啊!
云之阳闪不过,因为他内力远不如雪飞痕。
他索性不避了,定住身形,直视着雪飞痕,等着那一剑的到来。
伤在你手下,我不怨不恨。毕竟我一直都在伤你,你不是这么想的吗?动手吧,不要再一次手下留情了,因为我不值。
他笑了,望着雪飞痕——
玉剑停住了,在距他心口一指间,雪飞痕咬着牙。她下不了手。天知道,她为什么下不了手!不是已经下决心不再对他留情了吗?为什么还是下不了手呢?
她怔住了,脸上闪过怼怨。
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又恢复了心智。玉腕一振,剑尖划过他的胸前,刺向他的右臂。
血,渗了出来,在雪白的袍袖上渲出一片。
她望着那片仍在扩散的血痕,心中闪过一阵痛。
他还好吧?那件染血的白袍?脑中闪过一串的片断,那件染血的白袍——还有那件如血的红衣她笑了,飘忽而又难以捉摸。
倏的飘后几尺,她的冷然阴郁又重回身边,轻轻扬手,逍遥宫中分出了一条路。四个青衣的宫人抬出了一张覆着红缎的朱木桌子。
那红缎垂着流苏,上面绣制的工夫精巧可爱。
她飘过去,将红缎拂开,一把炫目的宝剑呈现出来。将手上的玉剑放在一旁,她举起那把赤金为鞘的宝剑,邪魅的看向四大世家。
“这把剑——如何?”
“啊!火灵宝剑!”
“红云——”
惊呼声乍起。没想到那把失传百年的盟主令剑竟出现在此,而且还由逍遥宫主握在手心。难道——她真有成为统一江湖者的机缘吗?
雪飞痕握着火灵宝剑,望着云之阳冷笑,这把剑——
“这就是那把所谓的盟主令剑了。”她叹着,眸中有着梦一般的光芒,阴郁隐在那光芒的背后。“但——我不会用它来号令武林的。因为,我恨它,这把剑——”她冷笑着,把那把江湖人视之如命的火灵宝剑掷出,直向崖边而去。很显然,她要再一次让宝剑消失。
云之阳拧着眉,纵身拦住它,却被那股大力撞得直落到崖边,身后就是那深不可测的渊谷了。
雪飞痕神色更加诡异阴霾。她仰头大笑,声音震得场中人气血翻涌。
原来你还是视它如命啊!她止住笑后,有一丝
酸楚的望着握住宝剑的云之阳。
“拿它干什么?”她开口,“用它来与我再战吗?”
云之阳脸色不定,神秘——
她听不到开口的声音,于是伸手扯下了那束发的红巾。发丝在红巾离开的刹那散了出来,飘扬在风中。
云之阳心头一紧,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呼吸困难,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子。
一头银丝诡异的飞扬在身后,衬着一身血红,托出那全身的狂戾、阴郁。她冷笑着,心头也怨恨着,你讶异了吗?说实话,我发现时,也曾吃了一惊。
然而,这是拜谁所赐呢?我的一头银丝。
场中就静着,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轻轻的静静的,好像被施了魔法。
“呼”一声,一道赤色如火的烟雾在雪飞痕身前散开,罩住她的全身。
雪飞痕冷笑一声,这样我就躲不过了吗?她身形一转,正欲飘开,却听一声——
“毒粉!”云之阳喊了起来,“飞痕小心!”
你在担心我?雪飞痕讶异了。为什么?你不是爱着水月路吗?为什么还要担心我?她愣住,于是,刹那间的失神,鼻端已吸人了淡淡的微香。糟了,毒粉!
雪飞痕拂袖将四散包围着她的毒粉挥开,也清楚的看到云之阳脸上的忧心。
纵使心中有着一丝的欣喜,她的阴郁仍将之压回。伪君子!她想道,何苦装得那么仁慈呢?他心仁厚吗?可笑!
云之阳跃起,想看看雪飞痕中毒有多深,没想到他已到了强弩之末,力不从心了。一个踉跄,他就向后栽去,直坠入万丈深渊。
“不——”雪飞痕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人也飞了过来。
堪堪拉住云之阳的一片袍袖,她手一振,想将他振起,没料到内力阻塞,非但没振起云之阳,反而将他的袍袖扯断。
“不——”
又是一声悲吼,她被心中突来的排山倒海的恐惧与悲痛淹灭,“不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袍袖断开,坠了下去——
云之阳笑了,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一块物件掷了上去。知道自己要死了,他也不用再隐藏自己的真情了。
“我爱你”,他又说了一句,很轻很轻——伴着他坠向不知名的地方。
也许今生,就永别了吧!就这么结束了——
雪飞痕睁大眼,看着他下坠的身形,无力的跪在崖边,她紧握着他掷上来的东西。那是——那块血玉。
她没听到他所说的话,只是接到了这块玉。
她跪着,在风中,白发飞扬。
他落下去了,他落下去了!他落下去了——
“啊——”她嘶吼着,就像临近崩溃的人一样,“为什么?——”
良久,她缓缓起身,回首看了一眼,有着一抹绝望的诡异。
柳随风和韦求风见了,心中一冷。对视一眼后,欺身向雪飞痕而去。
“之阳。”她轻笑着,唇边的笑涡娴雅而柔美。“我陪你好吗?”说完纵身一跳。
柳随风甩出绸带卷回她,“宫主!”
她早看出宫主有异样了,也防备着宫主的举动,所以在宫主跳下的时候才能卷回她。
“宫主不要忘了师训!”她的话如一瓢冷水,浇回了雪飞痕的理智。
是呀,师训还没完成呢!我还不能随你而去。她笑了,回首看一眼那深不可测的渊谷。再回首时,已较先前更为阴霾、邪魅了。
她冷冷的扫视群雄,“谁不肯臣服呢?”
在她目光下,大多数人都不敢言语了,况且,他们早巳败给了逍遥宫,哪里还有脸面去赖账呢?
只有慕容耀、唐一庆跃了出来。
慕容耀尚未下过场,所以执意要战一战雪飞痕,而唐一庆则是想为千千圣手报仇。
“你想和我一战?”她冷冷的看着慕容耀,不多说废话。
慕容耀一亮双剑,摆起个手式。
雪飞痕此刻的心已因云之阳的落崖而万念俱灰,只想早些得成大业。所以见慕容耀摆出架式后,也不再多言,双掌一拍,使出了十成的内力。
“呼!”
在雪飞痕全力的拍出的一掌中,慕容耀被逼退五丈,吐出一口血,面色惨白,再也不敢出头了。
雪飞痕撇唇讥诮的一笑,又冷冷的瞪向唐一庆,“你要报仇?”
唐一庆点点头。
“哼!不自量力的东西。”她冷哼着,反手一掌,“当心了!”
威力十足的掌风随着话音来到他身前,又是一声巨响,他如慕容耀一样退后五丈,喷出一口血。
“还有谁不服?”她眸中充满血腥,不在乎多伤几人。
无人再言语,雪飞痕转身欲掠走,却又止住了步子。
罢了,就当为云之阳积善吧!关于毒粉,她不
再追究了。而地上所伤的几人,就当可怜他们,送他们伤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