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虹香宫主和紫香宫主在江湖上露过面外,其他宫主,在中原群雄看来,也只听过其名而已,今日是第一次见到。
只见虹香宫主、紫香宫主和求香宫主都是美艳的中年妇人,那三天宫主又是三个干瘦的道人打扮的老叟。而银剑宫主则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丑汉,金剑宫主却是一个俊美男子,冷冽异常。玉剑宫主脸罩面纱,一身翠纱,显然是个青春正少的女子。
中原群雄无一不惊,这逍遥宫素闻藏龙卧虎,高手云济,怎么那传立武功甚高的金剑,玉剑二宫宫主却是如此年少呢?. 云之阳看着对面那空着的首位,心下暗思,这据说武功出神入化的逍遥宫主,到底会是个什么人呢?
远远的,一声金鼓敲击的声音传来,只见逍遥宫主以下的宫人全都垂手侍立,第二声响声后,逍遥九宫宫主也都垂手立起。看这情形,那逍遥宫主就快到了。至第三声响起后,逍遥宫所有的人都分开两侧,跪在地上。
只见远处一辆八匹红马拉的朱红车子行来,车上缀满红纱,垂着无数银铃,远远望去,银光烁烁,华贵非常。
待行得近了,就见车上红纱撩起,走出一个黄衣少女来,怀抱一卷红毡,脚尖点地,就如风般飞来,将手中红毡铺成一道路。
那女子铺完毡路后,返身跪在车前,朗声道:“请宫主下车。”
那逍遥宫人无一敢动,口中齐道:“恭迎宫主。”
车上红纱再度撩起,由内跳下两个青衣少女,一人手掀轿帘,一人扶住红纱。这时,方从车上伸出一双掩在红纱衣下的手。
云之阳看着,心中却道,原来这逍遥宫主也似飞痕一般酷好红色。
那逍遥宫主缓缓的下车,面罩红纱,一头如云秀发上挽了一圈银色小钗。眉目如画的雪容在掩面的红纱中若隐若现。
一股凌然不可逼视的傲气在她体内释出,让看她的人不知不觉的沉在她的霸气之下。
那双眼眸震撼了云之阳,因为,他熟悉那双眸子了,还有那遮着红纱的样子,她分明就是雪飞痕!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抽痛,他一心一意恋着的人,那柔情如水的人竟然就是他的敌人,他的对手?他要情何以堪呢?
雪飞痕也是一下车便看到了云之阳,在远远的,那一大群人之间,他仍是一眼就锁住她的心。一个月不见了,她痴迷的看着他,纵然知道现在他们的身份是对立的,但她就是舍不得移开目光啊。
任由兰影和菊影扶住她向前走,她的视线一径地锁在他身上。她好想他、好想他,他瘦了一些,可是因为想她的关系?看着他骤然冷下的表情,她不忍也不舍。他认出她了吧?可会恨她呢?毕竟,这么一件大事,她却隐瞒了他好久。
她也不愿呵!但一方是情,一方是义,她又如
何取舍呢?
走上那最高的台上,坐在朱金二色的椅子上,她仍是凝着他的目光。
他移开脸,不再望着她,看着她,他会发狂,这个他用尽一生的爱去爱的女子呵!却是骗他最深的人。她可是曾偷笑过?就在他为她痴迷的时候。
想必捉弄他是件很有趣的事吧?否则她又怎会乐此不彼呢?我爱你?都是假的!连她的身世也都是假的,说不定,就连雪飞痕这个名字也不是真的呢!
他苦涩的想,心痛大于气怒,大于一切。
雪飞痕也垂下眸,心痛极了,他对她连看都不屑于看了,那么,他可是恨她入骨了?继而,她又振作起来,不要想了,你不要步上雪嫣明的后尘,为爱献出生命,你不要再痴迷下去!你不能心软!
你不能背弃师训,你不能成为逍遥宫的叛徒,你一定要胜利!你知不知道!她心中如是狂喊着。
于是她向身边的兰影道:“梅影和竹影留在宫中吗?”
“是,宫主,他们留守宫中。”兰影恭敬的答着。
“很好。”她狂笑一声,似乎天下已为她所有。
“现在宣布开始吧!”她斜视着对面的中原各大门派。
“是。”兰影应道,朗声向着对面说:“逍遥宫主令谕,盟主争霸赛开始。”声音清清朗朗,中气十足,显然功力不弱。
这下子,云之文和云之武也看清了,那逍遥宫主身侧二女不正是在杭州雪园之中,雪飞痕身边那两名丫环吗?当时还道这只是普通的丫环,没想到现在都成了逍遥宫主身侧的人。那么,当日她二人在雪飞痕那里,难不成雪飞痕——
云之文担心了,他扯扯云之阳,见他并无担心的迹象,忍不住道: “你见到那宫主身边的侍女了吗?当日在雪园之中,守在飞痕身边的不就是她们吗?那么,雪飞痕怕是不测呢,你——”话未讲完,却见云之阳嘲讽的笑了。
见大哥怔着,云之阳自然明白缘由,他担心她干什么?那兰、菊二女是她的侍女,她会有什么危险?何况,她是传言中武功出神入化的逍遥宫主,又有谁人奈何得了她?只可悲,云之阳呀云之阳,枉你生就一双慧眼,竟没看出她是有武功之人!
“三弟,你笑什么?”云之武担心地问,三弟该不是被雪姑娘有难的事给吓呆了吧?若不然,他何以不急反笑呢?
“不笑又干什么?”云之阳反问。
“雪姑娘有难,你——”云之文也道。
“她没事。”云之阳一口咬定,见他们不信,他才又道,“她就是逍遥宫主!”
什么?云之文和云之武一愣,雪飞痕是逍遥宫主?他们没听错吧?
转眸,发现他们愣着的样子,云之阳苦笑道:“很难接受吗?我也是方才知道的。”他顿一顿,咬牙道:“她把我们耍的团团转,真是罪该万死。”
云之文和云之武对视一眼,道: “莫告诉父亲,暂时不要让他知道。”是呀,否则真不知父亲会如何呢?敌人竟被当成客人,还曾住进剑云山庄。
“我不会说。”是呀,一旦父亲知道,以他的烈性,非要以死谢罪中原豪杰不可,当初的错,并不在他呀。何况,剑云山庄出一万两白银找寻雪飞痕之事已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若是中原豪杰知晓,那剑云山庄岂不就断送在他云之阳的一段错乱迷情之中?他不能让山庄毁于一旦呀!
正想着,却听一声“我先来讨教一下逍遥宫的招数。”
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跃入场中,正是慕容家的世子,慕容耀之子慕容飞。慕容飞年纪轻轻,却在江湖上博了个“多情剑”之名。
因为他为人多情,好剑术,又爱美人,红粉知己在江湖上亦是为数不少。他早已久闻逍遥宫三剑宫中剑术精绝,今得此良机,自是不甘放过,所以第一个跃下场中,指着玉剑宫主道:“我想向这位姑娘讨教几招。”
玉剑宫主是一身着翠纱面罩绿巾的蒙面女子,乃九宫之首,她柳眉一拧,不悦的看着慕容飞,心下暗忖,岂会不知他心中安的主意?见她一弱质女流,又是蒙着面巾之人,想当然必是国色天香之人,以他“多情剑”之名,岂会错过?
“姑娘?”慕容飞俊脸上带着几许骄气,不可一世的扬眉,似是认为玉剑宫主必是怕他才迟迟不肯下场。
玉剑宫主柳随风向一旁的金剑宫主韦求风看去,只见他俊脸上正凝着不屑的冷冽,心中暗笑,似是感到她的注视,韦求风转过头来,原本冷冽的眸光却在望向柳随风时转为似水的温柔,他以目光昭示着世人,柳随风对于他的特殊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