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听不进去了。“哼!脚长在我的身上,我高兴往哪儿不用你管,如果你敢再——”话还没有说完,席雅的脚好像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
老天啊!她的脚碰到一具尸体……左前方还有一具……她陷入地狱了吗?
“啊——”席雅闭上双眼,全身冒著冷汗,吓得花容失色,直躲进三井真一的怀中大叫。“那个……那个……”她支支吾吾地呢喃,手指著身后的尸体。
“我——”显然三井真一对她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随即吩咐手下:“把那几个人处理掉。”
“是。”三井真一的手下好像很老练似地抬走尸体,丝毫不畏惧。
“你还好吧?”他总算可以轻声询问怀中的她。
她依然把脸蛋埋在他的怀中,双手紧抓著他的西装外套,害怕地问道:“那个……还在吗?”
“抬出去了。”三井真一回答得甚是平淡,好像早已习惯这种血腥场面。
听他这么一说,席雅才勉强鼓起勇气往后方看了一眼,地板上仍残留著斑斑殷红血迹,她连忙将目光挪回他身上,至少他美观、悦目得多了。
“看了这一幕,我一定噩梦连连。”她甚至觉得自己会少活十年。
“不用怕。”三井真一安抚地说。
“为什么我会遇上这种倒楣事呢?”她头疼地看著他。“这都是你的错!”
“先别吵。”三井真一凝视著她。“我有事情跟你说。”
“那就快点说啊!”席雅别开脸,却又被地上的血迹吓了一跳,连忙再将目光移向他。
三井真一强忍笑意,看她失措惶恐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哩!
席雅发现了他眼含笑意,为了不让他笑她,连忙威胁他道:“你再笑看看!”
三井真一揉揉眼睛,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哇,我没有在笑啊!”
“你——”她气得两颊酡红,却更添几许魅力。
害得三井真一看得心猿意马。奇怪,这女人怎么愈看愈迷人呢?
“我们谈正事。”他赶紧把话题回复,免得又为之失神。
“洗耳恭听。”她说得客气,却不屑正视他。
对她无可奈何,他只得展开话题。“这阵子我们别住在这儿了,我另外安排了住所。这次让这些混帐东西闯进来是我的疏忽。”
“你惹上的可是黑道吔!搬到哪里还不是都一样?三井,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你到底开罪了谁?”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你不是要我跟你在一起吗?他们可是会连我一并杀掉的;认识你就算我倒楣,但至少我也有了解事情真相的权利吧?”
三井真一怔忡不已。她愿意留下来陪他?
“你到底告不告诉我啊?”席雅不耐烦地看著他。“不说拉倒。”
“路上再告诉你。”三井真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时间?”
“该往新住所了,此地不宜久留。”
“那尤嫂跟老陈——”
“我能不理吗?”他无奈地说。
她的要求可真多,但也只有这样她才有了一丝笑容。
“走吧!”他说。
“等我啦!”席雅信任地握住三井真一的左手,让他牵著她走。老实说,她还是没有勇气多看一眼那些血迹。
握著她细致的手,他的心中竟是如此充实,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潮渴望再度一点一滴地吞噬他的心防……
这样曲折的安排,是上天刻意安排的吗?为什么面对她的纤弱,他便失去丁昔日的冷酷与无情?她明明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席德夫之后啊!他真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或许她真的很特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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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真一所谓的新宅,是一幢纯白色的欧式别墅,给人一种富丽堂皇、宏伟气派的感觉;里面的摆设,其豪华程度绝对比席家大宅有过之而无不及。
席雅真想不透,既然这里比席家还舒适宽敞,当初三井真一为什么放著这间大房子不住,要住到她家呢?他真教是一个奇怪的人啊!
午后,席雅坐在阳台和老陈下棋。今天是个好天气,虽然初春的风中尚有一丝寒意,但和煦的阳光已显得暖和了,风儿吹拂得很温柔,给人一股说不上来的舒畅感觉。
从南雅的座位上,可以清晰地看见楼下院子里的一切,三井真一正与几个生意上往来的朋友在庭院的草坪上聊天。无论三井真一身旁有多少人围绕著他,仍然掩饰不了他全身上下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他永远都是最耀眼、最吸引人注目的焦点人物,他是那么地成熟内敛,英俊挺拔……
“唉!”席雅轻咬了自己的下唇,她真不懂自己在发什么神经;三井真一明明是个危险份子,根本不值得她白费心思去欣赏啊!可是她的目光就是不知不觉地会飘往他所在的方向。
“小姐,该你下棋子了。”虽然老陈不忍心打断小姐的思绪及目光,但她总不能老看著楼下庭园里的三井真一发呆吧!
“噢!”席雅猛然回神,内疚地看著老陈,连忙随意摆下一颗棋子,再把棋局丢给老陈去思索。
此刻三井真一正喝著手中的饮料,他就连这么一个平凡无奇的动作,也比别人来得有吸引力……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当席雅发现自己又再次沉迷于欣赏他的举动时,她连忙打住自己的愚蠢。
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会对他如此著迷呢?讨厌!她一定是疯了。
席雅甩甩头,试著把三井真一的影像甩出她的脑海之外。
老陈忧心地看著她。“小姐……”她又失神了。
“怎、怎么了?又该我啦?”她这次更加内疚,深怕被老陈看穿心事。
“小姐,说真的,您该不会是喜欢上三井先生吧?”老陈问。
“喜欢他?哈……”她刻意用不以为然的笑声掩饰自己内心真正的脆弱。“谁会去在乎那种人啊?哈……老陈,你别开我玩笑了。”
“是吗?”老陈狐疑地看著她。
“那当然!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找一个冤家仇人来喜欢?”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小姐,如果您可以遇到一个足以托付终生的男人,那我当然祝福小姐,只是这位三井先生不一样,他和您是不相配的。”老陈对席雅晓以利害。“他逼死了老爷,可见他对席家的仇恨是相当浓烈的,怎可能对小姐付出真心呢?更别说是要照顾小姐一辈子了。”他终于将自己的忧心一吐而尽。
“老陈,别扯远了。”席雅的神色变得不大好。
“对不起,小姐,我只是替你担心。”
“我知道。”席雅感到有些头疼,老陈的话以及三井真一的影像反覆地在她脑中回旋,她觉得好烦闷啊!
这一阵子发生的事,已令她完全心力交瘁,她真的不想再多费心思,找问题来困扰自己,反正一切都跟梦一样;她永远也留不住自己所爱的人,幸福的时光永远只是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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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万?”席雅仿佛晴天霹雳般看著一张由医院寄来的帐单,薄薄的一张纸上却印著一串足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天文数字。
如果她还是昔日那位豪门千金,这一百万的数目对她而言当然只是小意思,但对今日已是一无所有的她,却变成一辈子恐怕也还不清的债务。
她的奶奶因罹患心脏衰竭症,需要长期住院观察,每个月尚需一笔庞大支出。以前有父亲支付、处理,但自父亲过世后,已有数目不少的旧帐未清,再加上上星期奶奶病发开刀,更累积下一笔新债,直逼而来,而今后更是得持续支付住院费用,如此巨额之负担,教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