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果然很痛啊!他转身欲抓住淘气的她,但她已经十分聪明地跑开他的身边,并保持著几个箭步的距离,以策安全。
“你很残忍吔!”他忍不住抱怨。
“谁叫你笨!”她向他吐了吐舌头之后,立刻“落跑”。
“敢说我笨?”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立刻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哼,她尽量跑吧!反正她终究还是要屈服在他的车边啊!只有他可以在一大清早送她回家。
哈……这个诡计多端却又令他动了真情的女人,永远也逃不开他的身边了。
看著阳光轻轻地掀揭起这灰苍苍的大地天幕,似炊烟一般,成绻的、成缕的、淡青的,袅袅上升,三井真一望著自己心爱女子的身影,心中不知不觉地感到一股踏实充裕。
如果她真的可以永远留在他身边,即使要他重新开始,忘记一切仇恨,付出一切,他都会在所不借,只要她能够跟随著他一生一世,这就足够了。
** ** **
滴滴答答的雨声,不分昼夜,无休无止地落著,勾起了如雨丝般凌乱的缕缕愁思,听到落在树叶上那沙沙的雨声,更易引起人们的寂寞惆怅。
晚上,席雅和老陈在客厅里下棋,尤嫂则在一旁织著毛线,自从她的双亲都过世之后,这两位老人家就像她的亲生父母一样照顾著她,令她十分欣慰。
“小姐,三井先生要我问你,你今天一早上哪儿去了?”尤嫂极力要撮合小姐和三井真一。
“别理那个好管闲事的家伙了!”席雅挪动了自己的“炮”棋,越过一枚“卒”棋吃掉老陈的“相”。她得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啦!”
“小姐,你还真是手下无情耶!”老陈嘟囔著。
“棋局多诈本无情嘛!”席雅臭屁地笑著。看来,这句话是她自己发明的。
老陈无奈地摇摇头,再次陷入战局的苦思之中。
“小姐,你今天早上到底上哪儿去了?”尤嫂仍不肯死心。
“我去看爸爸啦!”席雅淡淡地说。“跟爸爸说了很多话,只可惜他再也不会回答我半句话了……”她显得有些感伤。
尤嫂这才内疚自己触伤了小姐的心痛之处。“小姐,我——”
“小姐,我‘将军’了!”一旁的老陈连忙转移令小姐心痛难过的话题。
“将军?”这果然将好胜的席雅由伤心往事的回忆中拉回现实,她讶异地看著老陈,他真的又“将军”了,他的确是个棋艺高手。
“小姐,你又输了。”老陈开怀地笑了。
“老陈,你还真是手下不留情吔!”席雅一面抱怨,一面动手打散棋局。
“咦?”尤嫂笑了。“我记得刚才好像有人说什么……什么棋局多诈本无情嘛!”
“有吗?是谁说了这种话?”面对尤嫂的挖苦,席雅只有厚著脸皮不认帐。
老陈和尤嫂不禁相视一笑。唉!小姐就是小姐,连耍赖的模样都比别人可爱,难怪三井先生对她一点儿也没辙。
没过一会儿,原先在楼上聊天的三井真一和高奕祥也走下楼来,也们看见席雅和老陈正把象棋当成叠叠乐在玩,不禁好奇不已。高奕祥看看三井真一,三井真一则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搞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只见棋子已经叠得有些高了,老陈手上还拿著一枚棋子,打算加叠上去,但他的年纪已大,手都会发抖哩!
“老陈,你的手别抖啊!”尤嫂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哈……老陈,你别逞强了,这样吧!你趁早服输,我可以帮你除一半的草坪。”席雅似乎势在必得。
但老陈并没有放弃的迹象,他反而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孤注一掷。“小姐,你刚才已经连输三盘棋了,所以你明天要洗车、拖地、擦窗户,如果再让你除草坪,似乎太勉强了。”
“老陈,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你真的要叫小姐做那些事?”尤嫂惊呼。
席雅本人倒是十分豪爽地挥了挥手,不以为然地说:“欸……尤嫂,愿赌服输嘛!小意思,只不过连输三盘而已,不过,玩这个本小姐就不信会输。”
席雅丝毫没有发现她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三井真一和高奕祥,他们正兴致高昂地观看这场“家事大赌局”,究竟鹿死谁手?
老陈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棋子——没倒!
这下子难题又回到席雅身上了。
“这怎么可能呢?”席雅心惊胆战地望著那摇摇欲坠的棋子们,为什么它们不倒呢?
“小姐,如果你现在就投降认输的话,我可以替你除一半的草坪哦!”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小姐,见好就收,别再挣扎了,这棋子一定会倒的。”尤嫂也劝她放弃。
“开玩笑,我就不信邪!”席雅不顾众论地将手中的棋子再叠了上去——
只见整排棋子晃了一下,但是随后又平稳了下来。谢天谢地,没倒!
“老陈……”席雅再度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得意地摸摸下巴。“怎样?如果你及时认输的话,我可以——”
话未说完,下一幕简直让她差点昏倒,老陈又放下一枚棋子,而且也没有倒。
“老……陈……”她冒著冷汗,觉得老陈今天真走运!
“小姐,你考虑得如何呢?”老陈笑了。
“拜托!这样子我也未必会输好不好?”席雅一面说,一面伸出颤抖的手,勉为其难地把棋子再往上加……
蓦地,这些棋子全散落下来,像是断骨一般瘫痪在桌上,也等于向席雅宣告:你输了!
“小姐,你早一点认输不就好了吗?”尤嫂摇头。
“我哪知道老陈是深藏不露啊?”席雅收拾著残局,毕竟愿赌服输。
但命运之神似乎还不愿意轻易饶过她,她的身后竟然传来两个熟悉的笑声,席雅转身一看,果然是三井真一和高奕祥。
老天!他们来多久了?刚才她的蠢样难道全被三井真一看见啦?
只见他们一面笑著,一面找空位坐了下来。
席雅狼狈地收拾残棋,先发制人地说:“闷不吭声的躲在人后头,吓人啊?”
看来这两个人要遭池鱼之殃了。
“我们是怕妨碍你的‘比赛’啊!”高奕祥笑了。
“明天洗车、拖地、洗窗户,外加除草工作,你做得好吗?”三井真一终于找到机会损她了。
“不会吧?你连这个也知道?”她真没面子吔!
“不小心听到的。”三井真一淡淡地说。
“是吗?唉!反正我都输了,只好认帐啊!”她已收妥棋子,并且递给老陈。“下次再一决雌雄!”她说。
“还要?”老陈实在服了她。
“那当然,今天只是你运气好,所以才能连赢那么多盘,我就不信自己手气永远那么差!”
“好吧!”老陈还能说什么呢?
席雅仍然愉快地笑了,其实她的心情还算不错,虽然刚才输了,但至少明天她有很多事可以做了。
“席雅,明天扫除的事情,由我来帮你吧:”高奕祥自告奋勇地说。
席雅讶异地看著高奕祥,说道:“不……不会吧!你有这么热心?”她并不相信。
“事实上,我正是一个热心公益的新好男人啊!以前你不了解我,是你的损失,现在你怀疑我,是你的无知哦!”高奕祥沾沾自喜地说。
“别听他在那里自鸣得意。”身为挚友的三井真一,仍然无法忍受高奕祥的自我陶醉,不禁扯他后腿。“他是因为女朋友要来这儿探望他,才想乘机将屋里屋外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