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妳说什么?有胆妳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也无所谓。我说妳这人也真是奇怪,好端端的,一张脸涂得跟个唱戏的一样干什么?怕妳的男人不爱妳吗?我说呀,会喜欢女人打扮成这个样子上街的男人,一定也是个庸俗不堪的人。我说得没错吧!」李向彤不爽的瞪了朱天风一眼。
面对矮自己一截却盛气凌人的李向彤,朱天风垂下黑眸,沉声缓道:「姑娘,别得理不饶人,小心逞口舌之快会惹祸上身。」
李向彤倏地瞇超了眼,鼓涨着脸哼了一声,酸溜溜的故意问:「我惹祸上身?这位公子,瞧你这么急着帮她出头的样子,你是她的谁呀?丈夫是吧?嗯?」
朱天风微蹙起浓眉,「姑娘,说话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听妳的口音,似乎不是中原人?」
李向彤骨碌碌的瞳眸直瞅着朱天风,扯了扯嘴角后才道:「没错,我是金国人。你倒也厉害,人人都夸我汉话说得还不错,一点也听不出来不是汉人。」
「人人都这么说,也就代表妳的口音仍有破绽可寻。」朱天风语气淡然。
李向彤僵直了身子。
这个臭男人,他是怎样?从刚才就针对她而来!这么有英雄气概,想替他的女人出头不成?
「就算是这样,也不关你的事!哼,咱们路上偶遇,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道别,今生今世不必再见了!」恶狠狠的瞪了朱天风一眼,她转身就想离开。
不料,温丽娘却惊呼一声,「啊!我的钱包不见了!」她一把抓住李向彤,怒然指控道:「是妳!是妳偷了我的钱包!」
「什么?」李向彤眨了眨眼,不高兴的一把甩开温丽娘,「喂,胖女人,妳搞清楚,我什么时候偷了妳的钱包?」
「还说没有?妳刚才撞我一下,我的钱包就不见了,不是妳偷的,还会有谁?」温丽娘指证历历。
李向彤气得头顶冒烟,双手扠腰。「我撞妳一下,就是我偷了妳的钱包?那妳碰我一下,我是不是就得少块肉?妳有没有搞错?好,妳说我偷妳的钱包是不是?来呀,妳来搜身呀!搜到了,我就任你们处置,要是搜不到的话,妳就得跟我磕头认错,怎么样?」
「妳这贼婆子,明明就是妳偷的,妳居然还不承认?好,我就不信搜不到!」
温量娘冲上前去,在李向彤身上胡乱搜了起来。
李向彤不悦的往后退一步。「喂!妳这女人怎么这么粗鲁?客气一点行不行?我说没偷妳的钱包就是没偷,妳搜不到的……」
「啊!」温丽娘蹲在李向彤的脚边,拾超一个荷包,兴奋不已。「我的钱包!这是我的钱包!原来真的被妳偷走了,妳还有什么话说?」
看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荷包,李向彤不禁傻眼。
这怎么可能?
「喂!慢着!这一定有误会……是妳自己不小心将钱包掉在我脚下,又怎么能冤枉我偷妳的钱包?」
「都人赃俱获了,妳还想抵赖?」温丽娘挨着冷眼旁观的朱天风,撒娇不依的说:「风,你瞧,这婆娘不但撞伤我、出言污辱我,现在还偷我的钱包又不肯认帐,这贼婆子不识好歹,你一定得替我作主才行。」
朱天风看着李向彤,「姑娘,妳怎么说?」
「我?你问我?拜托!你看女人的眼光差到极点也就罢了,现在是连带眼睛都瞎了吗?钱包是这胖女人自己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干嘛诬赖到我身上?」李向彤气愤难平,伸手入怀。「而且我自己也有不少银两,没事偷她那点银子做什么?瞧,我的银子在这里……咦?我的银子呢?怎么不见了!」
原来,李向彤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刚才撞她的那个小孩已经将她的钱包偷走了,而当她跌向温丽娘时,恰巧把温丽娘的钱包撞到了地上,才会造成有理说不清的局面。
温丽娘逮到机会,语带讽刺的说:「别装了!瞧妳这身穿着,寒酸得让人想吐,妳会有什么银子?!不过是缺银子而已嘛,当乞丐不就得了,干嘛没事学人家当小偷呢?」
「妳!我没有偷妳的银子,妳听不懂是不是?」李向彤怒火中烧的转向朱天风,「喂!你说句公道话啊!难道任由你的女人胡乱冤枉好人?」
朱天风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向彤。「姑娘,妳言辞犀利,处处针锋相对,妳认为我应该如何处理?公道自在人心,如今罪证确凿,妳若想大事化小,就认错赔不是吧。」
「要我认错?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堂堂……」李向彤一咬牙。「总之,你们不要仗着人多势众,就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要知道,这里虽然是你们中原国土,但我依然可以要金国的人声援我,到时候事态扩大,造成两国纷争,别说我没有事先警告你们!」
「妳的口气倒是不小。」朱天风黑眸深沉,「既然如此,不如咱们到衙门走一趟。或许依两国律法办理,可以找出解决之道。」
「去……去衙门?」李向彤愣住。
惨了,她不能去衙门呀!她的身分要是曝光,那么她不就非得嫁给这个吃里扒外的臭虫了?
不行!她宁愿嫁猪嫁狗,死也不要嫁给这个变态狂!
咬了咬唇,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好嘛,你们汉人不是说生不进衙门,就当我错了,我向你们赔不是总行了吧!我已经道歉了,银子也物归原主,我可以走了吧!」
「慢着!」
温量娘怒气还没有出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
她抬起下巴,傲然道:「妳这个不识相的女人,现在道歉又有什么用?妳刚才说过要任我处置的,该不会忘了吧?」
「妳是什么东西?凭妳也想处置我?他才是主子,要也是他来说话,妳这奴才还是闳上嘴巴!」
李向彤瞪大眼。这个女人实在是狗仗人势,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温丽娘脸色涨红。
没错,认真来说,她的身分只比一般青楼艳妓高出那么一点,朱天风的手下们肯称呼她一声夫人已是很勉强,如果朱天风不肯罩她,她就什么也不是。
「不管怎样,妳偷我的钱包是事实,再加上妳口口声声喊我胖女人,污辱我的人格,我要是这么放妳走,颜面何在?」温丽娘恨恨的说。
她非要让这个瘦女人知道她的厉害不可!
她转而向朱天风撒娇,「风,你也知道,这些日子来咱们身边都是些粗手粗脚的男人服侍,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周到。不如这样吧,就让这婆娘充当咱们的临时丫鬟,你说这个主意怎样?」
朱天风微蹙起浓眉,「丫鬟?」他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没错,反正你的未婚妻也出门探病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咱们既然要在这里等消息,有个女人伺候总是方便些。」
闻言,李向彤可忍不下去了。
「妳这个女人的心肠未免太狠了吧!妳又没有什么损失,为什么要我做这么大的牺牲?」
「如果妳不想进监牢的话,最好答应我们的条件!」温丽娘说得理直气壮,就是不肯让步。
李向彤瞳眸燃着熊熊火焰。
反了,这个世界真的反了!
她瞇眼看着朱天风,不高兴的说:「喂,我瞧你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男子汉大丈夫,难道真让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朱天风眸光闪烁,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愿赌服输,这条件也是妳先提起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