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两道人影,像要去探险,嘻嘻哈哈地去逛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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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楼」是扬州人的骄傲。等等!有没有搞错?地方上有妓院还会让人得意?是不是这个地方的人精神错乱,还是无耻到不知耻字如何写?
没错!自从春风得意楼的花魁被某一位王爷以大红花轿迎走后,老板改变形象,不再向钱看齐,花钜资栽培姑娘,让姑娘才德兼备,而且老板很开明,愿意当清倌者,不强迫失身,愿意挂花名者,老板也会在姑娘同意下才让客人留宿,这种经营方式,让想卖女儿者放心,让拥有喜欢逛妓院夫婿的糟糠妻安心。
这种雅俗皆有、清醉皆可的地方,让春风得意楼的生意直线上升,每日宾客络绎不绝。
现今春风得意楼训练出四名花魁,以四季为名:春情、夏恋、秋忆、冬思,春夏是属于花牌,而秋冬是属于清倌。
一走进大门,不像一般妓院,没有堆满假笑的老嬷,也没有横眉竖鼻的打手,迎上来是一名年幼、清纯的姑娘。
「请问公子,是否有姊姊在等你们。」不错!招呼语比什么快进来坐之类好太多了,有创意。
「有!四季在等我们。」水仙听骆铃介绍过,要见当然要点最大的。
那位姑娘微愣了一下,今天很奇怪,四季的客人都不同,没想到今天竟然同时出现招待两组客人,这种反常的现象让她不能决定是不是让客人上去。
「这个……」她毕竟稚嫩,不知该如何回答。
「有客人对不对?我们是一起的。」水仙骗死人不偿命,随便一句同行就骗得姑娘带路。
「水仙!」骆铃急着拉水仙的袖子,直闯进去,万一瞥见好事正在进行时该怎么办?
「安啦!」
四季楼前的花园里有座大凉亭,已有两位客人背对着门而坐,两人身边缠着春情与夏恋,而秋忆和冬思正在抚琴,看起来没有过火的镜头可以让她们害羞,于是水仙挥退带路的姑娘,拉着骆铃走上前。
越接近越觉得其中一个身影很熟悉,不!不是很熟悉,肯定熟悉,她的俏眉竖了起来,两眼燃着怒火。
「云、伴、日。」
「展、昱。」
两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如地狱催魂钟般响起,水仙?伴日惊跳起来,不小心手肘撞到春情,而她痛得弯下腰,他顺手扶着她,形成拥抱的画面。
水仙的怒气爆发——
「啊!」尖锐的叫声含着怒气直冲天际。
「水仙,事实不是像你所看到,冷静一点。」伴日急着想捣住她的嘴巴,但是见她含怒的眼神,只好放手忍受叫声,让她得以发泄。
水仙的惊叫声吓住了骆铃,忘了该怎么办,但是见到展昱跑过来,羞辱、悲愤的情绪交织,转身离去。
「小铃铛!」展昱管不了太多,也追着她去。
水仙的中气十足,持续不停的叫着,叫到四季跑出去躲,甚至整间妓院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水仙,休息一下。」伴日是唯一不能跑的人,乖乖地站在一旁忍受叫声。
水仙没有理会,盯着他的眼睛逐渐凝聚水气,她气!气他不该来这里,气他不该好心去扶春情,气他的手不是专属于她,气他……
水气逐渐厚重,薄薄的眼眶支撑不住过多的水气,化为颗颗珍珠潸潸而下,水仙摸到脸颊的湿润,她哭了?她为他而哭?她摇着头拒绝承认自己会哭,凝聚全身的力量叫出心里的伤痕。
「水仙!」
当她出现时,伴日已经很后悔来这里,当她尖叫时,伴日忍耐着,等待解释的机会,但是她的泪滴下来了,含着悲愤与伤心的泪珠像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心上。
「水仙,听我解释。」
伴日惶恐地发现水仙沉浸在悲痛中,听不见任何声音,不得不举手点了她的睡穴,望着她苍白的脸,紧皱的眉头、眼角的泪痕,都在无言的谴责他,他轻轻将她抱住,腾身回家。
将她放到床上,伴日解开她的穴道,但是她没有转醒,伴日以为她叫累,真的睡着了,坐在床畔,轻轻抚着她的脸。
看着她不安的睡容,伴日的内疚更深,不管她听下听得到,仍然试图解释:「水仙,我不是去那里玩乐,你知道的,我从不去那种地方,但是经过和展昱讨论,认为清倌的秋忆和冬思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害者,所以我才去那里,希望能知道近几日有没有什么异状发生。」
沉浸在内疚中的伴日没注意到她紧闭的眼睑微微颤动着,自顾地说下去:「水仙,我爱你,没见到你以前,我以为今生不可能娶妻,但是从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心里明白,我已经动心了,既然为你而动了心,这一生除了你,我是不会再爱上别的人。」
水仙听到他的自白,再大的气也清了,但是就此饶了他又不甘心,脑中急速地转动着,回想受刺激过度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哈!变痴呆。如果她痴痴呆呆成为他的累赘,而他还下会嫌弃的话,她才会相信他真的爱她。
「水仙,你醒了?」伴日发现床上的人在动,紧张地俯身向前。
她张开的眼睛没有以前的灵动,似乎呆茫地看着他。
「水仙,你怎么了?」伴日接触到她的眼神,心惊地大叫。
水仙没有反应,她的眼神更加呆涩地望着他。
天啊!她被气疯了,不!被气傻了,他真是罪大恶极,活泼、俏丽、顽皮、高傲的水仙,为了误会他的背叛而痴了。
她痴傻的表情让他心疼,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心痛的感觉忍不住,化成虎泪而泄。
不!他不会放弃,即使寻遍天下名医,他也要让她恢复,回复爱笑、爱玩的水仙。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伴日温和地问。
他真的信了?水仙忍住笑,仿佛听不懂他的话,眼珠子转也不转到看着他,只是他眼底的泪痕让她不舍,好想伸手拭去那道伤心的痕迹,但是想起自己的委屈,她阻止想擦掉他泪痕的小手,呆呆地看着他,不过这个法子真好,可以大大方方的仔细看着他,也不会被别人笑。
她看呆了,在他的眼中却成为痴呆的象征,伴日温和地拥住她的腰,轻声细语地问:「你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你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那日共乘马,遨游天际吗?」
伴日花费了许多口舌想勾起她的记忆,没想到她除了看他以外,还是看着他,脸上没有别的表情。
「你累了,先睡一觉。」伴日不忍见她痴傻的表情,叹口气,扶她躺好。
才这么一下子,他就烦了?水仙不允许,她伸出小手紧紧握住他的衣襟。
这个动作对伴日而言是依恋,表示她的心里对他尚有直觉存在,心喜地反握住她的手。「你还记得我,对不对?」
水仙没有回答,自顾闭上眼睛,不过小手也不放开他,打算让他枯坐一晚,稍稍弥补她的怒气。
「你会怕吗?」伴日见她没反应,又将她的动作解释成寻求安全感。
「放心!我在这里陪你,安心睡吧!」伴日和衣躺在她的身边,连被带人拥在怀里。
几日下来,伴日发现除了他以外,不管是任何人她都怕,只要有人进来,水仙立即紧紧地捉住他的衣袖,眼中好像很恐惧外人的模样。
伴日温言劝了她半天,她只会紧紧地捉住他,躲在他的身后,伴日无奈,只得所有的事都亲自来,做侍汤奉水、梳理打扫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