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情重重地哼了一声:\"那还用说,破坏鄱阳湖的月下论剑,就是武林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这是什么歪理?\"敢问师太,这是你的想法,还是综合你们七颗脑袋的意见?\"何问天问得狂妄,语气中尽是不屑。
七大长老把胸挺了挺,颇有并肩作战的气势,其中最能言善道的韦啸江开口:\"玉面郎君已经退隐江湖许久,江湖上的规矩或许淡忘了些……\"
\"等等,谁说我退休来着?\"何问天不耐地打断。
\"是没人说,不过,你已经不在江湖上露脸,大家自然把你视为归隐。\"韦啸江一副理所当然地推论。
\"胡说八道,我这不叫露脸,叫什么?\"何问天凶了一句,接着说,\"有话快话,别拐弯抹角地啰唆,我没空陪你。\"
韦啸江脸上堆满假笑:\"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你玉面郎君在江湖上的名气,我们非常清楚,破坏论剑的事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见何问天还是不痛不痒地哼了声,他接着厚脸皮地说,\"至于玉面罗刹,她是十年前天下第一的武林至尊,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她,但任翔今天必须留下,没把黄金鼎的事交代清楚,哪里也不能走。\"
说到这,他的眼神愈来愈狡诈,尖锐如豆的目光直射过来。任翔虽然不怕,但面对这种小人似的直视,还是全身不自在起来。
又是为了黄金鼎的事!\"我从没见过黄金鼎,你们找错人了。\"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黄金鼎在你身上,你还想赖?\"另一名长老高声叫道。
任翔耍起赖:\"哟,大声?大声我就会怕你吗?告诉你我没有,就是没有!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们七个老不死的拼命留我,原来就为黄金鼎那玩意儿。想不到七大长老清心寡欲,还是过不了这层诱惑。\"
他向何问天和官巧茵眨眼,要他们伺机而逃。
官巧茵怎会不明白他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暗示,但目前这种阵仗,她根本不放在眼里,软软地问道:\"师哥,这些人讨厌得紧,咱们替乖儿子打发了吧!\"
\"这样好吗?祸可是他闯的,谁教他把好东西藏起来,一点也不懂得孝敬他老爹。\"
他俩并肩站立,谈笑风生,一个英俊倜傥,虽已步入中年,却更添成熟的魁力,一个娇媚灵巧,身形保养得婀娜窈窕,看得众人不禁赞叹,好一对相称的璧人。
任翔可就大为不爽了,虽然知道他们不大可能会放他一个人面对这些武林高手,但知道归知道,他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
\"哼,废话少说,把黄金鼎留下。\"语毕,七大长老发动攻击了,分别从七个不同的方位攻向他们。
有事弟子服其劳,任翔抽出腰上软鞭,迎向他们。
双方一触即发,一场火并,已经是免不了了。
\"住手,住手,实在看不下去了。\"纳兰一跃而下,正好落在任翔身前,\"各位前辈,你们误会任翔了,他确实没拿黄金鼎。\"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好漂亮的一个女娃儿,面如春花,泛着浅浅的嫣红,五官精致灵动,妩媚可人。可是,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你是什么人?\"
纳兰摇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任翔确实没有黄金鼎,这是威远镖局的人为了困住他设下的圈套。\"
\"你怎么知道?\"七大长老抱持着怀疑的态度,虽然为了维持他们的形象,应该站在代表正义的一方,但黄金鼎的诱惑太大了,所以,为了武林的安危、中原的福祉,世界的和平、他们应该把黄金鼎取回严加看管。
\"因为我……\"感觉到任翔在拉她的衣袖,但她没有理会,\"因为我也间接参与陷害他的行动。\"
她在上面愈听愈惊讶,愈听愈不安,如果七大长老以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扣留任翔一家三口,她这辈子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
当然,单纯的她倒是没想到,任翔的武功,要把他留下是相当困难,更别论那两个背手站立,曾经叱咤风云的罗刹、郎君。
七大长老互望一眼,马上把她视为头号敌人:\"原来你才是我们要找的人,来人啦!把她捉起来。\"
纳兰大吃一惊:\"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才急急跳开,一柄大刀就在她身前砍下。任翔拉她向后:\"站在我后面,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要出来。\"
他挥动软鞭,右手持长剑,追魂夺命绝招-一在他剑尖涌现,气势惊人,但七大长老也分别手持利器,团团围上,双方战得难分难解。
纳兰抽出短剑,奋力支撑着,但她的武艺本就不强,遇上真正的武林高手,只有挨打的分。
任翔左右开攻,与七大长老只能战成平手,看她危急,手中长鞭一甩,卷住她的身子便往岸上丢去。
纳兰措手不及,被他甩在空中,于是乎大叫:\"臭任翔,你发什么神经,我们不是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啊!\"
她这一声长呼,让任翔的魂差点飞掉,一个不留神,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他闪到一旁,回头看去,\"天哪!高昌国第一武士兀鹰,我没看错吧!当真是他。\"
兀鹰接住荡在半空中的纳兰,低喝了一声,带着一队精壮高大的武士堂而皇之地站上擂台。
\"中原人多狡猾,果然没错,这么多人打一个人,居然没人吭声,一点武士精神也没有。\"他转向何问天问道,\"你们到底是不是这小子的父母?怎么都不紧张,好像在看戏一样。\"他皱皱眉、翻翻眼,算了,反正是不了解。
纳兰吁口气,又急急上了擂台:\"兀鹰,快把他救来,他是我夫婿,你们不得无礼。\"
兀鹰挑挑浓眉,略带崇敬的眼神望着任翔:\"居然是你这小子偷走我们公主的芳心,难怪,难怪在偎郎大会上拼命抢着锦带。\"
\"喂喂,你有点颠倒事实幄!是她先赖上我,硬要把锦带套在我脖子上的,是她主动在先,我失身在后。严格说起来,我才是受害者。哎哟!\"他的肚子上挨了重重的一拳。
纳兰松松关节,笑靥如花地道:\"这笔账咱们日后慢慢地算。兀鹰,还不动手,把这几人全打发了,武林盟主嘛!本姑娘有兴趣,抢来吧!\"
兀鹰应了声,便带领手下和七大长老打了起来。擂台下不少人叱喝着别让外族人抢了武林盟主之类的话,但见兀鹰生得魁梧,叫嚷声也愈来愈少。
\"我也去帮忙。\"任翔挺着长剑,就要冲上去时,却让纳兰一把拉住。
\"等我先把伤口包扎好。\"
她撕下长衣下摆,细细扎住他正在流血的伤口,难得的温柔神情使她看来楚楚动人。
他情不自禁地低唤一声:\"纳兰。\"
\"干嘛!没看到我在忙吗?\"她百忙中瞪了他一眼,\"平常吹嘘得挺大声的,上了场才知道原来是草包一个,害我也跟着丢脸,这鄱阳湖不来也罢。\"
任翔双眼瞪得老大:\"他们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我以一对七耶!还没比到最后,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
\"你已经见红流血,这还不叫输,叫什么?\"连这也想赖,啧啧,这男人哟!有够厚脸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