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怀念以前读书的那段时光。
克制不了自己的手,他将几罐玉米罐头放到推车中,再拿了几包康宝浓汤,这是她最爱喝的……
忽然,徐然似乎看到一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那个背影……好像她,以前的短发,现在蓄成了长发,像历经风霜似的身子骨又纤细了许多。徐然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来,每次遇见背影相似的人,哪一次不是希望落空?
收回视线,他拿了龙恋冬交代的麵粉,便将推车推往收银台准备结帐。
老天爷是故意要惩罚他的,那一晚他狠心的抛下她,从此天人永隔,他每天每夜受相思之苦煎熬,早已将这种苦痛视为习惯。
逼自己不准在街上寻找相仿的身影,怎知那种熟悉又亲暱的感觉重新回到脑海中,却是那么的深刻、那么的清晰……
他准备从皮夹里掏出钱来付帐,却看见她,一个就算化成灰他也不会忘记的女人。
\"对不起,我忘了带钱了。\"楚云云东翻西找的就是找不到自己的钱包。
\"我帮她付。\"徐然的声音突然从楚云云身后响起。
一听见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楚云云僵直了背,害怕的回过头,看见徐然正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凝视着她,她的泪水忍不住流下,立即转身往外冲。
\"小云!?小云!\"徐然绕过推车急忙的追了出去。
\"嗄?小姐、先生?你们的东西还要不要啊?\"收银员觉得十分莫名其妙,有一种被耍弄的感觉。
当徐然追出去后已经慢了好几步,早已不见楚云云的影子。
他丧气的看着眼前一大片山林,这么多年不见,其实他并不太确定是她,但是以她反应激烈的态度看来,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绝对是她,只是为什么她没死?又为什么不愿与他相认?
徐然觉得希望又重新填满了他心中的空缺,他有一种预感,她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他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云姨,怎么慌慌张张的呢?\"龙恋冬将楚云云扶进屋里。
\"没事!没事!\"楚云云喝了一口龙恋冬递给她的水。
\"云姨,你不是到超市去吗?怎么什么都没买呢?\"龙恋冬奇怪的问。
\"我……我没带钱包。\"楚云云吞吞吐吐的,不敢将她遇见熟人的事告诉龙恋冬。
\"哈哈!云姨,原来你也会有粗心大意的时候啊?\"龙恋冬毫不客气的笑得好大声,笑声之大吵得躺在拖鞋里的咕噜噜赶紧将耳朵垂下来,换一个姿势继续睡。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徐然人未到声先到。
\"舅舅,你怎么这么慢啊?\"龙恋冬赶紧趋前帮徐然提过一大袋食物。
\"刚才在超市遇见熟人。\"楚云云一听到这个声音,手中的玻璃杯马上摔落至地上,碎成片片,手指还因而割伤。一进客厅看见这一幕的徐然,心疼的将楚云云拉到洗手间,用大量清水沖洗她的伤口。
\"你没事吧?怎么还像以前一样不小心呢?\"徐然神情间流露出浓浓的不舍。
龙恋冬提着医药箱站在洗手间门口,眼神充满不解。
\"舅舅你跟云姨以前就认识啦?\"龙恋冬直截了当地问。
\"是啊!我和你云姨认识好久好久了。\"徐然意有所指的看着直低着头的楚云云。
龙恋冬偏着头看着他们俩之间甜蜜的动作,忽然觉得有点熟悉,像是曾经在哪里看过一样……过了一会儿,龙恋冬忽地露出会心的一笑,她想起来了,云姨家照片里的人就是年轻时候的舅舅嘛!
\"我知道!\"龙恋冬笑笑的接手扶云姨的工作。
\"你知道?\"徐然惊奇的问。
\"云姨的家有以前你们俩年轻时的合照喔!\"龙恋冬多嘴的说。
\"恋冬!\"楚云云的脚步明显的踉跄了一下,随即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们以前是恋人啊?\"龙恋冬低声的在徐然的耳畔问道。
\"是啊!\"徐然既识相又配合的以唇语告知龙恋冬。
\"该不会是你那个传说中的女朋友吧?\"龙恋冬贼贼的问。
\"没错!\"徐然眉开眼笑的公布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龙恋冬窃笑的喔了一声,并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送给徐然。
第8章(1)
\"听说你带了一个女人回家?\"斐霖几乎是以肯定的语气在质问斐俊孝。
\"她只是暂时借住,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斐俊孝一点也不讶异为何父亲会知道龙恋冬的事情,因为父亲从来没有相信过他,自然在他身边佈了许多的眼线,这些事对父亲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那就好,希望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斐霖摸了摸下巴的鬍子,他一大把年纪了,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我已经答应你,绝对会遵守。\"斐俊孝信誓旦旦的说。
\"你知道我的年纪也大了,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我希望在死前能够看见你有个好归宿,这样即使我死了,也才能瞑目!\"斐霖极尽哀求的说着。
\"亭萱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斐俊孝关心的问。
\"并不乐观!\"斐霖实话实说,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斐俊孝,但唯有这样他才能确保亭萱的下半辈子。
斐俊孝点了点头。
\"我希望让亭萱住进你阳明山的别墅,你们俩好好的培养感情,是该挑个时间完成你们的终身大事了,我真不知道亭萱还能撑多久。\"斐霖眼泛泪光的说。
斐俊孝看着父亲沈默不语。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斐俊孝从小是个自主性极强的孩子,天资极为聪颖,总是喜欢自己去寻找要走的路,但碍於他是未来早晨科技的继承人,斐霖从他小时候便时时压抑着他,要求他必须负担起责任。他觉得自己替斐俊孝安排的路才是最好的,所以父子俩的关系一直处於紧绷的状态。
直到有一天,斐俊孝背着高中的书包,穿着学校制服逃学又跷家,斐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惊觉他们父子之间有多么大的隔阂与问题存在。
三天后,斐俊孝满身是伤,血淋淋的被警察带回家里后,斐霖便彻彻底底觉得自己错了,但又不知如何低头。
或许斐俊孝自己也知道错了吧!一个公子哥儿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就跟人家去拼命、打架,到头来满身是伤,最后才惊觉家才是唯一的避风港。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斐俊孝主动向斐霖要求,他想自己到外头学习人生经验,过过独立生活;他不想再当一个被保护在温室里的小草,风一吹就歪,雨一打就倒。
他还和斐霖约好时间,等拿到博士学位,过几年自由自在的日子之后,他必定回家接受父亲的安排。
斐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不答应也不行,但是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也同样开了两个条件,只要斐俊孝答应,他便二话不说让他走。
除了要求斐俊孝毫无条件接管早晨科技之外,另一个便是娶任亭萱为妻。这两个条件对仅是一个高中生的斐俊孝来说太遥远,所以一心要走的他并没有多想就接受了,殊不知这些对他的未来有着多么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