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告诉我,吃亏就是占便宜。”夕语皮皮地说。
“海伦,把医药箱拿来。”赛沙脸色一沉,才多久的工夫,她就把他气成这副德行,他是招谁惹谁了?
“不要碰我,谁被你一碰谁就倒霉。”夕语对自己深陷这种困境感到懊恼不已,更何况她一点也不想变成过街老鼠,成为女人的公敌。
赛沙不顾她的抗拒,把她拎回椅子上,替她上药。
“呼……”赛沙跪蹲在地上,边上药边吹伤口,心疼之情不言而喻。
“嗯哼……”药水涂在伤口上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发出闷哼。
赛沙抓得死紧,不让她中途溜掉,“上过这种药膏后,伤口会好得快些。”
夕语一等包扎完毕,双手又重获自由,十指立刻扣住他的脖子,“我现在恨不得掐死你。”
只有他消失,她才能永远摆脱这种麻烦。
“如果可以让你消气的话,那你动手吧!”他一动也不动,当真任她宰割。
他单膝跪地,双手紧紧的环着她的腰,那样子好象在跟人求婚似的,而且是极深情的那种,夕语不禁怦然心动,整个人被他那双放柔的蓝眸给迷惑了。
他这么深情的凝视,教夕语的双手一时不知该掐死他还是搂紧他?
完了!她好象真的爱上他,讨厌!她不要啦!她绝对、绝对不要爱上他,她才不要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更不要有这种感情的牵绊。
一思及此,夕语的脑袋立刻变得清明,人也跟着跳离他所撒下的情网。
她一头冲进电梯,忿忿不平地喊道:“你别再害我了。”
有那么一刹那,赛沙很确定在她那双漂亮的乌眸里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可惜只有一下子就消失了,但他相信有朝一日他一定会看到更多的感情停留在她眼里,所以他并不急着追上去,反而平静地交代道:“海伦,我今晚要在老地方见那个女人。”
海伦很担心赛沙会在盛怒失手宰了贝蒂,“你想怎么做?宰了她?”
“虽然很想,不过,我还不至于如此嗜血。”现在夕语抵死不肯待在离他十步以内的地方,他暂时也别妄想她会接送他上下班了。
“我想贝蒂不是故意的。”海伦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信仰替她求情。
“放心,我不会要她的命,说不定还会是个替贝蒂制造头条新闻的好机会。”既然贝蒂这么喜欢出风头,又爱面子,让她成为众所皆知的名人弃妇,将会是对她最严厉的惩罚,届时,他只要让八卦记者把消息放出去,好强、爱面子的贝蒂便将无颜再在台湾待下去,也算是替夕语出了一口鸟气。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我看夕语并没有怪她,你就看在夕语的份上,放她一马好了。”看到赛沙的脸色,海伦差点把已到嘴的求情话语吞回去。
贝蒂如果知道自己不仅会是个下堂妇,还有可能是即将扬名四海的恶妇,恐怕会痛哭失声,再也不敢如此嚣张了。
“海伦,别忘了到时一定要把所有的记者都叫来,我不想他们错失了拍下贝蒂撒泼的精采镜头。”他无法容忍那个女人跟他踩在同一块土地上。
海伦叹口气,她已经尽人事了,怪只怪贝蒂不知轻重的惹上赛沙最珍视的女人,现在她只能祈求贝蒂自求多福了。
第八章
夕语尚未打开租来的套房门,本能的危机天线便自动竖起,只不过还是不够快。
“你终于晓得回来了。”道格一开口,就已逮住还在门前犹疑的她。
“啊!”夕语呆住了,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就算躲到无人荒岛,也会被家人揪出来海扁一顿。
“别啊了,赶快把嘴闭上,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雷德从阴影中走出来。
难道他们会找不到她?哼!看来这小鬼一点都没有长进,老是低估他们的能力。
“过来,让二哥看看,如果让你的脸上留下疤痕,我会恨死自己的,”雷德把她抓来安置在跟前,在她的脸上一阵搜寻,只差没用放大镜找寻,“幸好没有,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早该把她抓起来打屁股了,她老做些惊人之举也就算了,在公园遇见他,还敢装傻打混,结果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雷德作势欲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
夕语知道那回撞破额头的事惹恼了二哥,赶紧挨到大哥身边,心知唯有大哥挡得住二哥的拳头。
“坏孩子,离家出走也不打声招乎,亏我们这么疼你。”道格象征性的在她的头上敲下一下,算是对她的处罚,免得崇尚暴力的老二又想出手海扁她。
“又敲人家的头。”夕语摸摸发疼的头,转身背对着大哥。
“乖乖跟我们回去,不然可有你受的了。”道格端出老大的威严,要是不管她,不知道她会疯到什么时候才肯回去?
“爸妈去三度蜜月,你们又忙,我一个人在家好闷。”夕语转回去跟大哥撒娇。
她舍不得离开台湾,因为,这儿有了牵绊她的东西,虽然她还不是很清楚是什么让她舍不得走,但她很肯定自己一点都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台湾。
“还玩?学校的事你打算怎么办?研究所还读不读?”道格对她的坚持皱起眉。
“我的毕业论文早就寄给教授,毕业绝对不会有问题。至于上不上研究所,我需要时间考虑,”虽然已经通过研究所的入学考试,夕语直到现在仍不确定该不该继续念下去,“如果我答应不告诉爸妈,说他们前脚刚踏上游轮,你们马上跟着忙得不晓得回家,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你们是不是可以暂时放我一马?”
“敢威胁我们,好!你算是史上第一人,”雷德不敢想象此事被爸妈知道后,火力会如何猛列的炮轰他们兄弟俩,“算你狠。”
道格也是抵死不想面对父母的指责,语气便跟着一软,不过,他们并不打算就这么回去,总得多待几天,看她过得好不好再做决定,“可是你只有二……”
“二十天?”夕语高兴的尖叫,看见道格拼命摇头,又失望的说:“不是?那该不会是两天吧?”
“两个星期。”道格终于不再坚持。
“说好了,不许赖皮喔!”获知得到缓刑,夕语开心得抱着大哥又亲又叫。
* * *
翌晚。
道格与雷德如左右护法般伴着夕语出席外交部举办的年度酒会。
赛沙!他怎么也在这儿?他的个头在人群中几乎无人与之较量,夕语很快就发现他的踪影。
赛沙的目光穿过人群紧盯着她,好象在告诉她,“我老早就认出你了。”
当赛沙看到她被簇拥而入的那一刹那,他就小心翼翼的隐藏住想杀人的冲动,僵硬地靠着冰冷的大理石墙壁,手一扭,便将身旁的女伴抱个满怀。他是把满腔的愤怒全发泄在身边捶手可得的女人身上。
夕语紧抓着二哥,想借着他壮硕的身子壮胆,尽可能的躲开他紧紧跟随的冷然眼光,不敢与赛沙正式照面。她真的怕了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更不晓得他会不会出卖她,届时,让大哥知道她在台湾闯的祸,他们非押着她回去不可。
还躲,她还敢躲他?她分明是想给他难看嘛!
赛沙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挽回自己受伤的自尊,便不甘示弱的再次拥着女伴热情缠吻,存心与她互别苗头。但他挑衅的双眸却片刻不离地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