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虽然只是一瞬间,他终于让这女人露出慌乱之色了。
「我们是政治舞台的主角,我们的生活也是政治的一部分,陛下应该明白如果我们有婚姻的话也将是政治婚姻,而爱情则是要以婚姻作为结局的。没有结果的爱情,陛下需要吗?」爱情,这是她从来不敢奢求的东西,她给不起,也受不起。
「奥罗拉。」罗迪南突然亲昵的唤她,「妳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我们之间没有相同之处。」他真是比自己还不会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与他有相同之处?
「不,我们很相像。」罗迪南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只有一点不同,妳顺从命运,而我创造命运。」
奥罗拉倒吸了一口冷气,好个狂妄的男人!创造命运?他以为自己是神吗?
「好了,我们别再谈这种形而上的问题了。」奥罗拉岔开了话题。
「那要谈什么?」罗迪南依然微笑。
「谈国事,我来这里十天了,你还没有和我进一步讨论过。」
「何必这么急?」罗迪南勾起唇,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解风情,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忍不住想逗她,敲碎她冰冷的外壳。「耐心一点,我还有一些事想弄清楚。」
是的,普洛奥古斯内部还有许多谜没有解开,比如说当年费尔南特王子的叛变就存在很多疑点。
「比如说?」奥罗拉学着他刚才的语气。他说要弄清楚一些事,那他怎么不来问她?这个理由听起来是个拖延时间的借口。
「比如说,普洛奥古斯女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放肆地勾起奥罗拉的一缕短发,任由发丝在他的指尖绕了一圈,又倔强地恢复原状。
奥罗拉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陛下,请自重。」
罗迪南只是笑笑,却毫无愧疚之色。「女王陛下,安心地在这里住下吧,就把这段日子当成妳来肯瑟斯的访问好了。」
第二章
而后宫里神秘客人的到来引起了众人的猜疑。这女人是何身分?据说被尊称为公主,可是来自哪个国家却无人知晓,更不知她长得什么模样?只知道她有一头垂肩的金发,甚至在内务省的档案里也找不到她的纪录。
她是一个谜,而谜总是最危险的。
「你是谁?」
恍惚间,奥罗拉觉得她又回到十二年前的那个午后,她坐在树荫下,一个突如其来的黑影遮挡了她的光源。
不同的是,她身下已经不是那片她熟悉的土地了,而且这个声音是来自于一个少女。
「那你又是谁?」
奥罗拉站起身,看清楚对方是一个十六、七岁,穿着华丽的女子,她的个子比自己高一些,长得很有东方美,黑色笔直的长发、白皙的皮肤、一张甜美的瓜子脸,彷佛是个坠入人间的纯真天使,她也是这个后宫里供罗迪南消遣的宠物吗?真是太可惜了。
「我、我是裴叶妮,裴叶妮·肯瑟斯。」裴叶妮的脸微微发红,显然不太擅长与陌生人交谈。「你呢?」
「我是奥罗拉。」她没有告诉女孩自己的全名,自己的身分在这个宫廷里只有少数人知晓,她也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让她觉得有些吃惊的是,这个女孩也姓肯瑟斯,因为以国为姓的只有皇族,而据她所知罗迪南是独子。
「你住在后宫?」裴叶妮谨慎地问。
「是的。」
「那……那你也是王兄的女人?」裴叶妮好奇地打量着她,似乎觉得这有些难以置信。
奥罗拉摇摇头,正思考着该如何解释时,看见一个侍女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裴叶妮公主,陛下朝这里来了。」
裴叶妮一下子也慌了起来,「对不起,我失陪了。」她慌乱地提起裙子,右脚却踩掉了左脚的鞋。
「怎么了?」奥罗拉觉得奇怪。
「王……王兄不喜欢我来这里,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裴叶妮匆忙地穿上鞋,和侍女一起跑开。
那她也走吧,她不喜欢和罗迪南交谈,他的口气总是咄咄逼人,充满嘲弄,而眼中的侵略火苗似乎要将自己燃烧殆尽才肯罢休。
「陛下。」
来不及了,那个她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充满嘲弄地在她身后响起,奥罗拉不禁挑了挑眉。他怎么又用敬语?是为了故意提醒她已经失势了吗?
「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啊?」
「陛下。」奥罗拉熟练地让自己换上礼貌的表情,这是她与他人拉开距离的惯用方式,「我只是晒太阳太久了,想回房休息。」她为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那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送你回房?」罗迪南很绅士地问。
「不劳大驾。」奥罗拉连忙谢绝。
「不用这么客气。」他不由分说地挽起奥罗拉的手,朝雄伟的建筑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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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奥罗拉没想到罗迪南并没有送自己回寝宫,而是带她来到偏殿,更没想到的是西斯已经在那里等着她。
「西斯,普洛奥古斯有消息了吗?」能够再次看到自己的臣民让奥罗拉很高兴,这里太孤单了,陌生的人、陌生的气息,使她更想早日回到故土。
西斯的微笑给了她肯定的答案,「我已经和祖父取得联系,祖父说尤里西奥斯家族将流尽最后一滴血迎接您的归来,西方七省领主愿意听从您的调遣。」
「那卡洛伊律特呢?」在离开普洛奥古斯的时候,她将自己最信任的将军留在国内,全权委托他聚集战斗的兵力。
「卡洛伊律特已经和南方各领主接触过了,他现在人在莫里塔尼省,南方有三个领主愿意效忠陛下。」
「陛下,您可满意?」奥罗拉看向罗迪南,他们曾经协议过,如果她能拥有普洛奥古斯三分之一的控制权,肯瑟斯就能出兵攻打艾厄提顿,现在她在二十七个省中拥有十个省的拥护,已经达到要求了。
「嗯,很好。只是——」
罗迪南顿了一下,奥罗拉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停了一拍,他不会反悔吧?
「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北方已经入冬,要开战也只能等到开春以后。」
奥罗拉没有反驳,她知道罗迪南是对的。北方的冬天异常严酷,南方人根本无法适应,这个季节不利于行军作战。
可是此时有个声音不断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别等了,否则你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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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外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两个从皇宫里走出来的男子一前一后上了车,从他们的浅色头发可以看出他们不是肯瑟斯人。
「尤里西奥斯大人,那件事您不准备告诉陛下吗?」车上另一个跟随奥罗拉来到肯瑟斯的官员轻声问道。
西斯沉默了一会儿,俊脸上笼罩着少有的忧虑。「不,现在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陛下有权利知道真相。」
「欧莱斯,你也在陛下身边很多年了吧?」西斯转向身边的人,被唤作欧莱斯的男人点点头。「你应该了解陛下表面上是一个坚强的人,其实内心并非如此。」
「你是说,陛下知道后会受不了?」
「这正是我担心的。」
马车载着两个满怀心事的人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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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人在肯瑟斯?」
「是的,而且是在肯瑟斯王的后宫。」
「怎么会这样?」费尔南特不相信自己那个平凡的妹妹会有如此大的能耐迷倒肯瑟斯王,其中必有隐情。「那肯瑟斯王的态度如何?他准备与艾厄提顿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