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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云,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有个亲舅舅在杭州,葛师父会带你去见他的。”傅颜忍不住说了。

  “你说什么?亲舅舅?可是我娘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品云一愣,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舅舅叫柳玉成,你娘亲叫柳玉如,他们兄妹是前朝御官之后,在逃难中分散了,你舅舅曾派人四处寻找你娘亲,可是你娘亲已经去世了,现在你是柳家惟一仅存的后代。”

  “啊!你为我舅舅探寻消息,所以你才会知道我娘亲的名字,是吧?”

  “不错!我到杨家屯打听柳氏,才知道她嫁给了杨照玄。”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有个舅舅……”不不不,品云在心中呐喊,她不要舅舅,不要一个从未谋面的舅舅,她只要他啊——

  品云兀自仰头看着他,他也用温柔的眼神回报,多少痴心,都化作这一刹那有如千古不朽的凝视……

  倏地,“咻”的一声,一支长箭擦身而过,怵目惊心地射入漆黑的窗棂。

  傅颜大惊,猛地抱起品云,闪身躲进屋内。

  “品云!你到屋内叫醒葛师父和老嬷嬷,叫他们赶紧从后门逃。我先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嗯!”品云急忙跑入内屋,叫醒葛师父和老嬷嬷。

  不久,傅颜也闪进内屋,对葛师父说:“是朝廷派来的钦兵,我想他们已经埋伏许久了,一直不动声色,一定是在等后援,趁现在走是最好的时机!”适才应该是伏兵心急,想要先射中传闻中的“黑狼”好讨功,没想到这一箭射偏了,打草惊蛇,而后援还没有来,畏于“黑狼”的武功,伏兵不敢袭击,只有留守静观其变。

  傅颜吹熄了烛火,往窗口一看,看见院子外已有几个钦兵渐渐接近了。

  “傅颜,你带着我娘和杨姑娘抄小路先逃,我来断后。”葛师父说道。

  “不!师父,您身上带着伤,还是由我断后吧!我的马在竹林里,只要哨声一响就赶到,您和老嬷嬷骑马先逃,林中小路蜿蜒曲折,再加上夜黑风高,一定可以摆脱他们。”傅颜抢着说道。

  葛师父不赞同,摇摇手,来回踱步,心思起伏不定。其实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远远不及傅颜,傅颜不过是尊重他才会敬称他一声葛师父,真正要逃也只有他才有机会。更何况,一匹马只能负载两个人,这究竟要如何是好?

  “算了!要走一起走!”傅颜不想再多辩什么,一手拉着品云,一手提起老嬷嬷的手,带头就往后院而去。

  杂沓的马蹄声从远而近传来,阵阵马匹嘶鸣声,听得人心惶惶。

  傅颜一出后院,就遇上了埋伏,他不敢掉以轻心,身形转换犹如疾风骤雨,先发制人。

  虽然对方的身手也是不凡,全是走前锋的探子,但对付“黑狼”和葛师父仍是绝无胜算,最后只有使出拖延战术,挡住他们的出路,等待后援高手来到。

  葛师父一记长哨,召来了傅颜的坐骑,他拎起缰绳让品云拉紧后,急急加入战局。

  咻咻几声,敌人射出几支箭想射死马儿。葛师父长袍一挥拦住了长箭,待回头要照看母亲时,才发现她喉咙插着半截箭,连出声都来不及,就闭气了。

  “娘!”

  “老嬷嬷!”

  葛师父和品云震惊不已。

  品云颠了颠步伐,吓软了脚。

  一会儿后,葛师父止住了悲恸,站起身拼了命地想要报仇,可是他内伤还未复原,几拳打出,拳拳落空,不到几回就渐趋下风。等到傅颜收拾了一些人后,想要支援葛师父,就已经太迟了。

  一个探子身手不凡,运足了真气猛向葛师父的前胸打去,葛师父狂吐了好几口鲜血,一个站不稳直往后跌。说时迟、那时快,傅颜赶来扶住了葛师父,只见葛师父目光呆滞,整个人瘫软在博颜的怀里。

  “你……你伤了他!”暗夜中,傅颜红着闪亮的狼眼,敛气屏息,倏地转身使劲出掌,没想到这探子竟硬生生接住。

  傅颜见机不可失,运足丹田之气,运掌如风地扑向探子。

  他并不想杀人,前几个探子都只被傅颜打昏了而已。可是这回他绝不再放过,心中杀意一起,下手更是不留余地,呼呼几声,他逼近了探子。探子为了闪躲来势汹汹的攻势,急忙往后退。

  此时“黑狼”反脚一踢,勾住了他,他一个疾转,扑趴在地上。探子被制伏住,全身动弹不得,猛地抬头,竟然惊见了一个妙龄少女,正满脸惊惶地瞧着叛党“黑狼”。

  “云妹妹!”傅颜正想痛下杀手之际,探子绝望地抬眼,没想到却见着了朝思暮想的人儿。

  品云在黑夜中目不转睛地瞧着傅颜,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直到那探子出声唤她,她仔细一瞧,心差一点就要从胸口中跳出来。

  “你……你是天时哥!”她急忙扑向探子,护着他,转身对傅颜说:“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傅颜看见她以身相护,运足气力的掌风硬生生地收回。

  “你先带葛师父走吧!葛师父受了伤,追兵就要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别忘了葛师父对你说过的话。你快走吧!”品云担忧地说道。

  “你就是谷天时?”傅颜问了一个他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这探子就是洞箫的主人谷天时。此时传来一阵喧嚣,原来援兵已到,他们全进入前院,正要包抄整个房屋。

  傅颜知道,这一刻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他急忙背负起地上的葛师父,跳上马背,马儿嘶鸣一声,他头也不回地疾奔进茂密的竹林里。

  品云见他们离开,心里好像狠狠地被挖空了一块,待她回过神要察看谷天时的伤势时,忽然见到地上有件东西,在月下隐隐闪着青光。

  一定是傅颜在上马前掉落的。她上前捡拾起——竟然是自己遗落的耳坠子,是颗镶着金饰、如珍珠大小的碧玉。

  这是品云的亲娘——柳玉如,留给她的惟一的遗物。品云向来珍爱地挂在耳垂上,从不离身,一直到杨家屯遇劫后,就失落了。

  想不到是傅颜拿走了,他一直放在身上,这——这代表什么呢?耳坠子该有一对的,他是否还有另一只?品云无法再多思量,她将耳坠子收好后,整个屋院就已经被钦兵团团包围住了。

  第4章(1)

  品云被关在囚车里,铁链铿铿锵锵撞击着木栏,一路往北京城押送。

  她是叛党的余孽,侍卫们要将她带回京城里的总兵府,请上级发落。

  谷天时一路细心呵护、照应她,送水送食,嘘寒问暖,片刻都没有间断过。

  他对着品云一路细说两年来的境遇。原来谷天时投靠在陕西宁陕镇的总兵聂进安的旗下,不久转任到杭州驻军,现今则又转派到北京城里。刚开始时只不过是个左右奔走的勤务兵,但由于他跑腿利落,从不耽误正事,聂总兵慧眼识英雄,不到半年,就拔擢他为把总,出征到苗疆边界,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现下他跟随聂大人来到京城办案,想不到他一路辛苦跟踪的叛党,替他寻到了他以为早成了一缕芳魂的杨品云。

  谷天时有听闻杨家屯遇匪的事,那时他还在苗疆。这场大劫损失最惨重的就属杨照玄一家,人人都说他们杨家女眷们全烧死在粮仓里,连尸骨都成了灰烬,无法掩埋。当谷天时回到杨家屯,遍寻不到杨品云的芳冢时,他面对着杨家的废墟,大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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