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得先告诉我要怎么做啊!」
宜安直勾勾的盯着她。「这个办法就是我去告诉克雷,我们俩即将结婚,所以我现在有保护你的权利,请他以后别再来打扰你、纠缠你。」
「啊?」亦筑吃惊地张大嘴巴。
「你别露出那种惊讶的表情,我只是拟定一个办法,并征求你的意见,还没有下决定啊!如果我到孟克雷那里,告诉他我即将和你结婚,以后,你就是属于我的,请他别再干涉你的事,那么他就会离你远远的;像孟克雷那种高傲的男人,绝对不会去侵犯其他男人的领域,但只要他认为你是自由之身,就会不断用各种手段来诱惑你,直到完全掌握你为止。亦筑,你打算怎么做,完全看你自己的抉择了。」
亦筑的双手颤抖着,她连忙把双手交握住,闭上双眼,彷佛下了决心似地摇摇头,「这种办法虽然有效,不过……我不想把你卷入这场混乱的是非圈中。」
「这你就不必替我操心,你只要回答是或否,也就是同不同意我向孟克雷摊牌。」
宜安承认自己之所以那么热心地帮助亦筑,一半是因为他不想看到亦筑那么清纯的女孩,落入孟克雷的魔掌中;另一半则是他的私心作祟,亦筑是他遇过最令他动心的女人,他想进一步追求她,但如果孟克雷在旁边阻碍,他就没有机会了。
「如果……如果你真的愿意这样对他说的话,对我倒是极有帮助。」亦筑垂下头来,自干涩的唇中轻轻地吐出这句话。
宜安缄默了一会儿,然后静静地说:「我愿意帮你,孟克雷今晚会来夜总会吗?」
亦筑再度闭上双眼,轻柔地点了点头。
「那我今晚就去见他,跟他把话说清楚。不过,我希望你在今晚之前,最好别再见他,而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我会另外找一个地方让你过夜。」宜安站起身来,走向办公室门口,临出门前,他又转过身对亦筑说:「你不必担心,有关孟克雷的事我会负责处理。」
「谢谢。」亦筑也站起来走到门口。
当她伸手开门时,宜安把手轻轻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亦筑,我帮你这个忙并没有任何的附带条件,也就是说,我帮你躲避孟克雷的骚扰,不会对你做出任何的要求,所以你大可放心。」
「谢谢你,宜安。」亦筑低低的道谢,然后挺直背脊,深吸一口气,离开这个办公室。
***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亦筑就没有再见孟克雷了,她按照宜安给她的建议,暂时把一些简单的物品搬到饭店内,然后回夜总会跟彼得练习几首新曲,打发一点时间。
夜晚总还是会来临,克雷果然出现在夜总会中,而亦筑一直到自己上舞台唱歌之前,都很小心地隐藏自己的踪影,以免被他发现。
她在上台演唱时,也没有朝克雷坐的方向望,但由于心中的忐忑不安,竟有一、两次唱走调,这对亦筑来讲是罕见的状况,引来彼得的关心目光。
当她唱完歌,答谢观众时,曾偷看一下克雷,那时宜安已坐到他身边,她发现宜安的模样非常稳重沉着,但克雷的脸色却显得僵硬而阴郁,他紧抿着性感的双唇,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她猜宜安大概已经告诉他了!于是,亦筑勉强装出笑容,颤抖地退下舞台。
亦筑的表演工作结束后,过了几分钟,宜安就出现了,并送她去暂时居住的地方。
「宜安,他……他怎么说的?」
「他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宜安用充满同情的眼光望着她。「对于我跟他讲的事,我觉得他应该受到满大的打击,但我实在没想到,他会有这种淡漠的反应。」他不觉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似乎想藉此给她增加点勇气。
亦筑佯装不在乎地露出开朗的笑容,「那我明天大概可以搬回我的宿舍,我想孟克雷明天一定会回美国去。」
当天晚上,亦筑躺在陌生的床上辗转难眠,她倾听着屋外传来阵阵海浪声,试着催眠自己,但孟克雷的影子不断地浮上她的脑海——他第一次与自己见面时所流露的轻蔑表情,每次接吻时所洋溢的热情,历历在目,一一掠过她眼前,使她的心里隐隐作痛。
自从第一次见到他,亦筑不可讳言的深深被他吸引,尽管她极力隐瞒自己的感受,不愿让他知道,但却无可避免地让穷追不舍的他发现了,对一个自己应该痛恨的男人,却不知为何反爱上他;想到这里,她不禁对自己生起气来,因为孟克雷是个不懂什么叫爱情的男人,自己对他的爱,也只不过是付诸东流而已。可是她明知道注定没有结果,却仍然无法抑住自己对他的爱意……
***
在无法安眠的状况下,亦筑一大早就把她的东西搬回宿舍,然后和往常一样,到清静的蓝色海边去晨泳。整片广大无垠的海边,通常只有她一个人,但这天当她步向沙滩时,突然发现在海中有另一个人影,她的心脏加速跳动——那人是孟克雷。
他正以强劲有力的泳姿逐渐向她逼近,亦筑顿时萌生想逃走的冲动,但理智告诉她,千万要保持冷静,最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地处之泰然。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身体,若无其事地向他打招呼。
「你起得倒是相当的早嘛!」她把身上的袍子拉好,突然决定暂停她每日固定的晨泳。
克雷自海水里走了上来。「因为我想跟你谈谈,但是在你的宿舍找不到你,饭店的人说你有晨泳的习惯,所以我就到这儿等你。」
看到亦筑脸上疑惧的神情,克雷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别担心,我并没有打算在海边将你占为己有,我只是想跟你说安琪已经回家了。」
「啊?那真是太好了!应该没有其他问题了吧?德利现在人在哪儿?他有没有对安琪怎么样?」亦筑紧张的问。
克雷的唇讽刺地扭了一下。「似乎是安琪跟你堂兄出去玩了几天之后,就厌烦地弃他不顾。现在想起来,你堂兄也实在很可怜,我在与安琪通电话时,她似乎笑得很愉快,根据她的话来推测,她似乎将德利当作一个玩偶,随心所欲地操纵,等到厌倦以后,就将他丢弃了。」
噢!可怜的德利!
亦筑替德利的遭遇感到难堪与同情,同时急促的问道:「那么,德利不会被控告诱拐那位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少女罗?」
「我不知道,安琪的父亲很生气,但是撒娇一向是安琪的绝活,你堂兄和她大概不会受到责罚吧!」
「毕竟最吃亏的还是德利。」
克雷不以为然地挑起右眉。「你堂兄的动机也无法令人苟同,你认为他有可能真的爱上安琪吗?」
亦筑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大概没这种可能吧!但这不是更好吗?如果德利真的深爱她,那他现在不知会有多痛苦呢!」说完,她便往前走去。
而克雷也跟在她身后,水珠沿着发梢滴落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
「你是否快结婚了?」他的声音十分紧绷,听起来给人一种好像在指控的感觉。
「托你的福。」亦筑停下脚步,赤裸的脚丫子开始漫不经心地玩起泡沫。
「我原本以为你会等待一份真正的爱。」这下,他指控的意味更明显了。
亦筑脸上布满热辣辣的红晕,她杏眼圆睁地怒瞪他,「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我是说回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