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不用再找她了,依她的个性,她不会跟你争什么的。」风振东悲哀的笑笑,很多事蓦地袭上心头,以後就要拥抱这些记忆,了此残生了,唉!
「我不信。」师父最喜爱小师妹,常道小师妹宅心仁厚,性情酷似当年她初出道的时候,要几位徒儿多多和小师妹亲近,这么明显的维护,难道师父并没有把小师妹列入下任门主的候选人?」
「妈的!好话说尽,你信与不信,都与我无关。」风振东心里早已不爽很久了,「来吧!我等这场仗已经很久了。」
「我未必会输你。」邢谷峰抽出背上长剑。
「来来来,老子也不怕你,就算输了,大不了又成为无名小卒;如果赢了,老子的名望就更为响亮了。」他暗自打算从现在开始,他得奋斗几年才能比得上无争山庄?
他甩甩头,挥去不该有的假想,他都已经把至爱的她拱手送人了,又怎能去想抢夺她的事?
邢谷峰不再说话,挺起长剑,立即施展开师傅剑法,与风振东的大刀打拚得旗鼓相当。
「慢著,老子还有话要说。」风振东跳开几步。
邢谷峰剑法不停,几著精妙的去势将风振东逼得手忙脚乱。
「有话去跟阎王说。」他心中已动杀机,这个男人知道太多,终究是他的心腹大患,百变门虽禁止杀戮,但他今日所做的事,毕竟不宜在江湖上传开。
「喝!老子第一次碰到这么狠的人,行!有本事你杀了我,要是让老子赢了,你必须自废武功。」风振东闪躲著,嘴中不停地嚷嚷。
邢谷峰见他招式并无独到之处,但力道大得惊人,气息内力源源不绝,就算风振东只守不攻,也立於不败之地,这么一动念,他的快剑便有些凌乱,毫无章法。
「为什么要自废武功?」还说不是小师妹的计谋,邢谷峰暗骂一声。「好狠的女人,废了我的武功,将来自然不能与她争门主。」
「非也。」风振东往右侧闪,堪堪避过一记最惊险的剑势,「要废你武功的人是我。」
「胡说!以前败在你手下的人,从没听说过哪个被废了武功的。」他的额上冒出冷汗,刀剑交接,他的虎口一阵发麻,自知敌不过他的力量。
风振东一刀砍下,趁他长剑回势不及,举刀劈上他的脑门,幸亏他够机灵,一个矮身,如泥鳅般滑了开来,再也不敢与风振东贴身搏斗。
「你很危险,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对玉浓下手。」风振东招招进逼,此役该是他生平最关键的一战,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一个永远不会爱他的女人。
「他妈的,你再苦苦相逼,我要痛下杀手了。」邢谷峰掏出短剑,眼看就要往风振东手臂插下。
日光笔直照射下来,短剑上绿光耀目,「他奶奶的,你够狠!」
风振东踢翻短剑,大刀就要落在邢谷峰的颈子时,一个轻唤声从後头传来,一时间,他心头狂喜,「玉浓?」
但不是她!风振东沮丧得望著一个小老太婆远远站著,一双圆滚滚的眼不住地往这里瞧著。原来不是他心上的那个人,他听错了。
逃离刀口的邢谷峰连滚带爬地躲他远远的。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他惹不起。
「喂!比武比输了,就偷偷摸摸地溜走,算什么英雄?」还妄想要做门主,啧!
风振东立在他面前,让邢谷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还没输,要不,再比过。」
「还比?」他瞧了那双发抖的腿一眼,「你连站都站不稳,怎么比?」
「我……」
小老太婆此时插嘴道:「小伙子,技不如人就回去多练一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就是说嘛!幸好只是栽在我手里,若是让别人瞧见你这副模样,岂不轻视了整个百变门。」风振东在一旁落井下石,凉凉的提起大刀嘲笑著。
「你住嘴!」邢谷峰大怒,把剑往地上一插,「就冲著你这一句话,我不用兵器,再跟你比过。」
「哈!靠暗器吗?」
「我……」真教这粗人说中了。邢谷峰藏在衣袖的暗器跌出袖口,让他气得整张脸变得铁青。
他真是个粗人吗?为什么老是把他逼到绝境,却毫不费力?
「好啦!年轻人,技不如人就认了,别再逞强下去。」小老太婆都觉得这样的男人可耻,忍不住劝道。
「可是,他还要废我武功。」邢谷峰恶狠狠的全身严密戒备著,谁敢废他武功,就等於断了他的後路,他抵死不从!肝揖恢兴囊跄薄!?
「愿赌服输,你将老子的话当放屁啊!」
「我有答应过你吗?」邢谷峰犀利的反问。
风振东仔细一想,的确没有,这话他说了,可是邢谷峰没应声。「他奶奶的,读书人就是奸诈狡猾,老喜欢欺负我这种善良老百姓。」
哼!他善良,那全天下也找不出恶人了。邢谷峰紧握双拳,防他突然伤人。
「既然你没有点头答应,刚才的比试不算数,我们重新比过,这回,你可不能赖,输了,就给老子废去武功,从此不能再找玉浓的麻烦。」风振东拎著他的衣领,提起他的身躯,准备找一个不会伤到小老太婆的地方再战。
他靠著天生臂力,而且正巧抓住他的罩门穴道上,邢谷峰骇得牙关打颤,说不出话来。
「我说,小伙子啊!你打算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啊?」
风振东望了小老太婆一眼,「去一个不会打到你的地方。」
「他已经吓得全身发抖,恐怕不敢再跟你比了。」
「是这样没错,可是,不废了他的武功,老子不放心。」风振东摇摇手臂。恶!他真的听到邢谷蜂牙齿打头的声音。
「为什么不放心?」小老太婆有趣的问。
「怕他会伤害玉浓。」奇怪,这小老太婆有点眼熟。
「这样啊!那为什么会伤害玉浓呢?」小老太婆笑咪咪的问。
「他想当门主,偏偏玉浓比较讨她师父的喜欢,不准备让他当门主。」这样说会不会太过简单?不过没差啦!反正老太婆也听不懂。
「原来如此。」小老太婆条地探出两指,直插向他双眸,逼得他松开可怜的邢谷峰,回手招架。
「喂,老子虽不打老弱妇孺,可也……」
「又怎样?不服是吧!」小老太婆挺起腰,瞧他不敢妄为,然後才对邢谷峰说:「去吧!你要当下任门主,还有得磨呢!」
小老太婆压低声音,但邢谷峰仍然觉得声音熟悉的过分,猛抬头,望见一双精明的眼,心下一震,他低著头忏悔的离去。
原来是师父,她什么都知道了!
「你放走了他,将来他若找玉浓麻烦怎么办?」风振东的眉头打了数十个小结,再不追,邢谷峰就走得更远了。他浑然忘了问这老太婆,刚才露的那一手挺乾净俐落的。
「你这么凶干嘛?那个小姑娘跟了你还真倒楣。」
「咦?你不讲我还没想到。」风振东眯起眼,「看你好眼熟,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又不是年轻小姑娘,也难怪你对我没印象,」老太婆笑咪咪的道:「再想想,我见过你吻那个小姑娘喔!啧啧啧,一脸想把人吃了的模样,想必现在早已将小姑娘生吞入肚了吧!」
这般露骨的话出自一个老太婆口中,已够教人惊讶的,但——「你是小木屋的老太婆!」
「没错。」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来看看小姑娘,不行吗?」老太婆四下望了眼,「咦,她没跟你在一块?」
「她已经走了。」风振东坐在石块上,一脸哀伤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