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激烈,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狂烈的侵略终于让风露开始激烈的抵抗反击,气恼下,她用力地啮啃着他的嘴唇。
两方的唇齿就这么互相啃咬着,像两只气愤的野兽,不断吮吻缠绵。
气气气……
咬咬咬……
许久许久之后,终于无力了,也终于放过对方,两人气喘吁吁。
呼呼呼……风露瞪看他。
他亦看着她。
四目交缠,火花四射。
风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又想堵住我的嘴让我闷死了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首,杀人手法果然异于常人。」先前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误会了他,可听过唐灵的说法后,再加上她原本就对他有成见,现今她又觉得他是个伪君子了。唉,他究竟是好还是坏?想到就头疼。
「那妳要不要叫唐灵快过来救妳?」他语带讥讽地回道。
她顿了顿,说着:「我哪敢?他可是位王爷。」他的口吻好奇怪。
「怎么不敢?妳跟他不是契合得很吗?」唐井遥的口吻冷冷的。「我看妳是那么地关怀他、那么殷勤地照顾着他,现下妳有难,请他救妳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没好气地反驳着。「我关怀唐灵王爷是因为他体弱,而且他是你的皇弟,身为奴婢的我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的,你在恼怒什么?」
没错,他是在恼怒什么?
他在恼怒她对唐灵好!
「为什么我照顾唐灵王爷会惹出你的愤怒来?你很讨厌他吗?」风露瞳眸一转,很故意地一问,想探探内情。
「是他告诉妳我讨厌他的?」厉眸一瞇。唐灵对她说了什么?
「唐灵王爷怎么会这么说,当然不是!」死都要否认,得护卫唐灵的安危啊!「是刺客出现时,我从你的神情看出来的,你似乎很期待刺客能够一鞭打死唐灵王爷。」
「但妳却拿自个儿的性命在护卫他,护卫到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妳这么做是因为妳是奴婢,得为主子死,还是妳对他存有遐思,才死命救他?」若非他快一步推倒她,挡在唐灵身前的风露就得受鞭成为替死鬼了。
风露瞪大杏眸叫道:「我不是说了唐灵王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嘛!有良心的人都会保护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怎么会变成我对唐灵王爷有遐思呢?你太污辱我了!而且我敢吗?他可是王爷耶,我与他的身分宛若云泥之别,我岂能?」
风露激动的回答让唐井遥心口忽然一宽,唇角甚至还微微勾起,她的抗辩让他感到愉悦。
是不能忽略风露与生俱来的性格,此姝为了维护她所谓的正义,是可以连性命都不顾的,所以她对唐灵的保护很可能只是出于本能,与情爱无关。
「妳没有喜欢唐灵?」他再问一次。
她翻了记白眼。「奴婢高攀不起,想都没想过。」
唐井遥仔细端详她的每一个表情,再道:「妳把他当成弱者在守护,那么我的相貌也不差,妳为何却把我当成洪水猛兽?」
她直接道:「因为我了解你的心性呀!所以你的相貌根本蒙骗不了我,你──」
唐井遥忽然转过身去。
风露的声音也同时乍止,脑袋跟着一片空白。
她的杏眸瞠大,震惊地看着他的背部。
他的背上有一条深深的血痕,划破了白色锦布,烙印在他的肌肤上。虽然血液已经凝固了,可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怵目惊心。
她瞬间记起了一个画面,就在她差点被杀手的鞭子扫中时,他曾经推了她一把,这表示──他代她受了那一鞭。
唐井遥为何没嚷嚷自己受伤了?而且护卫们怎么也都没有发觉?尤其是她,竟然只急着与他争论以及护守着唐灵,压根儿没注意他代她承受那一鞭……
「为什么不说你受伤了?」她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为什么要说?」
「你是千金之躯。」
「但也是魔。对魔,妳不会心软,也不会伸出援手。」他挑衅地对她道。
也对,如果不照料伤口,然后让他慢慢恶化,害他死去,这样是能达成她的目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赶快去取干净的布条、清水以及药物来替他治疗伤口。
「你快点趴下来吧!」她指着床铺。
「做什么?」
「你快趴好,我下去跟唐管家拿药粉,并请大夫过来替你诊治。」
「不用妳,妳去叫唐管家过来就行。」
「他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当然是要由我来帮忙治疗伤口啊!」
「论粗鲁,妳也不遑多让。」唐井遥眼中竟然含着笑。
她脸一红。又被讥讽了,但,谁叫自己要那么担忧他。
先不管这个了,还是去找唐管家要疗伤的药粉比较重要。「你先忍着,别我药粉还没拿过来,你就先死掉了。」砰砰砰地跑出去。
唐井遥看她焦急地跑去寻求救兵,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风露似乎未偏向唐灵。
幸好。
不过,他不会以为唐灵会就此罢手的。
唐灵的手腕之强,他绝对不敢轻忽,尤其他还掌握住了风露喜好打抱不平的性格,更加可以藉此搞鬼。
像此刻,唐灵只要当个病弱者争取同情就行了。
哀兵姿态果然所向披靡,所以风露会中计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一直一直都知晓唐灵的心计以及打算。
他是那么地熟悉一个人使坏时会运用的种种手段啊!
因为……他也曾经做过。
他也是从善良之子一步一步地蜕变成魔首,这中间他所使坏的过程甚至都可以著作成书,让后继者学习了。书名他已经想好了,可题曰为:「愈玩愈上手」。
「来了!」砰砰砰砰,风露急匆匆的脚步声返回厢房,她抓着伤药,冲到床畔边喊道:「趴好趴好!我帮你上药!」
他凝视着她手上的瓶子,问道:「那是药还是毒?」
「啥?」她怔住,他居然问她是药还是毒?他以为她想杀他吗?
他不怀好意地道:「怎么,被我猜中了?妳拿了毒药来毒杀我了?」
「你胡说!我才不会这么恶毒,我很担心你的!」她担心到甚至把唐灵对他的指控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是吗?」他手一伸,抓住她的皓腕,将她往床上拉。
「啊!药粉洒掉了啦──」她尖叫一声,整个人「飞」上床铺,侧躺在他身边。
风露连忙撑起身子,他又扣住她,与他眼与眼相对,气息流转。
「你你你……你到底要不要上药?」她期期艾艾地问道。
「我想知道妳为什么那样关心我的伤势?」他问着,低沈的嗓有着压抑的喜悦。
对啊,为什么关心他的伤势呢?其实是因为……「我发现你为了我受到鞭伤,心里当然会过意不去,而且我也在想,你或许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对此发现她兴奋不已,对他的气怨也消褪了些。唉,每回跟他交手,总是一会儿嗔、一会儿痴、一会儿喜、一会儿怨,心思百转千回,几乎都快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接近他是为了揭发他,可演变至今,她已经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情绪了,好像……喜欢上他了。
「啊──」她叫了一声,被突然涌上心口的答案给吓到。
「怎么了?」唐井遥也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怎能跟他说她脑子里的东西──她喜欢他。
「真的没事?」
「没事!」她连忙摇头。
倏地,他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但那抹笑,邪邪的。
风露见状一惊,下意识地想逃,可他的动作更快,忽然移身压住她,并且俊容就往她的脸蛋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