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详着她不安的表情,忽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她皱眉低斥他。
无缘无故地乱笑,让她心里很毛耶!
「我可以跟妳约法三章,如果没有妳的同意,我绝对不会强行拖妳上床的。」
「你……你约的这是什么鬼章啊!」什么拖上床?讲得真粗鲁!
听到这么露骨的话,让她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
「妳不就是怕我对妳这么做吗?」他嘲弄地看着她。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也没必要坦白成这样吧?」她十分不自在地瞪他一眼,不知不觉流露出娇嗔的意味。
「我是个正常健康的男人,而且我很喜欢妳,所以一定会对妳有欲望的。」他的眼眸变得深幽。
她倒抽一口气,小脸红得快冒烟了,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对妳坦白这些事,是因为我不想吓坏妳,只是想让妳了解我的感受而已。」
她脸蛋烧红,看看他严肃的表情,明白他是很认真地在跟她讨论,于是清了清喉咙。
「我……我承认我在感情方面是生手,但是,我认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足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所以,我们就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然后,就照你说的,我……我没点头之前,你……你不能拉我……拉我……嗯……咳……」
虽然她努力地想以同等开放的态度来回应他,但在男女关系方面,她的脸皮还是太薄,说到后来,她还是说不出那两个字。
「我了解,我会完全尊重妳的意愿。」
他的保证,让她安心地微笑起来。
「那么,请问白晴文小姐,我可以吻妳一下吗?从今早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吻过妳。」
她红着脸点点头。
不等他靠过来,她主动倾身靠近他,吻上他的唇。
「今天一直没机会吻到你,我也是十分的想念。」她羞怯地对他细声坦白。
他听了轻轻笑起来,大手捧住她脑后,避过她脸上尚未褪去的瘀肿,低下头去,很小心的不弄痛她,眷恋万分地吻住她的唇瓣……
第七章
白晴文躲在浴室里折腾了好久,好不容易举高了右手,避免弄湿纱布,接着很笨拙地用左手打湿毛巾,将身体擦了一遍。
本来,她以为只是右手不方便行动,还有左手可以用,除了衣服必须改穿穿脱较方便的前扣衬衫,并且练习用左手刷牙之外,其他的日常生活并不会太过影响。
她一直相信自己绝对可以照料自己,不会像童世豪顾虑的那么麻烦。
没想到擦完澡后,开始穿衣服的时候,她终于碰上了难题。
她发现,她无法单手扣上内衣的背扣。
左手伸在背后试了好久,试到整只左手腕跟手指都快抽筋了,还是无法成功,她挫折得几乎快哭出来。
本来她想干脆就不要穿胸衣算了,可是,晚上睡觉穿的睡衣够宽松,可以遮掩一下,但白天要穿的是她带来的前扣式衬衫,如果不穿内衣,那些轻薄衣料肯定会让她春光外泄。
何况,屋里又有童世豪在,她怎么样都没那个勇气与脸皮,不穿内衣地走出房门去到处晃。
「唉唷!怎么办啦?」她气得将内衣往衣篮里一甩,十分无助地裸着上半身,站在浴室里发呆。
突然间,浴室的门板传来轻敲的声音。
「晴文,妳洗好了吗?」
听到童世豪关切的嗓音,她反射性地用手挡在胸前,而后觉得自己太过神经过敏,暗骂自个儿一声后,又将左手放了下来,并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男人,老是会让她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好软弱。
现在她好想冲动地打开门,投进他那副令人心安的胸膛里向他撒娇,哭诉她的挫折与烦闷。
这样的冲动,对她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有一天他们要分开了,而她却不小心养成了依赖他的坏习惯,那之后她将要如何再次独立起来,面对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当年骤然失去父母的痛,她一直忘不了,也曾熬过了一段很辛苦的日子,才渐渐让自己习惯只有一个人的生活。
后来,虽然在生命中加入了意苹及明蓝这两位死党好友的陪伴,但有些事情,她仍然只能自己去面对,自己去伤脑筋,朋友再如何亲近,也无法完全依赖。
有时候,她还得当个大姊姊,去照顾比较娇弱的徐意苹和十分孤僻的李明蓝。
突然间,她的心口一阵紧缩,惊慌的感觉攫住了她,彷佛一只枯手扼紧她的喉咙般,几乎就要窒息。
她的脑袋开始纷纷乱乱,对于她和他之间的感情,突然没了头绪,理智和渴望,在心底开始拔河,不由得又呆怔了。
「晴文?妳是不是不舒服?」敲门声有些急切,门外关切的语调也更浓了。
她回过神来,赶紧对着门外回应一声。
「我没事,再等一下就好了。」
叹了一口气,套上睡衣之后,左手抓起内衣藏在身后,才慢慢打开门走出去。
他站在浴室门前,看着她走出来,眼中的焦虑还没完全退去。
当他关切的眼光从她胸前浏览过去时,她的脸红了一下,微微心虚地缩起肩膀,怕他发现她没穿内衣。
偷偷低下头去看看自己的胸部,突然觉得睡衣的布料好像太软了,胸部的轮廓几乎呼之欲出。
她很不自在地转过身去,偷偷把手上的胸衣塞到被子底下,再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床沿坐下来。
坐下来后,她又觉得似乎不妥。自己才刚从浴室出来,睡衣底下又空无一物,这样一屁股坐在床上似乎太暧昧了一些,想着想着,又马上从床上弹了起来,尴尬万分地站在房间中央。
「妳在浴室待了好久,我担心妳是不是在里面跌倒或怎么了,所以才进来妳房间问一下。」他解释着自己主动进入她房间的原因。
「喔,没关系,我没事啦,谢谢你的关心。」她扯出笑容,僵硬地对他笑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朝被子底下露出一角来的胸衣看了一眼,再将视线转到她身上。
事实上,他第一眼就已经看出她的睡衣底下并没有穿内衣,体内瞬间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炽热骚动。
他的双眼微微一瞇,暗地苦笑,为自己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看来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也低估了她对他的影响力。
她身上的睡衣算是十分的保守,下襬的长度到达膝盖,荷叶边的短袖也规矩地盖住肩头,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性感,一点儿也没有想要勾引他的意图,反而还显得过度拘谨、畏缩。
虽然如此,他的想象力就是情不自禁地狂飙,脑海里开始勾勒出她没有被内衣束缚的美丽模样。
轻咳一声,他很礼貌地转开视线,尽量让自己的双眼只盯着她的脸蛋,免得自己继续想入非非,苦苦折磨自己。
将视线专注地挪到她脸上后,他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青紫瘀肿,还有颈项上几道明显的细长刀痕,蓦地想起进来她房间找她的另一项任务。
「对了,我是来帮妳上药的。上完了药,妳就早一点休息。明天一早,我再帮妳更换手臂上的纱布。」
「我……我自己搽药就可以了。」想到他要靠近没有穿内衣的她,她的心里就一阵不知所措,又窘又羞的情绪几乎要淹没她。
「妳一手穿内衣都穿不起来了,要怎么将药搽到颈背后的伤痕?」
「你怎么知道?」她倒抽一口气,脸蛋瞬间爆红。
「因为我是服装造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