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高兴妳还记得我的声音呢!」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声调顿时拔高。
半个月不联络,一打来就是凌晨,挑她没睡饱的时候,他可真会选时间!
「哇!好大声喔……等等,我看一下手表……现在是中原标准时间上午五点三十二分整。」他念完时间,还意犹未尽地说:「我的手表很准喔。」
「你……」不行,再吼下去,她会失声。「你还打给我做什么?」音量稍微降低了一点。
「找妳去玩哪,妳不是想看看台湾吗?」
「玩你个头啦!」她立刻啪一声挂掉电话,再也憋不住火气地破口大骂。「竟然还有脸打电话约我出去!以为我这么好骗吗?」跟其他女人玩腻了就再回来找她,他以为她是收垃圾的吗?
铃……铃……
电话铃声锲而不舍地继续响起,她愤恨地瞪着无辜的话机,彷佛那就是孙旭日的脸。
「我就是不接,看你能怎样?哼!」
她干脆拔起电话插头,来个耳不听为净,蒙上棉被,打算继续补眠。
「竟然把插头拔掉了!」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断讯声,孙旭日的脸垮了。「搞什么嘛?」
上次一从伦敦回来,他就被老爸叫去美国开会,随即就被带着全球走透透,到各大分公司拜访。如此慎重地将他「公诸于世」,全是为了他以后能顺利接班,所以就算再苦,他也只能咬牙忍下。
这半个月,他每天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飞机上度过,忙到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要打通电话给晴空报平安了。
天啊,那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最惨的是,他的手机竟然搞丢了,不知道丢在哪个国家的哪个角落,这下子就算晴空想找他也没办法。就因为担心她找不到人会胡思乱想,一结束「战斗营」,还没回家补眠,他就迫不及待地赶着来见她,结果她还闹脾气给他看?有没有搞错啊!
「好,妳不接我电话,难道我就见不到妳吗?太小看我了!」
他随即走进她所住的大楼,使出三寸下烂之舌,唬得警卫一愣一愣地,乖乖让他上楼。
快步走进电梯,他按下七楼的按键,这才发现电梯里已经站着一个欧巴桑。
「先生,你到七楼找谁啊?」欧巴桑是大楼管理委员会的黄主委,全栋八十户人家都认得,她一看就知道孙旭日不是这里的住户。
「妳好,我来找岳晴空。」
他露出所向无敌的霹雳笑容,迷得欧巴桑几乎以为自己今年才十八年华。
「喔……你跟她是……?」
「我是她的未婚夫。」这也是他刚刚跟楼下警卫说的台词。
「真的喔?哎哟,岳小姐竟然都没说过她有一个这么帅的未婚夫~~」黄主委不只是主委,更是超级广播电台,只要她听到的消息,不用半小时就整栋大楼都知道。
旭日笑笑。「妳也知道嘛,她这个人比较低调一点。」
「没错,她都不跟人打招呼,看起来很孤僻……」
就在黄主委还想继续发表高论时,电梯刚好停在七楼,及时解救了旭日的耳朵。「那,下次再聊喽。」
他走出电梯,找到晴空家的门铃,用力按下去--
叮咚--叮咚--
「……谁呀?」睡眠再次被打扰,晴空烦躁地下床,也忘了先看猫眼就拉开铁门。「咦?!」看到来者是孙旭日,她呆愣地望着他。「你……怎么上来的?」
「坐电梯啊!」趁着她发呆,他大剌剌地登堂入室,踏进晴空的套房。
他的眼睛不安分地四处张望,最后停在她身上,随即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中。
「亲爱的,半个月不见,我想死妳了!」
「你……」愣了半晌,她终于回过神,用力推开他,气呼呼地指着没有关上的门。「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要。」他双手环胸,悍然拒绝。「我跑了大半个地球,就是为了赶回来看妳,我才不走。」
「大半个地球?你去哪里?」说好不再理他,但还是忍不住关心。
「全世界到处跑啊……」看到她看起来很好睡的床垫后,他疲累的眼眸立刻一亮,也没经过主人同意,立刻脱了鞋子窝进她温暖的被窝。「借我躺一下吧,我累惨了……」
「欸!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下来啦!」她拉住他的手,想将他拖下床来,没想到却反被他拖上床去,压在身下。
「妳好美……」他手脚并用地将她缠在身下,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诱得让他意乱情迷,老实不客气地吻上她粉嫩嫩的红唇……
「……哇!妳干么咬人?」他吃痛,捂着嘴哀嚎。「痛死我了!」
「痛死你活该!」她喘着气用力推开他,一张脸又羞又气地胀得绯红。
这个可恶的急色鬼,半个月没消没息,一见面就对她又搂又亲,以为她是应召女郎,随时待命吗?
「妳是怎么啦?脾气怎么这么坏,我好不容易才赶回来耶……啊!我知道了,妳那个来对不对?女人只要那个一来,再温柔的人都会变暴躁。」
「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为什么?最后一次见面时还好好的啊,怎么才半个月不见,妳就变了样?难不成……」他突发奇想。「妳另结新欢?!」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不关你的事!」他自己花心,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样花吗?
「谁说不关我的事!」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凶恶。「妳是我的女朋友,我女朋友另结新欢,妳说关不关我的事?」
「你根本没把我当女朋友看待!」一听到这三个字,晴空累积半个月的不满和怨怼立刻全部爆发。「你半个月对我不闻不问,你知道我有多不安吗?」
「对不起,我……」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以为你出事了,打电话都没人接听,去你的住处又被警卫挡在门外,你难道忙到连拨个电话跟我报平安的时间都没有吗?」
她害怕自己自作多情,担心自己被要,伤心自己爱得太傻,这些痛苦他能了解吗?他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算了吗?
「我也是临时被我老爸征召啊,妳那时刚好人又飞到国外,我联络不到妳,但是我有留纸条给妳大楼的警卫,妳没看到吗?」
「你有留纸条?」她满脸惊讶。
「对呀,我那天走得匆忙,又找不到妳,只好留一张纸条给警卫,他没拿给妳吗?」
「我们最近换了大楼警卫……」真是阴错阳差。原来自己这半个月的煎熬,全是因为警卫没将纸条交给她,这个理由真让她欲哭无泪。
「妳都不知道,我这半个月被我老爸操死了。」他说出这段时间的惨况,试图博取同情。「我几乎都在飞机上度过,一下飞机就赶到分公司开会,又要应付时差带来的精神不济,把我整惨了。好死不死我的手机又丢了,回到旅馆想要打电话给妳时,正好又都是台湾的半夜,我不想打扰妳的睡眠,才会一直没跟妳联络。不过,我一忙完就冲过来找妳,连睡都没睡,妳看我的黑眼圈,我都快变成猫熊了!」虽然都是搭头等舱,但奔波劳苦,真不是人过的。
她抬头看着他,他的黑眼圈真的很深,眼睛还布满血丝,看起来真如他所说,已经好久没好好睡上一觉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妳竟然不相信我?」他气急败坏地拿起话筒拨号。「没关系,我马上拨电话给我老爸,他可以替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