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忍受不了了,离开是她唯一能有的选择,也是她保护自己的最后手段。
“蓓蓓,我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件事。”
“可以啊!你说。”
“请帮我拨一通电话,找钱立寒先生。”
“好。”
* * *
夜逐渐深沉,秦未央收回凝视窗外的视线,她已见到她的朋友开着车来了。
借故支开蓓蓓,因为她不要她无辜受累,这是她自己决定要离开的。
无法动弹的右手让她很难移动身子,一颗颗大的汗珠滴在她的衣襟。
但她没有放弃,一步步的来,她先把重心放在双腿上,然后靠着病床旁边的矮桌,慢慢的扶着墙走。
这段路虽短,但她走来备感艰辛,也让她遇见了未来的困难。
只要想到她就要这样过剩下的人生,她就会怕得连心都会发颤,但这是她摆脱不了的命运,她无怨无悔。
困难的用虚弱的左手转动门把,试了几次,门终于开了。
她吁了好长一口气才踏出病房门,不经意瞥见等在病房外的男人时,整个人又傻了。
严日行慵懒地半倚坐在椅子上,完美健硕的身躯毫不客气地横据在她的病房外,修长的手支着下颚,那令人迷醉的俊美脸庞透着一丝苍白与凝重。
“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睁大双眼,眼中满是不敢相信。
他缓缓起身,来到她的面前。“伤得这么重,你居然还想溜跑?”
“我必须离开。”
“然后成全我和柔?”
他躬身抱起仍虚弱的她,笑着对她说:“柔不是我的责任了,难道你一直不相信我?”
“我很想。”
可是问题没这么简单,她欲言又止的低下头,“我们不要再争执这些没有结果的事了好吗?”
“不好,因为我发现每当你这么说的时候,你就会想离开我。”他看穿她在说谎。
“离开是我们剩下唯一的路了。”她幽幽的说。
“未央,你别这样,我反省过了,我什么都跟你说,只要你别不信我。”他将她抱回病房,她的神情依然疲惫且苍白,令他的心狠拧起来。
“我早就知道连凯存心不良,等柔终于发现他有问题了,才回头来找我,但在感情的归属上,她还是爱他比较多。”他顿了下,“未央,你明白吗?柔只是想找个爱她的男人,她并不是真正爱我。”
秦未央淡淡的道:“所以只要她有需要,你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不是吗?”
“这不是爱。”他抗议。
“在我看来,这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未央,你公平点。柔需要我,是因为她刚在感情路上受了伤,而我爱的人是你呀!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拒绝我。”他有预感,如果今晚他留不下她,那她就永远不会回头了。
她忽然流下眼泪,“你对我才得公平点,要我看你们卿卿我我,我做不到!”
“未央,”他紧紧的拥着她,也有想哭的冲动,“我们一起来照顾她好吗?帮她走出这一段感情的创伤,也让她明白我们是分不开的,好吗?”
她静静的靠在他身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到身上还流着他的血,她的脸悄悄地红了。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同情不会让我想娶一个女人想得快疯了。”他直视着她,火热的眼神几乎烧灼进她的灵魂深处。
“你……是认真的吗?”想要的东西突然出现在面前,她却不敢轻易相信。
“我爱你。”
“你会不会后悔?”
“严日行从来不会后悔。”
泪水滑落她的双颊,但很快的就被他的指尖拭去,他温柔的一遍遍吻着她,一遍遍的诉说爱意。
“我放不下对你的在意,放不下对你的感情,所以我没有对柔许诺,也没有想过和她的事,你明白吗?我对她真的变成兄妹之情了。”
她只是落泪,像是要用泪水洗去所有悲伤似的,她的心突然教一种东西涨得满满的,那是幸福的滋味,酸酸甜甜又让她凄然的直想哭。
“未央啊未央,陪在我的身边好不好?”他孩子气的说道。
她靠在他的胸前,突然满足的微笑了。
他瞧见了,“你终于笑了,答应我吧!”
她还是笑着,没有说话。
严日行有些急了,“未央,快答应我啊!”
倏地,门外传来一阵轻敲。钱立寒等了许久,才探头进来看,“未央,你好了没有?不是要……啊……你们在亲热,那我等一下再来好了。”
“你不用来了,她不会跟你走的。”
严肃的严日行是很可怕的,钱立寒看向秦未央,“这个……”
她看看严日行,而后对钱立寒说:“谢谢你,我不走了,对不起,让你跑这一趟。”
“啊……没关系。”
钱立寒呐呐的瞧着严日行旁若无人的吻着她,这对孤家寡人的他刺激太大了。
他摸摸鼻子,把门掩上,悻悻然的离开了。
尾声
春天的阳明山上百花齐放,每到周末假日,就吸引大批游客上山赏花,把整条仰德大道挤得水泄不通。
一对想趁假日上山呼吸新鲜空气的男女索性把车开往小路,试着找处人少的地方谈情说爱。
他们的运气不错,车转过一个大弯道后,就看到一株盛开的樱花树,他们被粉红色花瓣吸引,想也没想的就把车停在一栋私人别墅前面。
“好美的樱花树喔!”女孩叹道。
“是呀!不比我们去年在日本看到的差。”
“没错,我们的运气真好。”
“要许愿吗?”男孩提议。
“你神经啊?对一棵树许什么愿?”
“我看你陶醉的模样像在许愿嘛!何况人家都可以对一颗流星许愿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对樱花许愿呢?说不定真会心想事成呢!”男孩偷吻女孩。
“神经。”
女孩嗔了男孩一眼,双手才揽上他的腰际,就听到一个童稚的声音传来。
“叔叔,阿姨。”
他们一回头,是一个年约七、八岁、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很有礼貌的在向他们打招呼。
不想在孩子面前有限制级的举动,他们连忙放开彼此。
“哇!你好可爱喔!”女孩说。
小男孩皱皱眉,这清秀的面容不知长大后要让多少女孩伤心了。
他的小手指指停在别墅前的车,“那是你们的车吗?”
“是呀!”男孩道。
女人天生的母性让她很想跟小孩亲近,于是女孩说:“我们载你去兜兜风好不好?”
“你们挡到我们的路了啦!”兜风?他们家的车才够酷咧!谁要坐这辆破旧的国产车?小男孩若不是因为家教太好,早就吐槽了。
“小孩子可别乱说话,这里的路是大家的,怎会是你的?”
“谁说是大家的?你们已经闯进我们家了。”
“真的?”
“这樱花树是我们家的,这房子是我们家的,连这路都是我们家的。”小男孩一一指道。
“喂!你又在戏弄人家了?”屋子里走出一位长发披肩的美丽少妇,她含笑的走来,牵起小男孩的手。
这对男女注意到少妇手上戴着薄丝的白色手套,虽觉奇怪,但也不是太突兀。
“我哪有?是他们挡着我们的路啦!”小男孩抗议。
“那也不该这么大声的跟他们说话。”
“我很有礼貌。”
小男孩嘟着小嘴。
“哦?”少妇的尾音高了几度,含笑的凝视着他。
小男孩挑起一边眉毛,“好肥!我是有点霸道,可我说的也是事实呀!爹地说男人霸道一点好……哎哟!妈咪。”他的头上被敲了一记。
少妇含笑摇头,“你爹地哪里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