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相信我,这法子真的可以帮公司冲破目前的难关,我和幕容大哥、二哥研究了许多资料,绝非任性的决定。”凯宾指了指放在办公桌旁的公事包,想去拿来给苏珊娜,腹部的疼痛却以排山倒海的气势而来,霎时将他淹没。
“凯宾——”她即时扶住他。“你怎么了?”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公事包里有完整的资料,我……”他摇摇头,示意她去拿来看。
“别管它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奇怪,此刻在苏珊娜心中,公司反而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一把抱起凯宾,他指着公事包不死心地在她怀里扭动了下。“带它一起走!就快下班了,你可以把资料带回家看,也许你会同意这个主意。”
她望了望那个大公事包,他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它起码有两、三公斤重,再加上“苏珊娜那具女性身体”的重量,凯宾以为她是大力士?
“我只有两只手。”她提醒着,既然两只手都用来抱他了,总不会指望她用嘴去咬公事包。
“我抱着公事包,你再抱我。”此刻他倒像极一头倔驴子。
她叹口气认命,没办法,病人最大。
苏珊娜弯腰抱起凯宾连同公事包,意外发现竟胜任有余,“男人身体”果然较女人身体强壮多多,也许不还原,当男人也不错。
“你到底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从她把他抱进车里,凯宾就缩成一只出水虾子,躺在后座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苏珊娜瞧得心急万分,哪有人突然病成这个样子,灵机一闪。“常听人开刀更换体内器官,结果换来的器官与身体不合造成淬死,会不会灵魂和身体也有这个问题,如果是……岂不代表……”
脑门轰地一响,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凯宾真会离她远去,再也不回来,那么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想到这一颗心好像被扯成两半,闷得发疼。
“你别尽是摇头,好歹说出个病因啊!”她焦躁地大吼。
“我……我也不知道怎地,从两天前就老觉腹部闷闷的,今天早上突然……唉!我不是故意的,你一早就出差了,我只好自己来……哦!好痛……开完会,一点半多了……我们去吃饭,餐厅推出冰淇淋吃到饱……我想庆祝一下,便吃了三桶,哪知道突然一阵一阵痛起来,起先还好……后来实在是太痛了……呜!又来了……我……”
苏珊娜被那段颠三倒四的话,搞得迷迷糊糊的,听凯宾描述的症状,倒像是女人要分娩前的阵痛,可……别开玩笑了。
苏珊娜把凯宾抱进急诊室,就近抓着一名医生。“快救救他!”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那医生指着苏珊娜,表情恍如见鬼。
“我们见过吗?”她想一想,没印象啊!
“原来早忘了,不过也难怪,那晚你一进来就昏了。”医生边为凯宾检查、边微笑打量苏珊娜。“倒是你莽莽撞撞、慌慌张张的个性始终末改。”
苏珊娜有些懂了,医生大概把出车祸那晚的凯宾当成她了,不过也难怪,现在她附在“他的身体”里嘛!
那一晚他真的很紧张?这是不是表示凯宾很关心她?一抹淡笑浮上嘴角,她只觉心里有丝甜蜜逐渐溢开。
“……小伙子,既然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就要好好保护、爱惜,别老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年轻人总是不懂得爱护身体……”医生好心叨念着,急诊室里的生老病死、生离死别看久了,对人生也有另一层体认,总是希望所有人都能预防胜于治疗、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是的,我知道了。”她恭敬地向老医生行个礼。
“年轻人有礼貌很好,呃!没事了,告诉她MC来的时候,别吃那么多冰就行了。”医生呵呵笑着。
“啊?”苏珊娜吓了一大跳,目送医生离去,连护士请她去外面等,也没发觉,倚在车子旁,呆楞了好久。
凯宾打完针,精神好了些,自己走出来,迎向苏珊娜。“刚才我还以为你要对伯伯生气了呢?”
苏珊娜愣了愣,若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前,她也许真的会,可现在,被凯宾潜移默化多日以来,她开始试着婉转、正确地表达出内心的情感,对于世间一些不平事,用另一番审思的眼光去看待,这样生活似乎更快乐。
凯宾坐进驾驶座,将公事包放到她腿上。“你先看看,回家后我们再讨论员工入股公司的可行性。”
他倒有些当老板的架势了,苏珊娜不知该喜该忧,良久,她才想到。“怎么你开车?应该是我开才对,嗯……你肚子不痛了吗?”她问得有些结巴,脸红得像染上一层胭脂。
苏珊娜想到要问他没事吃那么多冰干么,MC来还乱吃东西,不过她还没开放到“大庭广众”之下讨论健康知识,得等回家之后才问得出口。
“我还没嫁‘老公’、生孩子,不想英年早逝。”他笑着抛给她一记诱人的媚笑,语带双关地道。
她笑成一只掩口葫芦。“你真是越来越风骚了。”
“哪有?”他嘟着嘴,特意对她展现万种风情,偏生苏珊娜真的对“自己”的身体缺乏免疫力,往往会看呆半晌。
“我是不是越来越年轻美丽了?”
“对啊!你快变成人妖了。”苏珊娜忍不住反讽他,手上的资料一页也没动。
苏珊娜发现,她越跟凯宾相处,越变得不像以往的自己,好像一直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另一面被挖掘出来,而她觉得这种感觉并不是那么坏。
“想知道保持年轻美丽的秘诀吗?”
“说来听听。”她尽量保持淡然,其实心里很期待他会说出什么“疯言疯语”来逗她开心。
“我是欧蕾的爱用者。”他高兴地宣布。
还以为凯宾有什么惊人之言,没想到那么老套,一点也不新鲜。
“是啊!每天喝一罐。”苏珊娜翻个白眼。
他摇摇头。“不对,这么耆老的身子,一罐哪够,得一打效力才行,可怜我每天灌得好惨……”
“你该死!敢这样说我?”她赏他一个爆栗。
“唉呀!幸好到家,不然要出车祸了。”他笑着与她打打闹闹进屋里,就看到所有的佣人开始对他们行注目礼。
苏珊娜叹口气,无力阻止,反正她的形象早被他毁得差不多了,不在乎多这一点。
“季嫂,麻烦你烧点麻油鸡。”她对着管家吩咐后,便和凯宾上楼。
季嫂点点头,没问什么就去吩咐厨房,反正在她眼里,这小秘书已经和未来姑爷划上等号,听他的准没错。
直到关起房门,苏珊娜强迫自己收起玩笑心,严肃、认真地面对鬼灵精怪的凯宾,虽然效果通常会给他闹得大打折扣,可是……唉!她就是拿他没辙,能怎么办呢?
“凯宾,我想我们得谈谈。”她一本正经地道。
“沟通吗?我最喜欢了。”他笑着脱下难过的套装窄裙,换上休闲服,大波浪长发随便以一方手巾束在脑后,清新的气质,连她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你这衣服哪来的?”她不记得曾买过T恤、牛仔裤这类便服。
“拿柜子里的衣服跟季嫂换的。”
“是吗?”她记得柜子里的衣服向来是法国名牌货,拿去换地摊货,真有点不值,不过瞧在季嫂最近笑口常开,做事也不似往日拖拉的分上,也就算了。
“你要跟我沟通什么?”凯宾倒上一杯水,自在地坐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