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伯伯您真风趣。”咏竹微笑地释怀,一路上不断地和陈世宗聊天,浑然不觉间将身世背景悉数相告,直至到达目的地,她还多给司机一百块的小费。
陈世宗目送咏竹踏入“江氏贸易”大楼,当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后,他迅速取下车顶上“计程车”的牌子,别有深意地盯着大楼约有五分钟,才落寞地开着车没入车阵中。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秘书职位,竟然有男男女女三十几个人来应征。“景气真是跌到谷底了!”咏竹小声地抱怨着,她不知道“江氏贸易”提供的薪资和福利一向在业界拔尖,这一次要不是江寒悲伤过度,行为脱轨,公司里的员工绝少有辞职的情况。
领完号码牌,她排到第三十二号,已经有十个人接受完测试,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其中一个人还小声地警告其他应试者。“那个老板好可怕,难怪秘书要辞职,在他手下做事日子一定很不好过。”
瞬间,在会议室里起了一阵小骚动,咏竹冷眼旁观。“江寒是冷淡了点,却也不至于不近人情,这些人真是混帐,连谣言止于智者也不懂!”不过她心里很高兴,因为有几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已经准备放弃离开,少了这些敌人,她获选的机会无形中增大不少!
咏竹心情愉快地准备给江寒一个意外惊喜。“江寒看到我的名字和资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和表情呢?令人期待!”她想着竟打起瞌睡来,昨天知道通过笔试的消息,太兴奋了,一夜没睡,等待又很无聊。“反正前头还有十几个人顶着!醒着等或睡着等,结果还不是一样!”有了这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她毫不考虑地打起盹来。
她完全没想到接下来的面试,在应试者有心结及老板逐渐不耐的情绪中,淘汰率加快一倍,不到半个小时就轮到她。
助理小姐面色难看地摇晃着咏竹的背,试图唤醒这个面试面到睡着的傻大姐,她刚刚已经回覆过叶芳铃,有一位应试者在会议室睡觉,请示该如何处理。叶芳铃本意是这种不够仔细、缺乏责任感的人,先天条件上已经丧失应征资格,立刻请她回去!
可是一整个早上都暴躁不耐的江寒竟持相反意见,坚持非见这个迷糊蛋不可,助理小姐只好勉为其难地再回会议室和咏竹的磕睡虫作战,不过显然在这场拉锯战中瞌睡虫赢了,“它”顺利地将咏竹留在睡梦中。
叶芳铃注意到江寒不寻常的行为,他反常的兴奋、坐立难安,最后竟直奔会议室!
她和人事主任查问该名应试者的资料,惊讶地发现她的名字竟然叫“沈咏竹”!如果她的记忆没错,这不是江寒那死去的初恋情人的名字吗?
叶芳铃头皮发麻。“才去掉一个SAM又来个‘沈咏竹’!怎么这个死人老是不好好安息,非得搞得活人日夜不宁不可?”蓦然她想到——“莫非这一切全是有人在幕后主导,利用江寒对咏竹痴心的弱点,进行某项阴谋?”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她决定阻止录用这个名叫“沈咏竹”的名字,可是当地进入会议室时,却看到……
“干什么?吵死了!打你喔!”咏竹在睡梦中挥舞拳头,威胁着正猛烈摇晃她手臂的江寒。
闻言,助理小姐立刻白了一张脸、忙道:“沈小姐,你快醒醒……”她实在吓坏了,这样对待未来的老板,她到底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啊?
江寒阻止助理继续做无谓的努力,他突然低头在咏竹耳边刻意放粗嗓音大喊:“沈咏竹,立刻到训导处来!”
“教官好!”
“唉哟!”
咏竹闻声,反射性地站起来对眼前的人行礼,她的头狠狠地撞上江寒刚毅的下巴,他立刻痛叫出声。
她却闭着双眼浑然末觉,摇摇晃晃地举步前行,嘴里还不停抱怨。“臭教官,有够贼,不管躲在哪里都可以找得到,跷一下课又不会死,捉这么严干么?又不会加薪……”
看来她以前绝对不是一个好学生,和教官玩捉迷藏的经验丰富,但她显然不够聪明,被捉的“经验”更是多到已成反射动作!
江寒使坏地绕到咏竹的身后,在她的耳旁大喊:“沈——咏——竹——你还混!”
她猛然旋身,双手平伸在半空中划了个弧,江寒先知地早一步蹲身,咏竹的手堪堪往他的头顶削过,他吐舌道:“嘻!幸好躲得够快,唉哟……”
咏竹察觉被整了,立刻朝江寒的脚狠狠地踩下去,他躲过了头,却漏了双脚,她取笑道:“再笑啊!敢整我,这种把戏我七岁时就不玩了,还拿出来献宝?找死!”
江寒抱着脚跌坐在椅子上,皱着眉挪揄她。“这么凶悍!小心将来没人敢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婆!”
“那就赖定你一辈子,怕什么?”
“拜托!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少来了!”
“娶我只是少活几年,不娶我现在就杀了你,自己决定吧!”
“哪有女人这样向男人逼婚的,我抗议,我要去告诉伯母你又欺负我!”
“没出息,你要敢去告状,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你一次,就整你一次,每天照三餐整,外加两顿点心,看看我妈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当你全天候的保镖?”
“霸道!”
“不行吗?小时候你妈没告诉你,‘霸道’是每个美少女应享的权利?”
“强辞夺理!”
“那是每个美少女应尽的义务。”
“你……”
“啰哩叭嗦!你到底录不录取我?”说完她恶狠狠地瞪着江寒,大有他一摇头就冲上去咬死他的气势。
“我有选择的权力吗?”
“没有,明天我会准时来上班,现在我困死了,再见!”来匆匆、去匆匆,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们。“世上有这种面试法吗?”这是每个目睹者心中不约而同的想法。
江寒在咏竹走后仍不停地傻笑,叶芳铃摇头叹气地扶着他回到办公室。“现在和他商谈什么事都是对牛弹琴,他绝对听不进去的!”她没辙。“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场孽缘,好像只要和咏竹牵扯上一点关系,江寒就整个人昏头转向,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丧失了,唉……”她又深叹口气,关上办公室的门,今天闹的笑话已经够多了,再让员工看到老板这副心神俱失的模样,怕不谣言满天飞,她头更痛了!
“碰!”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甩上,一声悠悠叹息跟随而起。“抱歉了芳铃!”江寒双眼精光暴射,哪还有半点刚才的傻气!
可怜的叶芳铃错在太相信老板,此刻她如果回头,发现江寒根本是在装傻,一定会气得吐血!
江寒仔细研究这个名叫“沈咏竹”的女孩的基本资料。“是巧合、或是阴谋?她的生辰、求学过程、兴趣、专长都和咏竹完全相同。甚至笔迹亦如此相仿,世上可能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吗?”
回想她刚才的举动、反应,分明就是咏竹的翻版,如果换张脸……江寒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她就是他的初恋情人——沈咏竹!
可是现在……“她有可能是咏竹吗?”他试着问自己,在经过SAM的事情后,江寒对本身深感自豪的判断力和直觉,开始有了怀疑。“我居然会以为SAM就是咏竹——个男人!”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的想法,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否仍然正常!